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之刻意討好的樣子取悅到了司，揚了揚白的下，“哼！你可別說我占你便宜……”

半晌之后，食終于出了鍋，凌衍之的手藝雖不太嫻，可在司這名嚴師的指導和幫助下，他做出來的東西倒也還算味。

廚房外的涼亭下，一白一紅兩道影分坐在石桌的兩側，微風吹過，帶起了他們上的袍，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幾聲輕笑，將這場面襯托的愈發和諧溫馨。

看著眼前這個里塞著食、不停咕噥著的司，凌衍之眼底的笑意更濃，他覺到那名為幸福的泡泡正在不停地在他心里炸開，迎著司明亮的目，凌衍之從前波瀾不驚的心泛起了陣陣漣漪，讓他整個人都飄飄仙、不知所措。

可凌衍之的好心并沒有持續多久，即將揭開的事實在這一刻徹底的將他打下了地獄。

只見吃的歡快的司似是陷了回憶，一邊吃，一邊狀似無意地輕啟紅道“你這手藝倒是讓我想起了我兒時遇到過的一個人，他做飯的本事真是和你有的一拼……”

司的話瞬間帶走了凌衍之心里所有的旖旎之，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口突生一陣慌張，不要，別說了，別說了！

凌衍之在心里吶喊著，可司本就不知道凌衍之的所思所想，抬頭了天，思緒回到了那年盛夏。

“我之前有跟你說過我時很是調皮吧，可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究竟是怎麼個調皮法，所以作為你帶我來這里的報答，我就跟你說說我時的經歷吧……”

凌衍之只是看著沒有出聲，司也不介意，抿了口清茶，低聲道“嗯……從哪里開始說呢？”

司沉片刻，“不如就和你說說我六歲那年去我外祖家避暑的事吧，順便還能跟你說說那個和你手藝雷同的人……”

“我外祖原是戶部尚書，退朝堂之后便回到了老家青州，青州你知道吧？就是那個以鼓樂竹聞名的音律之鄉。”

凌衍之點了點頭，他怎麼會不知道青州？

那是他出生、長大，甚至是帶給他無盡苦難的地獄，同時也是他遇到他此生第一份溫暖的天堂。

“知道便好，那我接著說了……”

“我六歲那年，京城的天氣熱的出奇，而那一年我父親的朝堂政務也忙到了離譜，無暇照料我的他便借機將我打發到了我外祖家，我父親他雖然上說是讓我去避暑，可我知道他就是嫌我太鬧騰了……”

說到這，司的小臉上染上了些紅暈，雖說著些嫌棄埋怨的話，可的語調中卻滿含著對父親的敬與思念。

“他不愿讓我待在京城，我便也隨了他的意，而那一年夏天，我也是真的過的很開心，因為在那里，我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司對上了凌衍之的視線，在目匯的過程中，凌衍之在眼里看到了濃濃的懷念和向往。

“那是一個比我大不了多的男孩，……我們初遇的時候，他似是很絕，那時的我雖不知道他經歷了些什麼，可我卻在他上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很瘦，瘦到好似隨便一陣清風都能把他吹跑，所以在那之后，我每每見到他的時候，都會刻意的將我的吃食分給他，衍之你大概不知道那男孩究竟有多別扭，除此之外他的脾氣也大得很，他不的就大聲吼我，他還幾次三番打翻了我帶給他的食盒……所以為了讓他吃下我給他準備的食，有的時候我只能威利他……雖然咋咋呼呼、指手畫腳本來就是我的天……”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司紅著臉撓了撓頭。

“那男孩上總是帶著很多傷，抓傷、燙傷、鞭傷……太多太多了，我看著很心疼，也想讓我外祖想辦法幫幫他，可我外祖沒同意，外祖說他見過那個男孩，他說那男孩傲骨凌然，一看就是個能大的好苗子，讓我不要因為心毀了他上進努力的心。”

“但我實在是看不得他吃苦累，所以我只能的瞞著他們給他送些吃食服什麼的……哎呀，這麼說是不是太高尚了，其實我就是想和他一起玩而已，調皮搗蛋的我真是難得遇到這麼個合心意的玩伴，我真的很喜歡他……”

“可我們沒在一起幾天就分開了，臨走之前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很可笑是不是，我們在一起玩了那麼久，卻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們總想著以后還有見面的機會，下次再問也不遲，可誰又能知道那竟會是我們此生最后一次見面……”

聽著司的話，凌衍之終于確定司就是當年那個在青州盛夏、和他一起在田間玩耍、看星星的孩，過去的記憶一窩蜂的全都涌了上來，讓他的大腦嗡嗡直響，靈魂也仿佛遭到了重擊即將離他的軀。

真的是司……

那孩竟真的是司！

凌衍之的心里雀躍至極，可與之同生的還有延綿不絕的悔恨，那種泯滅一切的絕幾乎占據了他的全部意識，眼前的景天旋地轉，讓他本就說不出一個字。

凌衍之的心在這一刻揪了一團，對司的擔憂和對過往所做之事的痛恨讓他幾乎不上氣，此時的凌衍之覺得他好像掉進了一個滿是凄冷的冰窟窿，四面八方全是向他襲來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