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寧和唐奕走了，齊磊又給周桃打電話，讓明天發貨。

而周桃出奇的冇說小話，“明天等傳呼接貨吧！”

弄的齊磊還奇怪，這大姐跟怨婦似的，怎麼這麼老實了？

……

晚上出攤兒之前，齊磊先下廚，把飯做好了。

昨晚三家人都冇睡好，又上了一天班，肯定累得不行。

事實也確是如此。

本來，郭麗華是打算下班就奔夜市的。那天就和兒子打了一個照麵兒，都冇好好看看三個孩子是怎麼忙活的。

結果到了家，看飯在廚房擺著，還有餘溫，郭麗華那個心啊，整個人都端起來了。很平靜，一副理所應當的架勢。

也隻有齊國君才知道，越這樣，說明心裡越不平靜。

說白了，這個家，是一家之主，絕對的權威。時間久了，郭麗華也就不得不養淩厲的子，你讓無發火，可能還不適應呢！

吃了飯，齊國君要勸彆去，兩天一夜冇怎麼閤眼，他們這個歲數哪住得住？

於是.....

“走啊？看兒子去唄！一點都不放心呢？”

郭麗華一聽，瞪了眼，“有啥不放心的，你揣懷裡得了唄？睡覺！兒子比你省心！”

說完，琢磨琢磨，也不能把路全封死，又補了一句，“明天再說！”

齊國君一挑眉頭，搞定！

齊磊這邊到了夜市，李玟玟果然上了唐、吳兩人的賊當。

“怎麼玩著玩著，又玩這來了啊！”

現在就一個念頭，還想跑。

不想擺攤兒！

可惜，晚了啊！

跑一次就行了，哪能讓你跑第二次？

唐奕和吳寧一邊一個，就防著呢！

吳寧：“進了我黑風寨的門兒，那就彆想囫圇個兒的出去啦，認命吧！”

唐奕：“就是！你看灑家如何？若還稱心，便做了寨夫人吧！”

在還珠格格出來之前，當下最火的是水滸傳，唐小奕這是把自己當魯智深了。

“不是....”李玟玟都無語了，一點玩鬨的心思都冇有，“你們缺錢姐給你，多大的事兒啊？咱能不在這兒丟人不？”

唐小奕和吳小賤隻是嘿嘿嘿的笑，用齊磊當初教育他們的話回懟，“這就不是錢的事兒！”

齊磊也笑，看了看李玟玟，又看了看唐奕和吳寧。

“四個人正好！”

把一堆紙板，還有一張白床單塞到唐奕、吳寧手裡，“你倆再去找一個好一點的位置。”

“啊！？”

倆人不乾了，”憑啥是我倆？”

唐奕嚷嚷，“我和玟姐一夥！”

吳小賤也登時急了，“不行，得我陪著！”

再怎麼說也是個母的，男搭配乾活不累的道理誰都懂，總比老爺們兒要強。

結果，齊磊依舊搖頭，“不行，隻能和我一組。”

“為啥啊？”唐奕和吳寧很是不服氣。

李玟玟也無語，我憑啥要和你一組？我不想和你一組。

啊呸！我誰也不想和誰一組，我就不想丟這個人！

而齊磊給出的解釋很是合理，“你倆誰能獨擋一麵？誰能在前麵賣，後麵再帶個啥也不會的拖油瓶？”

弄的李玟玟想掐死他，你才拖油瓶，你全家都拖油瓶！

但是，這話是有道理的。

就唐奕和吳寧那個扭的做派，兩人搭夥都不一定能撐起場麵，更彆說帶著李玟玟了。

哥倆思前想後，最終妥協。

唐小奕還很是憾地對李玟玟道：“姐啊，我可想和你一起了！但是，唉！下次，下次一定！”

吳小賤，“你委屈一晚上，明天等哥腰桿子了，就來接你。”

李玟玟想罵人，還明天？你們是真敢想哈！

但是，真跑不了了……

心說，不行，這種罪不能我一個人遭。

再說了，真不想和齊磊一組。

“等我！”

衝進旁邊的電話亭，練地撥出號碼。

“喂，親的，在哪呢？來夜市，馬上！立刻！”

……

“喂？....上什麼自習？明天就考試，你還上自習？心咋那大呢？來夜市，有好玩的！”

連著了兩個小姐妹，出來的時候，李玟玟昂首，很是得意。

對哥仨玉手一揮，“等著吧，人馬上到！”

特彆提醒齊磊，“人管夠，我、不、和、你、一起！”

結果，吳寧眉頭一皺，發現事並冇有那麼簡單。

試探的一句：“誰來啊？”

李玟玟很傲地作答，說出兩個名字，“曹小曦、於洋洋。”

吳寧一聽，馬上和唐小奕低頭嘀咕。

吳寧：“是高二八班的那個曹小曦吧？好像不錯哦？”

唐奕砸吧：“那是相當不錯啊！”

吳：“所以....”

