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司已經不落峰之上了，之前在山下聽到的鐘鳴，在此竟是半點也聽不見，這里靜的嚇人，仿佛沒有半點生靈的存在。

目是一片纖塵不染的白，屏風、窗幔、塌、桌椅……周遭的一切冷清到幾乎沒有一溫度。

司此刻已經恢復了人形，的雙手被白紗層層包裹起來，上其他的傷口也都被理妥當。

司將雙手置于鼻間輕嗅了幾下，是玄靈草的味道。

心底閃過一嘲諷，這個祁珩當真是寶貝極了楚瑤，連帶著這個裝著殘魂的容也得到了如此大方的對待。

不過他現在付出的越多，以后的掌打的越響，不過是個眼盲心盲的家伙，以后等著哭吧！

司又翻了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閉目養神。

看著司這般怡然自得的模樣，祁珩輕嘆一聲，他原以為遭窮奇攻擊的，會在第一時間喚他出來，可是沒有。

他原以為是膽小怯懦的，可沒想到這只不諳世事的狐竟會有如此傲骨，面對窮奇這般兇殘的上古兇，竟也敢迎難而上。

哪怕是將死，也不肯開口求任何人。

不怕死嗎？

司今日的所作所為讓祁珩有些許容，心堅韌，又心思純凈，是個不可多得的修仙之才，若是潛心修煉，假以時日必大。

可此世終究是沒有機會了。

溯鏡上的影消散，祁珩的影也消失不見。

祁珩出現在司邊的時候，正琢磨著變回原形擼自己一把，可還不等付諸行，祁珩清冷的聲音便從后傳了過來。

“覺怎麼樣。”

“祁珩！”一看到來人，司滿眼驚喜，掙扎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張小臉上堆滿了笑意。

“又是你救了我嗎？”

祁珩點了點頭，面上的表沒什麼變化，“恰好經過。”

“哦，我還以為你是……”司眼底的亮散去，有些失的低下了頭。

祁珩知道的意思，以為他是特意去救的，他答應會保護。

許是今日之事讓祁珩對有了些新的認識，乍一看到低落的模樣，祁珩心里倏然升起了些許想要上前安的沖。

可很快便恢復了元氣，仰起小臉對他燦然一笑，清澈的眼底滿是真摯。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變了一道開胃大餐，謝謝你救了我。”

對面，烏發雪的天真澄澈，的喜惡全都掛在臉上，祁珩看得出來很謝他，同樣的，也十分的信任他，可他要的遠不止于此。

他要自愿獻出的魂魄，他要心甘愿，沒有任何怨念。

在這之前需得修得仙，只有這樣才能盡可能的護住瑤兒的殘魂，使其不分離之的侵襲，這并非是唯一的辦法，可卻是風險最低，也是最穩妥的一種。

他不能讓瑤兒冒險，至于其他的，生死自有定數，他無心管那麼多。

因此，司必須拜他為師，修仙之事早已板上釘釘。

可眼下，拜師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條。

他想留住這只小狐貍，于他而言，這其實并非難事。

心里有了決斷，祁珩當即便開口道：“司，你可愿拜我為師？”

聽到這話，司幽幽的了他一眼，眼底存著猶疑，好一會才開口道：“那個，這才過去了半天，我，我還沒想好……”

司的回答并未讓祁珩心生不悅，相反，此時的他比之前多了幾分耐心。

清雋的面容上難得多了幾分和，他輕聲勸說道：“司，你要知道，若你不思進取，今日之事便是你今后的常態，我必不能時刻守在你邊，能救你兩次已經實屬萬幸。”

“我明白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仙之后不一定非要待在仙界，若你肯拜我為師，我可允你出師之后回到大荒山。”

祁珩的話讓司的表有了些許松，可仍未答應，嫣紅的瓣一開一合，試探道：“你…似乎很想讓我拜你為師……為什麼？”

“因為你我之間存著師徒的緣分，這兩次我救你于水火之中便是證明。”祁珩的嗓音極冷，他面上無悲無喜，仿佛在說著什麼理所當然的事。

“是嗎……我們之間有師徒的緣分……”司低喃著，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似乎在思考這句話里的含義。

祁珩也不催促，機會已經給了，至于怎麼選擇全在于。

若肯老實聽從他的安排，那他便費些心力護住的殘魂，若不肯，便也別怨他棄不顧，他有的是辦法讓心甘愿獻出魂魄。

思索了許久，司似是有了決斷，對上祁珩的視線，輕聲道：“若我拜你為師，你會在危機時護我周全嗎？就像錦雀爹爹護佑小錦雀那樣……”

祁珩點了點頭，“我會。”

“你會悉心教我功法，時刻信任我嗎？”

“只要你不做惡之事，我便信你，此外，教你功法是我分之事，不必贅述。”

話落，祁珩便微垂著眸子，沒再多言。

窗外云卷云舒，一派靜好。

屋，雪頰若芙的終于做出了決定，聲音輕靈，可話里的容卻仿若千斤之重，“你要記住你答應我的事，若，若你騙我……你便不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