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攢的呀!」
玉竹很是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脯。很早很早就想著要給兩個姐姐掙一份厚的嫁妝出來,如今算是完了一半,等長姐出嫁后,就要開始給二姐攢嫁妝了。
「長姐,這些都是娘陪著我一起去買的,保證不是買。就是首飾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瞧瞧嘛……」
玉容獃獃的看著小妹拿起兩樣金飾,半天回不過神來。
「長姐你看這個,娘說這珠花是石榴花,多子多福的,還有這個,樣式簡單但形似如意,說戴它能吉祥如意,這些寓意都不錯的。」
玉竹小叭叭的說了一通,回過神才發現長姐太安靜了,轉頭一瞧,長姐居然在哭!
「長姐……」
玉容此刻的心那真是又酸又疼又開心,看著滿心為自己盤算的小妹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摟進了懷裏哽咽道:「傻丫頭,這麼多東西,要好多好多錢呢,不是跟你說了要好好兒攢著嗎?」
「我攢了呀,只不過又花了而已……錢嘛,沒了這不是還在賺嗎?咱們現在跟白家的合作出貨越來越多,錢是掙不完的。但親,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我肯定想讓長姐風風的出嫁呀。」
雖說魏平和他娘都不是個勢利的,但親之日來往的親戚鄰居肯定不。魏平如今途坦,也有不同僚到賀,若是姐姐的陪嫁太,難免會人看輕。
玉竹當然要儘力給姐姐添妝了。
「長姐,你先看看喜不喜歡嘛,不喜歡的話,我明日再去城裏給你換別的樣式。」
玉容臉上還掛著淚,聽了這話又忍不住笑了。
「金做的首飾誰不喜歡呀,傻妹妹,別來回折騰的。先放姐姐這兒,等你長大了給你做嫁妝。」
是不打算收小妹這些東西到嫁妝裏頭的。姐妹三是老大,哪兒有小的給大的準備陪嫁的。
玉竹非要給,玉容又死活不肯收,姐妹來推來推去還是姚氏來了做了主。
「小竹一片心意,容兒你就收了吧。等大了,你再回些陪嫁給就是。再說這些屋契都是寫的你的名字,你若不收,改來改去也麻煩的很。」
一家子番勸下來,玉容才勉強將那一包東西都收了起來。這小小的一包東西,價值至都有兩千銀貝,比自己原本準備的嫁妝都要厚,也難為這小傢伙捨得。
玉容抹了抹眼淚,心裏暗暗定了個主意。等小妹日後親的時候兒要陪一份更厚重的嫁妝給才行。
一旁的玉玲雖然沒有看到小妹送了多給長姐,但裏頭的金飾看得明明白白的,反正那一包價值絕對是上千銀貝。再想想自己給長姐準備的陪嫁,莫名的有些臉紅起來。
這一年多來家裏買賣做的紅火分的錢也不,但也才幾百銀貝,和小妹比起來,真是不夠看。
只是再拿不出手,長姐都快親了也要拿出來了。
第二天玉玲便趁著姐姐給嫁鎖邊的時候兒湊到邊將自己攢的銀貝都給了。
一罐子的銀貝這在兩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兒,現在兩個妹妹都在給塞錢,真是玉容哭笑不得,卻也不得不收。不然二妹便要哭是看不上才不收的。
兩個妹妹這樣疼惜姐姐,姚氏是非常欣的。隔天便把嫁妝單子拿出來將那些東西都添了進去。
淮城這邊親的習俗是要秀嫁妝的,不過房屋地契太過珍貴,為免丟失大家一般都是在嫁妝箱子上放上瓦片代替,一片瓦便是一塊地,一間屋。大兒這份嫁妝可是要羨煞多人了。
先頭魏家送的聘禮容兒是要全部帶回去的,再加上自己備的嫁妝和兩個小的添上的,可謂是十足十的厚。
一轉眼便是好日子,這天一早玉容便被喜婆從床上拉了起來。先是絞面,再到敷,然後才是梳妝。
今日大喜的日子,玉容戴的是娘給的一套紅珊瑚首飾,若非臉上撲的太白,那當真是明艷照人的很。
玉竹今日也穿的很是喜慶,一大紅福字襖將襯得跟個雪娃娃似的,好看極了。
阿娘和二姐今日都在忙著里裏外外的事兒,臥房裏就只有陪著長姐。等那喜婆幫長姐梳好髮髻弄好髮飾后,便找了個借口將喜婆支使了出去。
