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來開門的是只腦袋能270度轉的貓頭鷹，眼神冷漠，看著很不友好。

司被它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抱兔子后退半步，懷里的兔子同樣張，嚇得繃直了后。

“您，您好……”

“查德！是誰？”

司問好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蒼老嘶啞的聲便從山里傳來，接著是拐杖的聲音，巫出現在了門口。

頭發蓬，骨瘦如柴，臉上一道道布滿了褶子，正因如此也顯得的鼻骨格外突出，眼神犀利。

看到司，巫似乎有些意外，把一人多高的拐杖倚在門上，隨手抓過一條路過的小蝰蛇，在頭頂纏繞幾圈，將那蓬蓬的銀發綁好。

司被巫頭頂吐著信子的小蝰蛇吸引去了目，片刻之后從震驚中回神，斂著張，慌忙自我介紹。

“您好，我伊麗，我想……”

“進來吧！”

巫再次打斷了司的話，撐著拐杖轉離開，司一愣，貓頭鷹已經為打開了大門。

山里和司想象的一樣，昏暗狼藉，一口冒著泡的綠湯鍋子，墻角堆放著看不出是什麼玩意的材料，桌上是落了灰的瓶瓶罐罐，還有一本不知傳了幾代人的枯黃魔法書。

貓頭鷹規矩老實地站在鍋子旁邊，時不時往爐火里丟幾木柴。

簡單的寒暄之后，司直奔了主題。

巫翻出一本沒有封面的書，揮開桌子上的花盆，把書丟在上面：“你想知道幫助惡龍恢復力量的方法？”

雖是在問話，可巫卻沒有難為司的意思，這讓司覺得意外，事進展的似乎有些太過順利了。

司點頭，看出面前的疑，巫并沒有理會，枯瘦的手指翻開書頁。

“據你剛才的描述，那條惡龍應該是吃了玫果，一種可以制他力量的果子，如果想幫他，必須先解除玫果對他的影響。”

見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司有些激，“那要怎麼做？”

巫又翻了一頁，烏黑的指甲對著其中一行文字點了點。

“很簡單，只需要找到從惡狗里搶來的骨頭，抹了惡心蟾蜍的蛋殼，墳頭一年生的無花果……”

巫把配方念了出來，都是些尋常的材料，司疑，這麼簡單嗎？

“就這樣熬湯就可以了嗎？”

巫大方的將書頁撕了下來，遞給司，“按照上面的方法熬湯就可以了，但是前提是要擁有人魚的眼珠，以及……明之，融合了圣脈的明之。”

“人魚的眼珠并不容易得到，它是黑暗神的珍寶，被供奉在日落之地，四周全是被吞噬了靈魂的行尸，而融合了東方圣脈的明之……”

說到明之，巫變了調子，司猛然抬頭，對上了巫仿佛看了一切的目。

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司，吐著貪婪的，司屏住呼吸，試探著開口，“……東方圣？”

“是，死了。”

巫欣賞著司的恐懼慌，拄著拐杖向靠近一步，“但你還活著，小姑娘。”

“您，您認出了我？”

巫翹著手指司的頭發，不釋手，“沒什麼能瞞得過巫的眼睛，降生于黑暗，卻全充滿明，你的可比你那圣母親純粹的多。”

司嚇得后退，臉發白，巫卻笑了起來，“你的價值遠不止滿的明，還有你的心臟。”

“小姑娘，我們做個易怎麼樣？把你的心臟給我，我幫你實現愿，無論是那條惡龍，還是你的東方朋友……相信我，我可以實現你的所有愿！”

“不！不用了！”

司連聲拒絕，巫像是早有預料，也不生氣，“你上有黑暗的氣息，早已經被他們盯上了，不聽我的你一定會后悔。”

司怔了怔，仍舊拒絕，“不，謝謝您的提醒和幫助，我自己的事會自己解決好的。”

說著，司就放下書頁，轉離開，巫哼笑一聲，指揮著貓頭鷹將書頁又送回了手上。

“這張紙你拿著吧，算是我給你的禮，如果你反悔了，隨時來找我。”

“小圣，最后再給你提個醒，越是親近的人捅的刀子越是致命，記住不要上任何人，是任何人！”

司頓住了腳步，之后逃一樣離開。

司走后，巫從貓頭鷹上薅下一把絨，丟進正在咕嘟冒泡的綠湯鍋子，哼哧哼哧攪，譏笑道：“和的母親一樣固執，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

