和林知南之前在卷宗上看到的差不多，從八年前的小產開始，便一直郁郁寡歡，皇上也不想看人臉，更有年輕的宮妃，淑妃便徹底失了寵。

這是一個惡循環，失寵之后，只會讓心緒更加低落，以至于每況愈下，用什麼藥也不見效。

太醫院的人來診了，還有外面來的神醫也來了，都說這是心疾，無藥可治。

“上一次，林老爺子來急診，說的該是母妃突發重病，對吧？”溫如璟沒有任何忌諱，既然選擇了請林知南來瞧病，他就沒有瞞。

“是，祖父是這樣說的。”林知南點頭。

“其實，不是急病。”溫如璟輕聲說，“而是母妃吞服了毒藥，一心求死，不想活了……”

林知南皺眉。

“古書有云：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低聲說，“這些屬‘婦人臟躁’，會導致寢食難安，進而傷及五臟六腑。”

不適，心郁結，長此以往，自然就會讓人喪失活下去的想法和勇氣。

“不知這樣的心病，可否能治？”溫如璟嘆口氣，“有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是又不能無辜的胎兒再回來，更是很難再讓父皇回心轉意。”

他提起“父皇”二字的時候，微微皺眉。

無論如何，皇帝對于淑妃的不聞不問，甚至是冷落，還是溫如璟心有芥。

林知南沒有說話，在看到淑妃的況之前，也不能妄自下任何結論，能不能治不太好說。

譬如溫月玲，是大多數病者的心態，都是想著要配合醫治，消除病灶，盡快好起來，是心就有求生的愿。

但淑妃不同，一心求死。

哪怕無恙，一切都好端端的人，如果他想死，那也是很難攔得住的。

更何況，淑妃已經有過一次自盡的行徑了。

“那麼自從我祖父去看過那一次之后，淑妃娘娘還有再次嘗試自盡嗎？”林知南輕聲問。

“沒有。”溫如璟搖頭，“本王也不清楚是因為林老爺子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因為本王安排了人，十二時辰都注意母妃的向，沒有尋死的可能。”

祖父為淑妃醫治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就算藥有奇效，也不可能管這麼久，況且淑妃的子還在每況愈下，只能說明還是沒有好的。

大概是因為溫如璟沒有給再次尋思的機會吧。

當林知南到靜閑宮的時候，淑妃在宮中一件線較為暗淡的屋子，在抄寫佛經。

進門一剎那，便能清晰地覺到抑郁。

林知南都不知道這種線下是怎麼看清楚紙上的字跡的，但是卻還能寫得整整齊齊，一字不錯。

看了看，一素雅的錦緞，頭發上也只簪著一朵淡黃絨花，原本應該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但看上去形容枯槁，太過瘦弱，讓像是四十多了。

依稀能夠辨別出，的五秀麗，從前該是很好看的。

“母妃。”溫如璟行禮，“怎麼又在抄寫這些，今日外頭日頭好，你該出去走一走，曬曬太的，不該在屋里躲著。”

淑妃沒有反應，仿佛沒有看到溫如璟來了，邊還帶著一個陌生的小姑娘。

“怎麼又沒喝藥？這些藥可以調理你的的，是不是也沒吃飯啊？”看得出來，溫如璟還是十分孝順的。

桌上擺著藥碗和食盒，一點都沒有過，淑妃也本沒有將這些東西看在眼里。.七

依舊不理會溫如璟，自顧自己的抄寫經書，不過看得出抄寫的作快了一些，不像是剛剛那樣穩定了，心絕對是有很大欺負的。

“母妃。”溫如璟再次喊了一聲，直接上前去將手中的筆拿下來，“不要再寫了。”

“你來做什麼，你走。”淑妃開口，聲音冷，“把我的紙筆還給我，我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呢？我說過，這里不讓你來，我不需要任何人來。”

抬起頭來，林知南遠遠看一眼，便覺得的面實在是太差了，好像是溫如璟不讓自盡，也可以直接想辦法讓自己徹底病死。

都懷疑，太醫院的人不是不給淑妃治，而是治不了。

“母妃，這位是林知南，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在為月玲治病，是醫很好，我想請來為你調理子。”溫如璟也沒有惱火，好像是已經習慣了淑妃這樣的態度。

“調理子？我不需要。”淑妃聲音拔高了一些，聽著有一點尖銳刺耳，“走啊，我什麼都不要。”

“我沒病，我說過我沒病，你知道是什麼原因。”

說道，不過也沒有說更多。

但是在林知南聽來，這似乎是另有，事跟想的完全不同，給淑妃治病好像本沒有那樣簡單，不是來了，瞧病，想辦法醫治就行的。

“母妃，你聽我說，我是希你能振作起來，作為兒子，我不愿意你這樣……”

“嘩啦——”“啪啪！”

不等溫如璟的話說完，淑妃就將藥碗和食盒全部都砸了過來，甚至把整個桌上的東西，包括自己抄寫的經書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整個人都是歇斯底里的模樣。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撞死在這里！”大聲說。

病人不配合，而且還是一位位高權重，甚至連王爺都拿沒辦法的病人。

林知南連切脈的機會都沒有，和溫如璟一起，就直接被攆了出來。

溫如璟垂頭在宮門口站了很久，一言不發。

林知南也不好開口，有些不太清楚，淑妃似乎對溫如璟有什麼怨氣和見，不想見他，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的流。

猜測，是否淑妃的諱疾忌醫和溫如璟也是有一定關系的。

只是，不好開口詢問。

如果方便說的話，方才在說淑妃冰晴的時候，溫如璟就該一同說了，而不是遮掩著，提都沒有提起他和淑妃現在的關系，竟然是這樣惡劣。

“讓你見笑了。”良久，溫如璟才道，“我們，先回月玲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