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維爾，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是龍？”

“……龍？”

伊澤看不見司的表，卻聽出了的試探和小心，他知道口中的‘龍’是什麼。

四足雙翅，誕生于烈焰，強大無畏，是站在黑暗神側神圣無尚的存在，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西方大陸上關于龍的傳說有很多，他大概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他和龍一樣有黑的鱗片，可也僅僅只有這一個共同點，他自己是什麼模樣他太清楚了，那樣的榮耀怎麼可能屬于他？

就算他里真的有龍的脈，他也只是個雜種吧？

沒有哪條龍長他這個樣子，病弱窩囊，殘缺不全，他只是個被親人棄的怪罷了。

伊澤沮喪地低下頭，臉上寫滿了自嘲，從小到大的遭遇早教會了他‘自知之明’怎麼寫。

可司卻依舊興致，拉著他的手，急聲道：“塞維爾！你在想什麼？我覺得你就是龍！你一定是！”

“我看到了你的翅膀，和壁畫里一樣漂亮，雖然，雖然現在還有點小，但你又沒完全變龍，等你變龍了，一定和壁畫里的一樣威武！”

伊澤眼睛看不見，司就拉著他的手腕比劃，興又激，“你的翅膀現在有這麼大，壁畫里的這麼大……”

“還有你的鱗片，又黑又亮，比那些騎士的甲胄還要堅，如果它們都長了出來，我敢保證別人一定傷不到你，哪怕他們在箭矢上點了火也沒用，這可比鎧甲厲害多了！”司很是崇拜道。

聽到司毫不吝惜的夸贊，伊澤心中溫暖，卻又不由得苦笑，把他背后的鬼東西當了龍的翅膀，可哪條龍會長他這樣瘦弱無力的翅膀？

漂亮？厲害？

從小時候有記憶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詞匯來形容他。

真的很天真，也很善良，為了安他不惜撒謊，如果他真的漂亮威武，他就不會被人驅趕嫌棄了。

察覺到伊澤的異樣，司握著伊澤手腕的力道松懈，放開了他的手，失落道：“塞維爾，你是不相信我說的嗎？”

沉默了一會，之后又握住他的手，急切自證，“我真的覺得你是龍！你的翅膀真的和壁畫里一樣，我沒看錯，塞維爾，我可以帶你去看那副壁畫，就在魔法學院的小教堂里，它們……”

“伊麗！”

伊澤突然出聲打斷了司的話，司呼吸頓住，抿了抿，低下頭，怯怯松開了手，“對不……”起。

司小聲道歉，然而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伊澤的手掌就覆蓋在了頭頂，他笑著，輕聲道：“伊麗，謝謝你。”

伊澤話音鄭重又真誠，司不可置信睜大了眼睛，咬了，努力憋著眼淚，但最后還是哭了出來。

哽咽著，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塞維爾，我會想辦法證明給你看的，你是龍，你真的是龍，你沒有生病，你只是在慢慢長大，總有一天你會和壁畫里的龍一樣強大！你不要覺得自己是怪……”

司說話像是在哄小孩子，伊澤笑著，有點無奈，卻又縱容地點頭，“好，我等著你。”

……

第二天清晨，司依偎在伊澤邊悠悠醒來，抱著他的胳膊輕蹭，嗯嗯嗚嗚發出賴床的，像是忘了邊還有另外一人。

伊澤早已經醒了，準確來說他后半夜都沒怎麼睡，他邊睡了一個溫溫熱熱、又不怎麼老實的姑娘，這讓他一直張到了天亮。

昨晚最開始，伊澤并不同意和司躺在一張床上，他比誰都清楚他答應做伴的目的，喜歡他，他卻不能也沒有資格對做逾矩的事。

可司顯然不這麼想，親昵地拉著他的手，毫不見外，也不害，就好像在心里他們本來就該這樣親。

是鬼靈怪的，這點伊澤很早之前就發現了，見他不肯答應，立刻無銜接換了另一種方法，嚶嚶哭了起來，弱可憐，說著害怕不敢睡，目的再明顯不過。

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伊澤早就不像最開始那樣能強的拒絕，他愧疚又心虛，雖然不愿意，但最后也只能妥協。

這里只有一張床，為了避免他半夜不顧傷勢跑下床，司睡在了床外側，把他的鞋子藏了起來，用被子把他裹，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伊澤任擺弄，有些無奈，還真是了解他。

一整天都沒怎麼閑下來，接近凌晨，筋疲力盡的司沒一會就睡著了。

聽著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伊澤也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可不論他怎麼努力，他始終都沒能醞釀出睡意。

他能到從司上散發出來的熱意，溫暖又很讓人安心，卻也讓他無所適從。

伊澤從沒和什麼人這樣親近過，一直以來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不論公事私事。

潛意識里，他很排斥親關系，類似于創傷后癥，曾經的他不是沒被那些看似親的伙伴背叛過。

哪怕沒有睡意，伊澤也依舊強著自己睡，直到司第一次翻把搭在了他上，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的腳丫就蹬在他大上，他渾繃，整個人像塊木雕，冷靜下來后，他抑著呼吸，輕輕移開的，努力挪遠離，可卻總不老實。

最后他被到了墻角，而也睡雙臂大開，睡得旁若無人。

伊澤慶幸他上還有一床被子擋一擋，可這‘慶幸’并沒有持續多久。

鉆到了他被窩里，哪怕他已經很努力的攥了被角，依舊鉆了進來，抱著他的手臂，雙纏在他腰上。

如果不是司正在打小呼嚕，伊澤一定有理由懷疑是故意的，可事實卻是睡得比誰都香。

伊澤知道司很累，又為他了傷，他不能吵醒。

他張的大氣都不敢，怕再‘侵犯’他，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冒犯了，臉紅耳熱，不過好在這次終于找到了滿意的姿勢，舒服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