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的第三天清晨，伊澤的傷徹底好了，這比他預計的早了兩天，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他的素質似乎比之前還要好，他里仿佛充滿了力量。

帶著疑，伊澤睜開了眼睛，下一刻就看見了挨在床沿差一點就要掉下去的司。

他還是沒能拗過，前天晚上，他一提出不和一起睡，就敏銳地猜到了原因，愧地跟他道歉，并保證一定會老老實實，絕對不會再到他。

可憐地哀求他，抱著他的手臂沖他撒，他心里的一塌糊涂，本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不過是三五天不睡罷了，只要開心，他委屈一點也沒什麼。

至于他被‘侵犯’的事，只要他睡前穿得嚴實一點，蓋好被子謹慎一點，應該就不會再被到。

伊澤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并沒把司的保證放在心上，畢竟睡著后做的事，自己也不能控制。

可他卻沒想到真做到了不打擾他，和他的想法幾乎不謀而合。

晚上幾乎沒怎麼睡，每次都在天快亮時他差不多要‘醒來’的時候才睡過去。

此刻，司蜷在床沿，睫，剛睡過去，看似睡得安穩，實則稍有點靜就會驚醒。

伊澤側過看著，輕聲念了幾句咒語，接著就眉眼舒展，四肢放松，徹底陷了沉睡。

輕地把司移到里側，伊澤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看著，目溫，神專注，就連他最心的艾萊娜都不曾這樣被他注視過。

手指弄著司額前的發，伊澤突然有點想看真實的樣貌。

他和一樣都用了偽裝，至今不知道喜歡的人其實本不存在，他卻什麼都知道，他想仔細看清楚一直以來對他這麼好的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手指在司額頭輕點了幾下，幻形魔法并沒有被破除，伊澤輕蹙起眉心，又換了幾種更復雜的方法，在這樣的‘攻勢’下，司努力維持的魔法終于被破除了。

費了心力達想要的結果本該是件開心的事，可伊澤卻高興不起來。

司蒼白的面容映眼簾，涌向心臟的倏地充滿了苦，伊澤苦笑，想不明白的事仿佛找到了答案。

失去了偽裝，司東方的面孔全然暴了出來，很漂亮，小臉圓鼓鼓的，致的眉眼里帶著清麗俗的氣質，的皮很白，蒼白中帶著一失過多的病弱。

睡著，眼下一片青黑，的發并不像幻形后那樣順，有些干枯，形瘦的嚇人，纖細嶙峋。

這是這幾天以來，伊澤第一次直面司的疲倦。

幻形魔法掩去的不僅僅是東方的面容，還有憔悴的面容，把的倦乏都掩藏起來，是怕他發現了之后會愧疚嗎？

在的手腕上，有幾道新的傷口，結痂了的沒有包扎，有包扎的紗布裹纏的也很潦草，糟糟隨便纏了幾圈，足以看出包扎的人并不上心。

伊澤見狀怔愣一瞬，猛然意識到他渾充滿力量并不是錯覺，他會提前恢復過來也是因為。

震驚過后，一怒氣忽的從他心里鉆了出來，這幾天一直都在傷害自己，本沒聽他的話。

他解開了紗布，明明氣急，卻還是不敢用力，小心翼翼，觀察著的表，稍皺下眉，他就不敢再繼續。

等到終于將紗布去除，伊澤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汗，他抿著，看著司手腕上皮外翻已經有些發炎的傷口，目一下子變得沉郁。

沒抹藥嗎？還是以為只包一下就行了？

握的雙拳止不住抖，伊澤抑著憤怒，為什麼總是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不是最怕死了嗎？為了能擁有自保的能力吃了那麼多苦，為什麼偏偏是最簡單的事卻做不到。

無名怒火在伊澤心里燃燒，但更多的是對司的心疼。

他其實知道這樣對待自己的原因，沒有藥，這間屋子里到都是陳舊的件，本沒錢。

的藥用在了他上，僅有的一點零用錢也被存了起來，為了他，想換一個大點的房子。

就連上這些傷口也是為了他。

伊澤不知道為什麼他之后嘗不出的味道，是因為換了另一種煮藥的方法嗎？

關于明之的功效和取用方法，他只知道個大概，所以是因為不了解所以他才又誤食了的嗎？

心疼酸幾乎了日常，嗓子里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伊澤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許久之后才俯把司抱在懷里，聲呢喃：“為什麼這麼傻，不是告訴你我不會有事嗎？”

“你不知道疼嗎……”

口的憋悶幾乎讓伊澤無法呼吸，司明目張膽毫不避諱的呵護照料讓他愧疚，更讓他他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溫暖，似乎只要在他邊一天，他就再也不會孤一人，會永遠思念他，會永遠想著他。

他不是沒問過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問為什麼允許他躺在邊，歪著頭，看他的眼神讓他誤以為自己問了個傻了的問題，說‘我們本來就應該這樣啊。’

他不明白，什麼‘本來就該這樣’？

是因為他們伴的關系嗎？

是因為以為他們互相喜歡嗎？

可他們并不是伴，他只是為了的心臟才接近，他只是想調查突然從王宮跑出來的原因，他并不喜歡。

伊澤心臟發疼，不知是為了的癡心錯付到不值和同，還是痛恨自己的卑鄙和利用。

他跟在司邊這麼久，并沒有發現有任何逾矩不軌的行為，每天按部就班，不是去魔法學院，就是待在小院里擺弄的蔬菜植，沒有逃避給艾萊娜獻，更沒有說過艾萊娜的壞話。

每一天，都表現得積極向上。

會逃出來，僅僅是想過得好一點，在這里可以自力更生，不用再吃了上頓沒下頓，不用再吃別人剩下的食。

是他自己小人之心，誤會想要逃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會被他們搶走心臟。

懷里的人睡得很是香甜，大概是到了讓貪的溫，甚至輕笑了起來。

伊澤出神看著，眼眶發。

不知過去多久，他恢復了上的幻形魔法，下床為準備好食。

能用讓他察覺不到的方法讓他喝下的為他治傷，他也可以做同樣的事。

他把唯一僅剩的一點治傷的藥灑在了湯里，更多的被他珍藏在了王宮的房間里，他走南闖北，傷在所難免。

而現在，他需要把藥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