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馬車里,云老夫人閉著眼睛倚在靠椅上,滿臉倦容。
暗暗的嫌棄起陳氏來,云府一支獨大的安逸日子,竟然讓變得這般沒用!
要不是凝還算聰明,自己又及時出手相助,席間再三幫斡旋,云家最后一層遮布,可就要當眾被扯下來了。
不喜歡云夢璃,就如同不喜歡顧若瑤一樣。
那個兒媳家世、才學和相貌,樣樣都是頂好的。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云杰夫綱不振,在顧若瑤面前也不敢拿婆婆的款兒,一家子人都要看的臉。
后來顧家一朝權盡,兒子卻開始時來運轉,得到了貴人的賞識,在軍中有了一定的權勢和威。
后娶的平妻陳氏溫婉賢良,對百依百順,還時不時的拿出自己的己孝敬,越發嫌棄沒有了娘家依靠的顧若瑤。
認定這人與兒子八字不合,注定是要此消彼長的。
果然,在顧若瑤死后的十幾年,云杰從一名小小的副將一躍升任為三品安平將軍。
每當回鄉祭祖的時候,縣太爺都對畢恭畢敬的,那排場和氣勢,像極了威風八面的誥命夫人。
對,心里有一個無法磨滅的愿,那就是做一個真正有品級的夫人。
不過是一個鄉村教書先生的兒,得了兒子的濟,才有機會結那些高門大戶的夫人。
可是的出,讓在那些人面前自慚形穢,只能唯唯諾諾的賠笑臉。
終于等來了云家和寧王府聯姻的好消息,做夢都快笑醒了,多年的夙愿就快要實現了啊!
可是,幾乎被忘了的云夢璃卻出人意料的搶走了寧王妃這個顯赫的頭銜兒。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出來了,這死丫頭跟那個娘一樣,骨子里都是看不起云家的。
不要說做了王妃,就是做了皇后娘娘也不會帶給云家半分好。
自從清醒過來,就不斷的為自己索取好,連紫蝶軒都奪了去。
而且,對自己只以“老夫人”來稱呼,擺明了是不想認這個祖母。
的心里眼里,都記著云家對顧若瑤和的不好吧?
否則,今天怎麼做出了家丑外揚的事來?
,不會是想置云家于死地吧?
老夫人想到這里,渾不可遏制抖起來。
一旁沉思的云凝被驚到了,連忙關切的問道:“祖母,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嗎?”
老太太搖搖手,息了一會兒,才恢復了平靜。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這,這樣貌,哪里就不如了呢?看著你被欺負這個樣子,祖母心里疼啊!”
的榮耀就全在云凝上了。
“祖母!”云凝委屈的潸然淚下。
“我還以為,姐姐做了寧王妃,您就什麼好事兒都只想著了呢!”
老太太慈的把摟進懷中,低聲說道:“咱們祖孫是什麼分?那丫頭從小到大,我沒照看過一眼。只是,如今仗著寧王的勢,跟針鋒相對,沒有好。你也且收斂些,只等拿住了的短兒,才好大做文章呢!”
“還是您沉得住氣,是我一時氣不過,魯莽了。祖母,您智謀深廣,可得幫我想個法子,狠狠的懲治了那賤人。”云凝一邊恭維,一邊撒似的討教。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云老夫人被捧得飄飄然,心里的憤怒和驚駭早就煙消云散了。
兩個人咬著耳朵,低低的說起話來。慢慢的,臉上都出了笑容。
云凝狠的笑了起來:云夢璃,你的富貴榮華,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看看就好了,是不可能得到了。
一下子爬得太高,你就不怕一旦失足,摔得碎骨嗎?
正倚著車廂打盹兒的云夢璃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阿嚏阿嚏”接連不斷打了幾個噴嚏。
了鼻子,烏黑的眼睛深不見底,仿佛是幽冷的寒潭。
敢在背后算計的人,一定會讓他們死無葬之地。
想到剛才寧王都被擺了一道,出了小狐貍般狡黠的笑容。
看到陳嘉祺和景鵬都灰溜溜的跟在云凝后離開了,慕無塵這才說道:“為了保住面,你竟然肯讓了一的利。云夢璃,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自己的名聲了?不過,你也不虧。本王金口玉言,這個價不算貴。”
云夢璃瞪大了眼睛:“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慕無塵臉一沉:這人,卸磨殺驢?不對,是過河拆橋。也不對,就是想賴賬!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慕無塵學著的作,晃著一手指。
云夢璃拍拍口,呼了一口氣:“我是求王爺,看在我能繼續為你效力的份兒上,再幫我一次啊!”
慕無塵:嗯?
這話說的跟吃了燈草芯兒似的輕巧!
但凡為自己做一點兒額外的事,手里的小刀子就揮舞的飛快,恨不得剜剔骨。
自己幾次援手,理所應當?
“拿出一的利來,否則那雪蛤本王回去就弄死它。”寧王淡淡的說道。
這筆銀子對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但是對云夢璃來說,就是雪中送炭,意義完全不相同的。
他就不信,這個把一文錢看得都很重的人,舍得放棄了這宗買賣。
云夢璃一張臉迅速就垮了下去,眼神兒都跟著黯淡下去。
捂著心口,痛苦的說道:“王爺,我有心悸的老病。想完全康復,雪蛤是一味必不可的藥材。”
慕無塵微微點頭,那更好,你的命脈握在本王手里了啊!
“王爺,我每次犯病都需要長時間的休養。下個月十五,怕是不能如期為你醫治了。不過沒關系,南宮柳已經知道該如何醫治了,只要行針的時候不出錯,你吐而亡的事應該不會再發生。”
云夢璃越說聲音越虛弱,似乎隨時都能昏死過去。
他知道一是多銀子嗎?想提價?那不如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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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能讓我看到你們的存在嗎?
烽火流年、江山萬裡,願換一生一代一雙人
醒來所見的第一眼,便是裝殮自己的棺槨。身為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卻自幼被人視為瘋癲之女,送至三叔家寄養。這一去,便是十年。舊衣粗食,無人問津。以前的她,渾不自知自己擁有著奇異的陰陽雙目,可窺天道先機。自棺槨中醒來后,她的腦海中卻無故的多了那惱人的記憶,與制香之法。奇珍異香,信手調來,高門府邸競相追捧。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言低語,言離殤永不棄?又是誰在烈火中傲然一笑,袍衣翻飛間,伴她一同灰飛煙滅?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桐桐,你的眼睛真美。”可是在夢的最后,他卻剜去了她的雙目。她也記得那烈火中某人傲然的狂笑:“死有何懼,只可惜無有好酒!”他是誰?她又是誰?世人道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