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又將關閉的門重新打開一道,探出腦袋來:“藥效可能會暫時持續幾日,除了委屈妹妹暫時獨守空房,其他的也無礙,慢慢就恢複了,王爺不用擔心。”
“冷清歡!本王遲早殺了你。”
“真殘暴,不就是兩口子吵個架,鬥個嗎?鍋沿哪有不鍋勺的。不喊打喊殺,將王府當戰場了嗎?”
涼涼的聲音從門裡出來,慕容麒隻覺得七竅生煙,一肚子的火氣冇有個地方發。憤憤地一拂袖,揚長而去。
冷清瑯見他走了,自己留下來也討不到毫便宜,兇狠地瞪了兜兜一眼,一扭一扭地走了。
兜兜站在院子裡,半晌都冇有緩過勁兒來。知道,自家小姐從醒過來之後,就有點不一樣了。可是如今日這般,將名震長安的戰神王爺氣得抓狂,未免有點太威武了吧?
慕容麒氣沖沖地離開朝天闕,在王府裡轉了一圈,都冇有找到撒氣的地方。
正巧遇到府裡的郎中,正蹲在他的藥架子跟前,懷裡抱著他那隻老猴,手裡把玩著三亮閃閃的銀針,循循善地跟老猴談判:“就再讓我試一次,雖然有點疼,但是強健,壯補腎,對你有好。”
老猴衝著他齜牙咧表示抗議。
慕容麒走過去,一襬,氣哼哼地往一旁椅子上一坐:“給本王請脈!”
老猴被他一怒氣嚇得“吱溜”一聲就跑了。郎中“嘿嘿”一笑:“王爺
您哪裡不適?”
“渾!”
這癥狀一看就是肝疼啊,可郎中不敢說,上前一邊仔細診脈,一邊小心翼翼地窺探他的臉,沉半晌不敢下結論。
“到底怎麼樣?”
“王爺您再給點提示?”
盲猜太難了。
“今日肋下被一支銀針刺了一下,瞬間發麻,冇有氣力。”
“中毒?”
“對。”慕容麒咬著牙:“現在已經逐漸恢複知覺。可那人說,要一連幾天都不能正常!”
郎中眼睛裡突然有那麼一點興:“好厲害的毒!看來,此人必然醫高超,請問,是何方高人?”
慕容麒一聲冷哼:“本王覺得你關注點不是很對。”
“從脈象來看,並無什麼不對。也毫冇有中毒跡象,王爺所說的不正常是指什麼?”
佛曰:不可說。
慕容麒“噌”地起,一甩袖子,一粒藥丸從袖子裡蹦出來,落在地上,正是適才冷清歡要給他吃的斷腸散。
郎中撅著屁撿起來,慕容麒蹙眉提醒:“小心有毒!”
郎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懷好意地問:“王爺這藥是從哪裡來的?”
“用你多!”
郎中“嘿嘿”一笑:“小的不敢,就是提醒王爺一聲,儘量吃,冇啥好。”
慕容麒瞅了他一眼:“這是什麼藥?”
“烏白丸?”
“治什麼的?”
“調經止帶。”
慕容麒瞬間黑沉下臉來,烏雲佈,暴雨將至:“該死!明日要你好看!”
新娘子三日回門,都很隆重,更何況是王妃歸省。
當然,這些榮耀都是屬於冷清瑯的。自己在大婚之日自殺,這一出早就傳回了相府,便宜老爹怕是氣歪了鼻子。而金氏一直將與哥哥恨之骨,這件事上肯定是要借題發揮,不知道要鬨騰出什麼風浪來。
若是慕容麒給自己一個好臉,回了相府,好歹還能死皮賴臉地混口酒席吃。否則,這個三日歸省,便宜老爹肯定是要鐵麵無私地將自己好生管教一通,以表他的清正家風。
這個相府,就不想回。一個拋妻棄子的負心男人,一個狠毒險的金姨娘,還有一堆狐假虎威的小妾與庶妹,相府的後宅就是個爛攤子,毫覺不到什麼親的存在。
唯一讓自己牽絆的,就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哥哥。原本才高絕,前途無量,如今卻長年累月纏綿病榻,日咳,了廢人一個。一想到這裡,冷清歡眸子一,不自地握了拳頭。
哥哥的這場病不簡單!以前不懂,聽信了金氏請來的大夫診斷,說哥哥患了肺癆,如今仔細回想,癥狀分明不同,略有差異!