茂樹林里，兔子被司抱在懷里，震驚不已。

乖乖，這個東方竟然擁有明之，撞大運了，不知道它咬一口能不能多活幾年？也不用太久，看到它的兔孫子生孫子就行了……

哎呀不對不對，它在想什麼？它是吃素的啊！

兔子搖頭晃腦眼睛滴溜溜的轉，司猜出它在想什麼，對923說：【三三，兌換個道，今天的事不要讓兔子說出去。】

923爽快答應，【歐克克，小事！】

回想起巫的異常，司又問，【三三，剛才的巫什麼來路？】

923翻了翻，解釋道：【這邊資料沒有顯示，連路人都算不上吧，這樣的巫大多是怪胎，你前陣子不是天天看話故事，巫婆們又老又壞，通過旁門左道得到了你的消息，覬覦你的心臟也不奇怪。】

司皺眉，不著痕跡試探道：【是嗎？可我怎麼總覺得怪怪的，就跟之前那幾個位面的人一樣……】

司吶吶自語，923立刻警戒，【絕對不可能！】

大神確實在這個位面，據他收到的可靠消息，大神這次來走了正規程序，宿是個別男的正常人，雖然到現在他都還沒見到人，但肯定不是剛才那個丑巫婆！

如果是，他冒死也要把人打出去，丑巫婆追求司，太辣眼了，他第一個不同意！

923反應劇烈，司眼看他，【你在一驚一乍什麼？心虛？】

【什麼心虛？！我才沒有！司，這種況我老早之前就跟你解釋過，主角張三，清晨去李二狗的餛飩鋪吃了胡辣湯和驢火燒，覺得里沒味又要了兩頭黑蒜，問李二狗賣的烤鴨蛋的媽是誰，誰知道它媽是哪只鴨子？這玩意又臭又長……】

‘叮——藏劇發中，請勿……’

【什麼鬼東西！】

電子提示音播一半，923一掌呼了上去，【司，那些炮灰的劇又臭又長……】

‘叮——藏劇發……’

【淦！系統出bug了？！】

923本來就心虛，狡辯的話頻繁被打斷，他氣急敗壞罵了起來，【發劇？這玩意只有低級系統才有，去你媽，找錯人了！】

司：……

【要不看看吧，別錯過了什麼。】

923梗著脖子，一臉不屑一顧的笑，【不可能，我可是高級系統，早八百年前就不干這了，來這玩意簡直就是在侮辱我，不信我點開你看看，指定找錯人了……】

點開之后，923半天沒出聲，司挑了挑眉，【怎麼了？高級系統。】

923尷尬的哼了聲，好一會才磕著開口，【寶貝，現在出了點小狀況……】

司角噙著笑：【詳細說說。】

923：【就是現在，嗯……你需要找到東方的明祭司，經過他的手喚醒明神，雖然但是……這不是你一開始就打算走的路子嗎？變強制的了？完了，這回沒退路了……】

司比較淡定，【強制是什麼意思？必須通過指定的方法？什麼方法？】

923笑容慘淡又諂，【咳……剛才的炮灰巫知道方法……】

……

司出發去找森林巫之后，羅慕路斯就一路尾隨，在回小院的必經之路上等。

羅慕路斯這麼做，倒不是擔心司會出事，有些事他已經安排好了，他跟來只是想要將事挑明，方便之后‘幫’的忙。

綠蔭之下，小蝙蝠頂著烈日遠遠飛來，“冕下，司小姐已經從森林巫那里出來了，再過一會就會到達這里。”

“嗯。”

嗓音低沉好聽，一年打扮的羅慕路斯從樹蔭下起，捻起落在肩頭的落葉化為塵埃，優雅邁步，向著司的方向前進。

最近發生的許多事都出乎羅慕路斯的預料，司平日里古靈怪，時常做些令人驚奇的事，雖然出其不意，但這些他都能接。

可有一件事，羅慕路斯怎麼也想不明白。

司并沒有放棄伊澤，從前要幫助伊澤的決定也似乎從未改變。

他本以為會費些功夫才能讓改變心意，繼續為伊澤付出，那只兔子也不過是他多個計劃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卻沒想到那只兔子僅僅是提了兩句，就信了。