「長姐,快快快,把這些都了。」
「嗯???了做什麼?!」
玉容條件反的捂住臉,不許玉竹。
「小妹,今日是大日子,不可胡鬧。」
「長姐……我可不是胡鬧。你用水盆照照你那臉,被那弄的跟個鬼似的。晚上姐夫一揭蓋頭,指不定嚇好大一跳。」
親呢,一生中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哪能讓姐姐頂著這麼個妝進房去。玉竹拿了帕子絞了水遞過去。
玉容低頭在水裏一照,也是嚇了一跳。以前見過別人出嫁,雖說妝容好像也和自己差不多,但沒想到自己上了這個新娘妝會變得這麼丑。當下便乾脆的拿了帕子將臉上的都得乾乾淨淨。
反正魏平都沒見過自己上妝的樣子,就這樣去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玉竹不能姐姐醜醜的出門,卻也不能就這樣素麵朝天的去。化妝不是什麼行家,但以前出門應酬也會給自己上個淡妝,總之的手藝肯定要比喜婆的要好得多。
「長姐,你坐好眼睛閉上。」
玉容乖乖聽話坐好,大概猜到小妹要做什麼了,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總覺得跟那個喜婆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不過,算了,反正時辰還早,弄不好等下再洗掉蓋上蓋頭,小妹也就發現不了了。
閉著眼,只覺小妹挖了一坨的膏在臉上,聞著有些像村民們平時會做來護手的蛤蜊油?
小妹這會兒給蛤蜊油做什麼?
玉容想不明白,只覺到那些蛤蜊油被妹妹那雙小手慢慢推到了臉上的各個地方。然後才覺到了在撲。
這順序是怎麼回事兒真是一頭霧水。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后,玉竹才終於鬆口睜眼。
玉容對著水盆一照,裏頭的人還是那個悉的人,但又像是明艷了不。水盆到底是看不了那麼細,不過沒把臉弄花,已經很滿意了。
「小妹你這手啊,真是巧,日後不做調料去給人畫臉也能掙個不錢呢。」
「那可不行,畫臉才能掙多錢。」
還得給二姐攢嫁妝呢。
姐妹兩在屋子裏頭說說笑笑了一陣兒,很快便聽到了喇叭鑼鼓的聲音越來越近。
迎親的花轎來了!
本來還嘻嘻笑笑的玉竹心裏頓時難起來。從到來這裏,幾乎每晚都是在和姐姐睡,可是今日姐姐就要嫁人要有自已的家庭了,日後別說是姐姐□□了,就是想見面都還要來回好幾個時辰。
「長姐……」
玉竹剛喊了一聲,眼淚就開始一顆顆的往下掉,真是越想越傷心。
這會兒轎子都到門口了,迎親的人也來了,賀喜的看熱鬧的,一大群人都圍著玉容轉,玉竹小可憐兒只能跟在後頭眼的送了姐姐出門去。
大喜的日子也不敢哭太過,怕壞了氣氛,忍著傷心跟在二姐後頭看著嫁妝出門。
先走的是院裏那一整套的傢,再是魏家送過來的那些聘禮,還有玉容自己備下的一箱箱布匹裳。最後才是玉竹給備的那些寶貝。
這一大串的嫁妝直看得村裏人眼睛都紅了。
「天吶,這玉家可真是捨得啊。竟然陪嫁了這麼多的好東西!」
「我眼睛沒花吧?那箱子上頭有多瓦片來著?」
「說也有三十來塊吧!嘖嘖嘖,玉家可不得了!」
看熱鬧的大娘大嬸一邊瞧著嫁妝隊伍,一邊和邊人討論著。酸是酸,卻沒什麼壞心思。畢竟們每家多多都是了玉家恩惠的。而且一會兒還要去玉家白吃酒呢,哪兒好再說人壞話。
玉竹跟著二姐在嫁妝隊伍最後頭,跟著一起進了魏家。姚氏則是留在村裏,招呼著來賀喜的村民吃酒。
今日大喜,玉家酒席辦的格外熱鬧,葷菜佔了桌面的大半,極其合村民的胃口。一頓飯下來,幾乎每桌盤子都是空的。
陶二嬸作為未來的親家,這樣大的場合肯定是要帶著家裏人過來幫忙的。所以今天白日裏便只有瑛娘一個人照看孩子。
沒有,又懶得去給娃弄羊,只混了點糖水給抹了抹,然後嫌煩的又給丟到了床角里,自顧自的發獃。
今天對面那家辦喜事兒,肯定有好多好菜,那香味兒飄到家裏聞了都的慌。昨個兒看到對面收了好大兩框青蟹,今天肯定也有做,那是最吃的!
