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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落還是沒能抱到小狐貍,他連哄帶騙,把能想到的哄人把式都亮了出來,可司就像是長在了半夏懷里。
眼見著司把眼神從自己手中的糖葫蘆上移開,離落輕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離落不明白司為什麼寧愿和半夏那個冰坨子抱一塊也不愿讓他一下,還有半夏師兄,他這會子不應該一臉生人勿進的把這小狐貍丟出去嗎?!
瞧他們倆這相親相的模樣,襯的他好像是個外人,明明都是自己師兄妹,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司舒爽的呼嚕聲傳來,離落手心有些,他低下頭,緩步往外走,他怕他一會忍不住把小狐貍搶過來。
今日的離落穿了一藏青的錦袍,墨發束起,兩條長纓垂于腦后,他拖著步子往外走,模樣甚是落寞可憐。
“糖葫蘆!”
離落走到門口的時候,司突然沖著他出聲,用爪指了指自己的,想要什麼不言而喻。
離落寵若驚,他眼睛一亮,當即便明白了司的意思。
他拿著糖葫蘆跑了回去,紅彤彤的果子喂到司里的時候,離落的心都要化了。
小狐貍的腮幫鼓鼓囊囊,小口吞咽,黑亮的眸子里寫滿了。
小狐貍吃得很香,離落看著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吞了吞口水,“怎麼樣?好吃嗎?”
“唔,好吃,酸酸甜甜的……”
司只瞄了離落一眼就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糖葫蘆上,離落‘嘿嘿’一笑,對討好司這件事突然又有了些把握。
“小狐貍,師兄這里還有撒了花生碎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要!”
“好嘞!”
祁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那個平日里不怎麼說話的徒弟雙手托著小狐貍的后,半夏臉上的表雖還是那般嚴肅正經,可眼里一閃而過的愉悅還是暴了他的真實想法。
再看他那個一言不合就罵罵咧咧的暴躁徒弟,此刻他正一狗樣的舉著糖葫蘆往小狐貍邊送。
“師兄跟你說,師兄那可是有不好玩的寶貝,你要想要就來我這,當然了,好吃的也是管夠的。”
“怎麼樣,師兄我很厚道吧,快一聲好師兄,你要什麼師兄都給你找來!”
離落背著門,他沒看見祁珩已經走到了他后,他暗自琢磨著自己小金庫里的有趣玩意,幻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像半夏這般把小狐貍摟在懷里。
離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咧著,像只呆傻的巨型犬,直到他看到小狐貍半天也沒再吃一口糖葫蘆,他才察覺事不對勁。
離落猛然回頭,下一瞬便對上了祁珩那雙幽深如淵的眸子,離落渾一激靈,大腦一片空白。
“師,師尊!”
離落趕忙躬行禮,與此同時,司也從半夏懷里蹦出來,兩人一狐站一排。
祁珩坐在主位上,一襲白勝雪,風姿卓然。
室一片寂靜,祁珩手執茶盞,面寡淡。
“化形,小師妹……”
余掃到了腳邊的團,離落迎著頭皮踢了一腳,這小家伙是在外面待傻了嗎?連規矩都忘了!
“哦哦,對……”
司點頭趕忙化人形,許是因為心虛,角扯出一抹僵的笑容。
周遭的氣氛凝滯,剛才其樂融融的一幕好似都被祁珩的出現打散了。
看著司戰戰兢兢的模樣,祁珩眼梢微抬,清冽的聲音從他間溢出,“不必拘泥。”
聞言,離落松了一口氣,他前兩次的刑罰還沒補完,要是再來,他怕是沒個百八十年出不來。
放松的不只是離落,司在聽到祁珩的話之后,小肩膀也跟著心臟落了下來,悄咪咪地向主位上瞄了一眼,卻見祁珩也在看。
一時間,司額角泌出些冷汗,眼神飛快閃躲到一邊。
祁珩自是看到了司的窘迫,這次出去,似是變了很多,早前橫沖直撞的小狐貍,竟也知道了懼怕為何。
可這不是祁珩想要的,他要的是全心的信任,他要自愿把一切給他。
思及此,祁珩沖司招了招手,面上多了幾分和煦,“可是要與為師說?”