朝令夕改，前陣子哭得那樣傷心，現在又像沒事人一樣，為伊澤跑前跑后，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羅慕路斯想不通，司做事總讓他捉不，最后他將這歸結于，司伊澤得太卑微，哪怕了委屈，知道伊澤喜歡上了別人，依舊要為他付出，等他回來。

丟了心的總會為了們所謂的心上人做些沒意義的傻事，羅慕路斯這麼想著。

可為什麼他有點不舒服，雖然這一切都是他期待看到的，但只要一想到司哭得那樣傷心卻還不肯放棄，他口就有些不太舒服，像憋了口氣，無從發泄，忍不住想要做些折騰人的事。

羅慕路斯怎麼也沒想到，司對伊澤的，出發點從一開始就不是。

是從膽怯和嫉妒開始的，好奇向往，企圖侵占，全部擁有，而這些，司對伊澤從頭到尾都沒有過。

林子里偶爾傳來幾聲鳥，時間早已過了正午，已經不再刺目，可這對羅慕路斯來說仍舊不舒服，族不喜亮，他對這孱弱的忍耐度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著厭煩，羅慕路斯走了沒一會就見到了司，對方儼然沒料到會在這里見他，大驚失，兩只小手下意識攥角，擋住了口袋，一副戰戰兢兢的小模樣。

羅慕路斯不聲挑了下眉，心中不知怎麼就舒爽了些，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只看著司在心中嘆。

還真是個小崽啊，有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有了也不會藏。

相比之下，早有準備的他顯得游刃有余許多。

他裝出氣吁吁的樣子，滿頭大汗，一見到司他立刻上前，擔憂未定，嗓音急切問道：“，你去哪了？我午睡醒來你人就不見了，怎麼出門也不告訴我一聲？”

不知是不是曬得，司小臉微微泛紅，面對著突然出現的年，眼神有些飄忽，“我留了字條的。”

羅慕路斯微微擰起眉，又向靠近一點，放輕了聲音，“？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司抿著，面猶豫，羅慕路斯知道在糾結什麼，好奇會怎麼跟自己代之余表現得很有耐心。

兔子簡直要被他的演技折服了，誰能想到面前這個乖巧無辜又漂亮的年，昨晚上差點要了它的小命？

過了一會，司終于開口，“阿慕，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什麼事？你說。”

“就是，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出門？去哪？”

羅慕路斯低頭注視著，眉頭蹙得更，可嗓音依舊和，“是為了塞維爾的事嗎？”

司沒說話，抿著好久才點頭，看著年的目滿是歉疚。

是放心不下留他一個人嗎？

羅慕路斯輕嘆一口氣，“雖然很不禮貌，但我中午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和這只兔子的對話，你說塞維爾可能是龍，他了傷，所以你剛才是去尋找幫助他的方法了對嗎？你口袋里藏著的就是找來的方法。”

年話音篤定，司聞言呼吸一，后退幾步，像怕被人搶走什麼一樣將口袋捂得更。

察覺到的防備，羅慕路斯眼底的黯淡了幾分，剛剛消散的煩悶卷土重來，“我能知道你為什麼對塞維爾這麼好嗎？因為他是你的伴？”

司低著頭，攥著角的素白小手漸漸發白，悶聲道：“他……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說完，抬起頭，看著年仿佛已經做下了決定，“阿慕，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要出門為塞維爾尋找藥材，這次去的地方有點危險，可能，可能會回不來。”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阿慕，請你幫我保守，如果塞維爾問起，你就說……就說我出遠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或者你說我被親人接走了也行，他知道我在這一直人欺負，想要離開。”

“阿慕，我不想讓塞維爾知道我為他做了什麼，至于我的屋子，你可以在租金用之前一直住下去。”

也許是緩過氣來了，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慘淡的笑容、不舍和落寞。

羅慕路斯心中的躁郁不斷膨脹，不想讓伊澤知道，就這麼怕他會傷心嗎？

“，我陪你一起去。”

年話音堅定，即便是在寬闊的林子里也格外響亮，司大驚，趕忙搖頭，“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

“！”

羅慕路斯扶住司的肩膀，打斷了的話，“你也說了很危險，可能會回不來，我絕對不會放任你自己一個人去冒險。”

“是你給了我一個家，如果你離開了，我自己一個人守著院子又有什麼意義？”

“帶上我一起吧，一直都在被照顧的我，也想為你付出些什麼。”

司依舊不肯，急紅了眼眶，“不，阿慕，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不用跟著我去冒險的，真的！”

“，我已經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