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徐醫生，衛燃返回屋里。

客廳沒看到蘇黛的影，他走到餐廳，就看到小姑娘乖乖坐在桌子前喝甜湯。

看到他過來，一下子放下了湯匙就要起餐廳，“叔叔……”

“繼續喝你的，不用管我。”

衛燃制止了，對王姐道：“給我也盛一碗。”

很快，甜湯端上來，兩人相對而坐。

外面雨聲淅瀝，誰也沒有說話，餐廳安靜得只剩下湯匙撞瓷碗發出的細微聲響。

小姑娘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思緒都要飛到天外去了。

衛燃端起碗呼嚕呼嚕幾口把甜湯給喝了，無奈道：“吃不下就算了，過來，我幫你上藥。”

聞言，蘇黛脊背一僵。

卷翹眼睫輕，弱弱地小聲問：“我可以自己涂嗎？”

衛燃呼吸一窒。

片刻，他輕笑，“為什麼不可以？”

他把藥遞給蘇黛，讓王姐帶去房間。

蘇黛繃的眼可見地一松，小聲道：“那叔叔，晚安。”

“嗯，好好休息，別多想。”

衛燃頷首，依舊坐在椅子中。

他目送王姐帶著蘇黛上樓，忽然溫聲了一聲：“黛黛。”

這個稱呼，讓蘇黛瞬間停下腳步，遲疑地轉頭。

男人目溫，仿佛可以包容的一切般，“在我這里，你什麼都可以做，不需要詢問我的意見。”

四目相對，男人這句話，幾乎將他所有的心思都毫無保留地展現給蘇黛看了。

眼神炙熱滾燙，蘇黛心跳驀地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心口的位置，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聽到男人低沉溫的聲線，再次在耳邊響起。

“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無論是什麼，我都全部接。”

這番話，可抵得上最深的告白。

蘇黛攥著手里的藥，口的小鹿幾乎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

衛燃嘆氣，“本來想遲些說的，但是——我不想讓你害怕我。”

“我……”要說沒有害怕嗎？

可是，在看到男人的份遠超過想象時，的確退了。

“好了，去休息吧，不需要那麼快告訴我答案。我只是想告訴你，不需要怕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衛燃像是哄小孩子般的語氣，卻又格外有蠱。蘇黛渾渾噩噩地跟著王姐上樓，直到接到王姐染著笑意的眼神，才恍然回神，覺察到那番話是多麼曖昧——

轟！

蘇黛臉徹底紅了。

王姐理解的笑笑，嘆道：“蘇小姐，先生真的很喜歡您，我為他工作快十年了，您是第一個出現在他邊的生。”

蘇黛站在房門前愣愣，“第一個？”

王姐點頭，“是啊，先生是個工作狂，反正我一直沒見他談過呢！”

說著，把蘇黛送進房間，道了晚安后便笑地走了。

唯留下蘇黛，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攥著手里的藥，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甜滋滋的。

他明明比大那麼多歲，真的沒有……往過朋友嗎？

……

樓下陡然安靜下來，衛燃靜靜坐在客廳煙，大門敞開，他瞇眼著深邃的雨夜出神。

聽到腳步聲，他掀起眼簾看了一眼。

王姐抱著一堆服走了下來，見到衛燃，便把一支手機遞了過去。

“先生，這是蘇小姐的手機，剛才洗澡時落在浴室了。您看是我給送上去，還是您送過去？”

那是一支被淘汰許久的手機，而小姑娘還在繼續用著。

衛燃挲著上面的劃痕，彈了彈煙灰，“給我就行，你去休息吧。”

王姐‘哎’了聲，“我先把服洗了，明天蘇小姐可以穿。”

衛燃搖搖頭，“不用，你看看穿什麼尺寸的服，我人送來。”

孩子的私人，他總不好像個變態一樣去翻看尺碼。

王姐笑著應了聲，“那也行，蘇小姐那麼漂亮，應該穿些鮮亮一些的呢。”

“嗯，”衛燃報了一串電話號碼給王姐，讓睡前通知人去買，明一早送過來。

等王姐走了，衛燃才低頭看向手機。

手機小小的，躺在他的手心里，看得出小姑娘用得很惜，雖然有些劃痕，但整還算新。

蘇黛的手機沒有鎖屏，但衛燃沒有去窺探小姑娘私的打算。

他只是隨手把小姑娘的手機揣進了口袋里，將煙摁滅在煙灰缸中，徑直起朝書房走去。

夏特助深夜打來了電話。

“老板，蘇小姐的事被人拍視頻傳到了網上，您看需要我理一下麼？”

衛燃早就有心理準備，他冷著臉坐進椅子里，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他沒有社賬號，不過夏特助卻是已經把鏈接分到了他的微信。

衛燃只需要打開鏈接就可以看到那條視頻。

明明是想象小姑娘到的傷害，衛燃就已經快要不上氣了，仿佛被扼住脖子快要窒息而亡的是他自己一樣。可是在看到視頻鏈接時，他還是近乎自的，選擇播放。

周圍很吵鬧，鏡頭都是晃的。

他看到被他放在心尖兒上的小姑娘被賀銘然死死摁在地上，一只大手卡住纖細的脖頸，晃的鏡頭下，他捕捉到了小姑娘絕的神，在閉上眼放棄掙扎的那一剎那，小姑娘眼角一滴淚飛快落。

“賀銘然！”

“你他媽敢……你他媽怎麼敢的！”

衛燃收手機，雙眼充到赤紅，神如同地獄爬上來的厲鬼。

哪怕知道現在小姑娘已經離危險，正睡在距離他不遠的房間里。

可——這個視頻，依舊讓衛燃心臟地揪了起來。

只差一點兒，他就來不及告訴小姑娘他的心意，他就要失去這個，他從第一眼就心的小姑娘了。

腔里翻涌的殺意如驚濤駭浪，幾乎要將他淹沒。

然后——衛燃看到了下面的評論。

【蒼蠅不叮無的蛋，該檢討下，這得是做了多過分的事，才能讓男人痛下殺手啊！】

【肯定是給男朋友戴帽子了唄！】

【天啊……心疼小姐姐，評論區一些惡心男能不能滾啊？無論小姐姐做了什麼，都不是他可以殺人的理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