從進來到現在,司的小眼睛時不時就會盯著他,似是有話要說,可因著蒼葭山上的規矩,又不得不老實待在原地。
祁珩刻意收斂了鋒芒,司總算沒有那麼張了,邁著步子往前走了幾步,“師尊,我找到月澤草了。”
司將錦囊里的月澤草遞了過去,不知道這月澤草早就被夜焰掉了包,可祁珩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祁珩將月澤草接了過去,看著司一臉期待的表,祁珩了的發頂,“做的不錯。”
得了夸獎,司忍不住笑了起來,角上揚,頰邊兩個酒窩若若現。
見到司這般模樣,祁珩眼底染上了些和,司見此,膽子也大了幾分。
“師尊,您帶我回來時可曾看到另外一人?”
祁珩看著,“何人?”
“是一名模樣極俊的男子,不不!是靈!”
司又往前走了兩步,有些興,烏溜溜的眸子里泛著芒。
“師尊是這樣的,我在盤古島上尋找月澤草的時候,偶然遇到了一只天賦極高的靈,他當時了很嚴重的傷,眼看著就要被人打死了,我見他可憐就把他救了回來。”
“我給他取名茸茸,他是只,是只靈犬!我撿到他時他就已經開了靈智,他很聰明!”
聽到‘茸茸’這兩個字,離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下意識抬頭,卻對上了祁珩稍蹙的眉眼。
離落心里一跳,當即便捂住了,可即便如此,離落還是忍不住想笑,哪個倒霉玩意兒這名,茸茸、茸茸娘們唧唧的,還沒‘富貴’好聽!
“離落師兄你怎麼了?”
被離落不停聳的肩膀吸引,司歪著頭不解的看向他。
“啊?沒什麼沒什麼,師妹你繼續說,再之后發生了什麼?”
離落狠掐著自己的大才繃住不笑,聽到這麼個名字,他倒是有點好奇這個‘茸茸’的家伙了。
“再之后我就把他撿了回去,我當時孤零零一個人有些害怕,便想著有個伴也好,所以我就給他喂了些半夏師兄送我的靈藥靈果。”
說著,司看了眼旁邊的半夏,見他臉上沒什麼異,司又繼續開口介紹。
“吃了那些靈果靈藥,茸茸他很快就恢復了,他長得極快,月余時日便超過我了!從那時起起就確定他是靈了,他生得高大威武,一看便不是凡。”
“再后來我在裂谷中找到了靈溪果,他吃了之后果真化形了,茸茸他很俊俏,我從沒見過像他那樣漂亮的靈!”
“那盤古島上竟會有這般資質甚優的靈?!他化形前長什麼模樣?你確定是靈犬?!”
離落大驚,吃些果子便能化形,這得是何種天賦的天才啊?!
司化形是因為有他師尊從旁幫忙,那靈無人相助,此前又負重傷,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化形人?
“當然是靈犬!”
見離落全然不信的模樣,司瞪著他,氣吼吼的反駁,“他是我撿回來的,我親眼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我說的都是真的!”
“師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撒謊!”
司越說越急,到最后竟要哭了出來。
見狀,離落有些慌張,他趕忙上前安道:“小師妹你別生氣啊!師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師兄沒見識,孤陋寡聞,你別哭啊……”
眼看著司眼眶里蓄滿了淚花,離落手足無措,他看向高位上面無表的祁珩,又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半夏,哭無淚。
“小師妹啊,師兄錯了,師兄再也不發表意見了,你跟師兄說說茸茸的事好嗎?也讓我這沒見識的家伙開開眼,嗯?”
“我才不跟你說!”