陶實晚點兒回來肯定會給帶吃的,就是要等。
瑛娘在家裏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聽到門咯吱一聲,有人回來了。
「小丫怎麼哭的這麼厲害?」
陶實一進門兒就皺了眉。
他把手裏拿的飯菜放到桌上,趕進屋去看孩子。卻見自家媳婦兒白著臉躺在床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只能先去照看了。
「這是怎麼了?早上走的時候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瑛娘哪好意思說自己是著急出去看吃的結果踩了自己的腳摔了,只隨便編了個借口,說是聽到孩子哭心裏著急,出去給弄吃的時候兒摔了。
難得看到媳婦兒這麼關心兒了,陶實還高興。
「小丫的吃的我來弄,瑛娘你先去把飯吃了。」
瑛娘咽了咽口水,一瘸一拐的跟在陶實後出門去了廚房。結果一進去,瞧見桌上那三菜一湯,立刻就發火了。
「玉家這是打發乞丐啊?!就給這樣的吃食?還是親家呢,竟是半點兒臉面都不顧!」、
陶實:「???」
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桌上的菜有胡蘿蔔炒,蒸藕圓子,醋溜白菜。除了醋溜白菜其他兩道都是帶了的。胡蘿蔔香甜可口,藕圓子糯味。湯是燉的香濃的鱈魚湯,聽說這鱈魚很是難得,補子的很。姚家嬸嬸可是特地給自家留的一大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聲音小點兒!人家一番好意給你留的好東西,還不知足。這是鱈魚湯!很補人的!」
瑛娘才不管什麼是鱈魚湯,只知道魚湯就是魚湯,說破天也只是魚,最討厭魚湯了,吃了這麼多年早就吃膩了。
「們家今天辦喜事兒,做的菜不吧?剛才我還聽到路過的人說今天們家的滷多好吃多好吃。怎麼到我這兒就這麼兩個菜一個湯就打發了?這是瞧著我生了兒不配吃好東西嗎?!」
瞧著越說越不講理,陶實眉頭都皺了一坨。他這才有些覺著自家媳婦兒不太對勁兒。最近怎麼時不時的就要把生了兒的事兒拿出來說。而且說話口氣也越來越沖,像是隨時都跟人大吵一架似的。
「好啦,越說越不像樣了。你這斷是最近才有的事兒,人家忙著籌備玉容的婚事又哪裏會知曉這些,所以姚家嬸嬸以為你不能吃油膩的東西,給準備的清淡些也是無可厚非的。你想吃好吃的,等過幾日我去城裏買回來做就是了。」
陶實又安了幾句,見媳婦兒臉沒那麼臭了這才趕拿著碗去了院子裏羊喂兒。
他一走,站在桌前的瑛娘便發了脾氣將桌上的湯菜都倒進了潲水桶里。
誰稀罕吃家的這些破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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