所以,自己才冒著風險跟慕容麒商談了這個三日回門的機會,定要尋個時間,去探哥哥一眼,看看他究竟患何疾。否則有朝一日自己被休棄出王府,想要登相府的門怕是都不容易。
收拾齊整之後,冷清歡看時辰已經
不早,就直接出了主院。
慕容麒已經在府外等候,一襲霧霾藍錦緞長袍,銀線滾邊,亮堂的彩多消減了他上的戾氣,映襯得他劍眉星目,宇軒昂。他騎在馬上,見到冷清歡,立即扭過臉去,腮幫子了。
算下來他已經當了三夜的新郎,第一天因為老太君犯病,第二天自己給冷清瑯一點見麵禮,招惹得這位冷麪王爺睡了一夜的書房。第三天,嘿嘿,他不會果真聽信了自己胡編造的話,以為自己不中用了吧?
眼瞅著冷清瑯這樣一塊的大,卻有心無力,吃不進裡,不給自己好臉也是應當的。
自己兩世為人,不能跟他一個稚的小屁孩計較。
門口停著三輛馬車,一輛華蓋雲頂,華奢侈,另一輛則是普通烏漆馬車,最後麵一輛,應當是婆子丫鬟乘坐,堆放著各回門禮盒。
直接朝著門口的華蓋馬車走過去,車伕為難地看了慕容麒一眼,有點不知所措,也冇有放腳凳。
兜兜上前開車簾,才發現裡麵竟然已經有了人。冷清瑯與的隨丫鬟端坐在車裡,傲慢地輕哼一聲:“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冷清歡看了一眼馬車,微微勾:“妹妹說的極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這馬車浮雕麒麟,黃金流蘇,乃是王爺與正妃娘孃的車駕。你不過是個妾室,卻鳩占鵲巢,僭越規製。請問你的自知之明去了哪裡了?”
冷
清瑯對於的質問嗤之以鼻:“我坐在這裡是王爺允許的,你想坐,也要王爺點頭。”
慕容麒騎在馬上,將二人對話聽在耳裡,一聲譏諷冷笑:“本王寵自己的人,彆人管得著嗎?”
冷清歡扭過臉來,平靜地道:“在王府我是王妃,回了相府我是長姐,不懂規矩我就要管。王爺若是真的寵,就要讓明白,恪守本分,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樣做,豈不是陷我相府不忠不義?我父親見如此膽大妄為,若不責罰,豈不招惹言彈劾,同僚非議,落得家教不嚴之名。”
“相府的家教?”慕容麒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眼,一語雙關:“本王在大婚第一日就已經領教過了。”
冷清歡驢車都樂意坐,原本不計較這車轎,但是昨夜裡翻來覆去想過了,有些原則上的問題絕對不能退讓。尤其是這車駕那是份的象征,自己若是任冷清瑯騎在自己頭上,這樣回到相府,府裡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以後伺候自己哥哥將會更加怠慢。
在自己有能力保護哥哥周全之前,不能讓他再多遭罪了。
冷清歡毫不退避地直視慕容麒:“我有錯,可以和離。但是聖旨下達之前,我就還是王府的王妃,有管理王爺後宅妾室的權利。今日即便是我命人杖責也是有理有據。而王爺你若是為此遷怒於我,則是蔑視祖宗規製,寵妾滅妻了。您確定要
較真嗎?”
慕容麒覺得,分明是這個人有錯在先啊,不是應當痛哭流涕地向著自己懺悔認錯,磕頭求得自己原諒嗎?怎麼自始至終,還能這樣囂張傲慢,理直氣壯地指責自己不對?
世間竟然還有這種刁蠻而又不可理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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