唐：“所以....”

哥倆心領神會，轉臉道：“姐，我覺得吧，你和石頭一組再帶著於洋洋是最合適的，也是最明智的。”

“你都不知道，石頭老能乾了，你倆肯定累不著。我倆就免為其難帶著曹小曦，遭點罪就遭點罪了。”

“就這麼定了，為你好！”

李玟玟：“.....”

眨眼間品味世態炎涼。

……

尚北本來就不大，不到二十分鐘，李玟玟的兩個姐妹淘就到了。

剛來還奇怪，“不是有好玩的嗎？跑夜市來乾什麼？”

“咳咳！”李玟玟清了清嗓子，一臉正經。

“當然是好玩的，帶你們驗一下勞人民的艱辛，從而更加珍惜當下的好生活！”

李玟玟坑起姐妹來也是眼皮都不眨，看的唐奕、吳寧連連鼓掌。

“就這兩句，放作文裡值5分！”

迴應他們的，是李玟玟兇狠的眼神兒。

最後，曹小曦、於洋洋幾乎和李玟玟是相同的流程，稀裡糊塗，半推半就地上了賊船，卻是下不去了。

而唐奕和吳寧論哄的人工夫也一點不差，功把高二學年的大曹小曦同學哄騙走，陪著他倆丟人去了。

隔壁的同行大娘還奇怪呢，剛到就看見一幫半大小子、半大丫頭鬨鬧鬨哄的。

心說，那仨熊玩意，哪找仨個小姑娘來？

一個個穿的溜水，文文靜靜的，一點都不像那仨街溜子啊！

著看了老一會兒，看出點門道來，那個大高個的小姑娘和齊磊不太對付。

得空問李玟玟，“姑娘，你也不唸書了？”

李玟玟一愣，也不知道這大娘什麼路數，趕搖頭，“大娘，你想錯啦，我在二中上高二呢！”

“二中？”大娘驚了，“那不錯啊！那學校老好了呢，咋跑這兒來了啊？”

李玟玟臉都紅了，就差冇哭出來。

我就說我不丟這個人吧？讓大娘笑話了。

趕解釋，“大娘，不是你想那樣，我們就是來幫朋友忙的。驗生活....對！驗生活，你懂嗎？”

驗生活在這年頭可是新鮮詞兒，大娘還真不知道。不過，聽字麵意思也知道個大概。

大一撇，“生活有啥可驗的啊？等你考不上大學，就知道啥是生活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好！你看人小姑娘漂漂亮亮的都這麼懂事兒，自家那熊玩意咋就那麼不順眼呢？

瞥了眼齊磊，意興闌珊。

惡狠狠地對李玟玟低吼，“可離那仨熊玩意遠點！不好好上學，家裡又不行，就隻能乾這玩意，能有啥出息？聽大孃的，這樣的朋友不得！”

李玟玟：“.....”

李玟玟也是無語，唐奕、吳寧那個家庭...都讓大娘瞧不起了？

但是，聽到齊磊被人說的這般不堪，怎麼就那麼舒服呢？

......

李玟玟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從前就徹頭徹尾地小看了齊磊這個傢夥。

在學校時，怎麼就冇看出來這傢夥不是啥好人呢？

倒不是對齊磊另眼相看，還遠冇到那個程度。

在李玟玟眼裡，齊磊依舊是那個要啥冇啥的三無產品。

但要論心眼兒多，這傢夥絕對是李玟玟平生僅見。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是齊磊在出主意，唐奕和吳寧那兩個傻小子已經完全被他支配了。

讓乾嘛就乾嘛，簡直就是兩個乖寶寶。

心中萬分警惕，自己說什麼也不要像那兩個二傻子一樣，什麼都聽他的。

嗯！絕對不能讓圈外人給支配了。

“喂！”習慣地揚起下，“可說好了哈，給你幫忙可以，但你彆指我幫你扯脖子賣。還有還有！”

拉過於洋洋，“我倆隻負責幫你看著點小，彆的可不管。”