司跑到了祁珩邊,噎著拉出了祁珩的袍角,小聲道:“師尊,茸茸真的是靈犬,您見多識廣一定認得!”
“茸茸他生著銀白的發,尾很蓬松,他上有一道道的暗紋,墊是黑的,鼻子也是黑的,他有四個我這麼長……”
司循著記憶急切的解釋著,手口并用,生怕落下一線索。
祁珩從一開始便知曉司口中那人是夜焰,與夜焰在盤古島上發生的那些事,他早在來這之前溯鏡里看過了。
此時此刻,祁珩面平靜,可離落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司口中那人怎麼越聽越像他那冷心肝的表哥?!
不會把他表哥撿回去當狗養了吧?!
想到這,離落嚨發,他看向祁珩,卻發現對方的視線并未落在他上。
離落心中有了底,為印證心中所想,他化出原形向司走去。
“小師妹,你口中的茸茸,莫不是長我這樣?”
一見到離落的原形,司驚呼出聲,“茸茸!”
至此,離落終于確定司口中那人真是他表哥,他一邊替司默哀,一邊又忍不住慶幸活著回來了。
他表哥的格他最了解了,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司見過他落魄的模樣還能活著回來簡直是奇跡!
“離落師兄你也是靈犬嗎?你為什麼和茸茸長得一樣?”
司也化作原形,用爪子拉著離落上的發,小鼻子也一個勁的湊過去嗅聞。
“什麼靈犬?你師兄我是雪狼,是狼不是狗!”
離落有些嫌棄,他甩了甩尾,靈力深厚的他帶起的風把司吹到了一邊。
司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也不惱,反而十分驚喜,“茸茸竟然是狼!難怪他長得那麼大!”
“離落師兄,既然你和茸茸是同族,那等我把他帶回來,一定要帶他去見你!”
“……好,好啊。”
聽到這話,離落有些后悔現了原形,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家伙!
司沒發現離落的異樣,討好的笑著,“離落師兄,等茸茸來了之后你能指導他修煉嗎?”
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得寸進尺,司在看了離落一眼之后,立馬開始替夜焰說好話。
“離落師兄你放心!茸茸他很聰明,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的,他沒有父母,從沒有人跟他說過宗族之事,他那麼可憐,離落師兄你就幫幫他吧……”
司越說越離譜,聽得離落忍不住想捂住的。
夜焰這家伙是能用‘可憐’這個詞來形容的嗎?!
夜焰他從小就長在金山銀山里,他沒有父母?
他爹是魔界之主,他娘是妖界的公主好吧!
夜焰走哪不萬人尊崇,他爹退位之后他就頂了上去,整個魔界他說了算,他可憐?
被他迫奴役的人才可憐好不好?!
“離落師兄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愿意嗎?”
“這,那什麼,我覺得吧,你的茸茸大概率上不用我教……”
離落訕訕回絕,且不說他們修煉的功法并不同源,單就夜焰他修魔神這一條,他就沒資格教他,天資這玩意啊,都是命……
“怎會……”
司不死心,急之下,離落就一爪子蓋在了司腦門上。
視線被遮住,司下意識抬爪反擊,也就在這時,一直冷眼看著他們的祁珩開了口。
“司,莫要再纏著你師兄了,到為師這來。”
此話一出,司立馬就老實了,不不愿的走到祁珩邊,化了人形。
“師尊,您有見到茸茸嗎?我之前答應他要帶他一起離開盤古島的……”
“師尊,我能和他住在一起嗎?”
司一張小臉上全是期待,眨著眼睛,模樣極其乖巧。
見此,祁珩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司現在尚不知道口中的‘茸茸’是魔界之主,亦不知曉他曾在昨日對暗下殺手。
在此之前,祁珩本打算將夜焰之事對司和盤托出,手里握著夜焰的把柄,他不可能會放過。
可現在,在見過司對夜焰付出的一切之后,他竟對了惻之心,這樣般直率善良,怕是承不住親近之人的背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