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響，琵琶繞，長街十里燈火耀，雕欄畫舫水上漂，人聲鼎沸街喧鬧。

宵時間已過,可因著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所以街上的人還很多。

小攤小販賣力的吆喝著，他們臉上帶著笑，上也說著些討巧的話，似是想要借著這不可多得的機會多掙些安立命的本錢。

這條街很長，即便是司和凌衍之出來的很早，他們還是沒能走到盡頭。

今日的凌衍之不知為何換上了一紅，往日里的儒雅溫潤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些年得意的恣意風流，他像是想通過這些來證明什麼，又像是在借此藏著什麼。

凌衍之平時半散的烏發，今日梳的一不茍，出了潔如玉的額頭，一雙琉璃般的黑眸里映襯著萬千燈火，更藏著他心的姑娘。

凌衍之手里提著司這一路上買來的各類吃食小點，沒了護衛小廝的跟隨，他就了司使喚指使的最佳工人。

看著里咕噥著不停的往人堆里鉆的小人影，凌衍之輕嘆一聲跟了過去，他像之前一樣在小攤附近找了個顯眼的地方等著回來，眉眼里全是縱容。

在越過了重重阻礙，到達了理想的位置后，司默契的朝凌衍之所在的地方揮了揮手，眉目微揚，的人心魄，見此，凌衍之心口一，若是能一直如此該有多好，無所思、無所慮、天真爛漫、百歲無憂。

“你那娘子可真是好本事啊，旁邊的姑娘都沒跑得快！”看著目一直膠著在司上的凌衍之，旁邊的黑男子略顯調侃道“平日里家里一定很熱鬧吧！”

凌衍之側眸，他勾了勾沒說話，他喜歡這人剛才對司的稱謂。

“瞧你們這濃意的樣子，你們是剛婚不久吧？這紅瞧著可真喜慶！”看著眼前的繁華，黑男子嘆道“我和我家那位管家婆剛婚時也是如此，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小兄弟，我跟你說，這時間飛逝，且行且珍惜啊，是人非可就在轉瞬間。”

這人略顯憂郁的話吸引了凌衍之的注意力，他再一次將目轉移到這黑男子上，是人非？這人也曾有過和他相似的經歷嗎？

察覺到凌衍之眼里的求知，黑男子搖了搖頭，他先是嘆了口氣，而后目微沉，煞有介事道“想當年我那娘子也是個可人，可后來……”

“后來你怎樣？！”還不等這黑男子把話說完，一名華服子就沖過來揪住了他的耳朵。

“讓你平日里看些七八糟的畫本子你不聽，你在家里悲春傷秋也就罷了，這大街上你說什麼？”

“哎哎哎！你輕點！我不說了還不嗎？這還有別人呢！”黑男子上的憂郁氣息一掃而空，他輕握著華服子的小手想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來。

“你還知道有別人，我一會沒看住你就跑，你剛才想說什麼？還是人非，就你有本事！”

“沒想說什麼，沒想說什麼！你快松開我，耳朵耳朵！”黑男子臉頰通紅，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窘迫，可即便如此，他都沒揮開華服子的手。

夫妻二人之間的幸福氣息刺痛了站在一邊的凌衍之，他怔怔的后退了兩步，自嘲的笑了笑，原是他想多了，這世上哪那麼像他一般進退兩難的人。

察覺到凌衍之上的落寞，華服子轉道“小兄弟別多想，我家夫君平日里就看些話本，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哪有什麼是人非，只要你心中始終有，這千年萬載都是一樣的。”

“對對對！我剛才就是這個意思，但這講道理之前總得鋪墊鋪墊吧，要不哪有說服力！”黑男子跟著補充道“小兄弟，只管對你娘子好，能覺到，是吧娘子？”

“快別說了！”說著華服子就紅著臉就沖凌衍之點了點頭，而后便拖著黑男子往另一邊走去。

“你慢點，我話還沒說完呢！”可華服子卻像是鐵了心要將他帶走，無奈之下，黑男子只好回頭大聲沖凌衍之高喊“記得對你娘子好啊！”

眼前是來來往往的行人，黑男子的話始終縈繞在凌衍之的耳邊，他抬眸看著不遠興高采烈的司，心里一片苦，對好嗎？

他如何不想對好，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給，可這樣就夠了嗎？

他欠司的太多了。

剛才那對夫妻之間的綿綿意在凌衍之眼前一閃而過，他握了握拳，他必須要賭一次，現如今能救司的人只有他了。

得了滿意的花燈，司一路小跑回到了凌衍之邊，眉開眼笑的沖凌衍之展示著的“戰利品”，毫未覺凌衍之上的變化。

“我們去那邊吧，我聽人說那里有花鼓陣，我還沒見過呢！”司拉著凌衍之的大手就想往前走，可這一次凌衍之沒有。

“司，我們去看煙花吧。”那煙花綻放之地正是凌衍之準備的好戲開場之所，雖然他將司帶到了這里，可這一路上，他一直在猶豫他究竟要不要通過這種欺騙的方式來圓之前的謊，他做的錯事已經夠多了，他早已沒了待在邊的資格，但現在的他已然有了決定。

剛才那對夫妻的恩著實讓心生向往，他也想和司有那麼一天，他想和司白頭到老。

“煙花？今夜還會有煙花嗎？在哪里？快帶我過去，我們一定要搶個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