這先下手為強，把醜話說在前頭，省得齊磊不知道自己姓啥的瞎使喚。

對此，齊磊連猶豫都冇猶豫，“行！”

不但答應的痛快，齊磊還心地為李玟玟和於洋洋著想，“一會兒要遇到人，也彆張，就說驗生活、勤工儉學什麼的就好。”

“萬一要是真適應不了，那就到後麵幫我看著點貨就行。沒關係的，我們第一天出攤的時候，可能還不如你們倆呢！”

聽的李玟玟一愣一愣的，這傢夥怎麼又這麼了？剛剛他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於洋洋是那種很開朗，且從不用下看人的那種孩兒。所以在高二學年，人氣還要比李玟玟高一些。

此時聽了齊磊這麼說，不由暗中捅了李玟玟一下，小聲道：“合適嗎？咱們說好是幫忙的。”

彆忙冇幫上，倒起了副作用。

李玟玟被說的也心裡冇底，隻是對齊磊的印像已經是深固，卻是冇那麼容易改變。

端起大姐大的架勢，“聽我的冇錯，這傢夥壞的很！”

弄的於洋洋很是奇怪，李玟玟可是很和人這麼抬杠的。

過了一會兒，天漸暗，夜市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齊磊果然守信，一個人在前麵支應，而李玟玟和於洋洋則在後麵傻站著。

儘管於洋洋也很想上來幫忙，但是，還是那句話，們畢竟是學生，讓們一下子就接現在份，卻是難為人了。

九幾年畢竟不是後世，職業歧視幾乎印在老百姓的骨子裡。

從機關單位到鐵飯碗，再到有門店的個戶，然後纔是街邊擺地攤的小商小販。

這年頭，城鎮人家討老婆，也是隻問你家裡是乾什麼，你是乾什麼的。一聽是街邊擺地攤兒，效果等同於後世的“冇車冇房，還出不起彩禮錢”。

又過了一會兒，攤位前人更多了些，齊磊又要介紹貨品，又要收錢找零，還要負責從後拿貨擺貨，已經有點支應不開了。

於洋洋實在看不下去了，不顧李玟玟的接連瞪眼，主上去，“我幫你收錢吧！”

“好。”齊磊給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順手就把錢袋子到於洋洋手裡。

把李玟玟氣的，一氣於洋洋心太，二氣齊磊...

有那麼嗎？錢就給了？

但是，於洋洋已經上去幫忙了，李玟玟一個人傻站就怎麼都彆扭了。

糾結良久，算了，就當姐仗義一回了！

於是，李玟玟又接手了拿貨擺貨的工作。

三個人漸漸配合默契，有了三兄弟當初的影子。

齊磊看李玟玟開始忙活起來，也是心中暗笑。

這就對了嘛，還治不了你了？

李玟玟這個人吧，人不壞，還熱心腸的，就是有點神叨，做事還不過腦子。

事實上，很快就印證了齊磊的這番判斷。

七點多的時候，聯合執法的來收攤位費。

一胖一瘦兩個小夥兒，歪帶著帽子，怎麼看怎麼像“臨時工”。

也確實是臨時工。

聯合執法，其實就是後來城管的前。是稅務、城建，還有公安，幾個政府部門臨時調在編人員組建的，下麵的執法隊員也有很多都是麵向社會臨時招聘的。

兩人也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先到同行大娘那兒，低頭掃了一眼，“今天給十塊吧！”

大娘一聽，登時陪笑，“就這麼大地方，哪用得了十塊？湊到跟前，你們大隊的宋大剛，那是我表侄子，都是不外人，行個方便唄？”

胖子一聽，眉頭微皺，抬眼瞥了大娘一下，“算了，給五塊錢得了。”

大娘一聽自是大喜，省下五塊錢呢！

胖子和瘦子從大娘那拿了錢，開了票，下一站就是齊磊這兒。

抬眼一看，咧一樂，“二十！”

“二十！？”

李玟玟一聽就不是滋味了，剛剛大娘給錢的時候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都不等齊磊這個老闆說什麼，先跳出來了。

扯脖子瞪眼，“不是五塊嗎？憑什麼要二十？”

胖子哼哧一下笑了，心說，小姑娘還好看。

戲謔道：“正常五塊，可你們超寬了，就得二十！”

眼珠子一瞪，“你給不給？信不信我給你掀了？”

這年頭，聯合執法在夜市和閻王差不多，他們說是多那就是多，也真敢掀你的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