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然這幾天過得不好也不壞。
宋老三那傢夥到底還算說話算話,在聽如實說完前因後果事件始末之後,果然將那一頓飯的合格標準從人間味降到了差不多像樣一點兒的飯菜。
怪隻怪自己不爭氣,哪怕隻是差不多像樣一點兒的飯菜,也整整耽誤了好幾天這才勉強整治出來。
最後得到宋屹點頭表示可以了的那一瞬間,張安然隻覺得外頭天都放晴了,肩膀上沉重的擔子也終於懈卸了下來。
「我要回去了,姑姑還在等我。」
再也不想看到那滿廚房怎麼浪費使用都不會空缺的食材,做飯這種事太需要天賦,而恰好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有。
「份牌明日給你送去,那境你也隻管進去,修鍊速度翻升再多倍也無妨,沒什麼患。」
吃完最後一口味道勉勉強強的飯菜,宋屹這會兒功夫倒是好說話得多。
他知道張安然跟姑姑如今住在哪裡,親自跑一趟送貨上門也無關要,反正他最不缺的便是時間,最不怕浪費的便是閑工夫。
「明日就有了?這麼快?」
張安然沒想到份牌這麼快就能好,驚訝於這東西高效率的同時,不免覺得是不是慢工才能出細活?
至於落城那境有沒有問題,能得宋老三親口確認無妨,倒是一個不錯的訊息,的確也不必再費功夫去其他地方打聽什麼。
「你要嫌快,那再遲幾天半個月也可以。」
宋屹起往外走,對於張安然的懷疑並不在意。
「不不不,明天就明天,我就是隨口一說,驚嘆你們辦事的效率而已,哪裡可能嫌棄。」
張安然也不想再在後廚呆,立馬跟了上去,趕也離開這個地方。
……
等回到租住之後,卻發現姑姑房間外陣法開啟,明顯隔絕外界不必要的影響,見狀張安然便先回了自己住的屋子,並不急著打擾。
次日,宋老三果然如約送了份牌過來。
張安然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並無問題後也沒打算再留宋屹,用過就扔的習慣風格倒是被無意之中繼續保持得相當順溜。
宋屹心中不爽,臉上自然也將不高興三個字展現得愈發明顯,站在那兒麵無表地看著張安然。
「你還有事?」
張安然原本轉就走人,不知道宋老三無緣無故怎麼突然間又拉著一張臉滿是不爽,就跟誰得罪了他一般。
「什麼時候進境、什麼時候離開城、什麼時候準備前往神域聖地,事先都跟我說一聲,要是再忘了的話,後果自負。」
宋屹懶得再跟張安然生這等閑氣,反正看上去這人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他直接塞了一堆自己的通訊符給張安然,甩下一句強行命令之後,便轉走了,片刻間便沒了蹤跡。
來得快,去得更快,宋屹的背影如了陣風消失不見,倒是讓張安然看得又是一陣恍惚。
「嘖,他這到底是什麼修為境界呀?」
將那一堆通訊符收了起來,張安然暗自慨了一下宋屹與自己之間的差距。
貌似當年就覺得宋屹完全看不,而如今自己怎麼說也已經到了元嬰境大圓滿,卻依然還是完全看不對方的實力水平。
這樣的一個人,很難想象會一直留在落城這種地方,生活得卻一點兒都不像個修士。
張安然向來不是那麼喜歡探究旁人之事,即使是朋友也是一樣,畢竟誰上還沒有幾個呢。
隻不過也不得不隨,對於宋老三這個人,是越來越覺得好奇,偏偏直覺告訴,對這樣的人好奇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轉回了院子,沒一會兒卻是恰好看到姑姑那屋有了靜。
防陣法從裡麵收起了部分,很快屋門被打了開來,瞬間對上了張依依的視線。
「姑姑,您忙完了?」
張安然快步走了過去,又將宋老三剛剛才送來的屬於姑姑的那一塊份銘牌遞了過去:「東西做好了,我覺得還不錯,姑姑看看可好。」
張依依接了過來,神識掃過瞬間便將份牌記錄的種種個人資訊掃了個遍。
份來歷再正常不過,明顯套用了曾經真實存在一位上修,且那名上修應該已經隕落隻是對外其他人並不知曉,這種程度的造假其實已經算不得造假,等同於直接佔據了那位上修的份。
張安然偽裝份也差不多,所以說當初安然隻花了兩百上靈已經是便宜得跟白送似的了。
「好,看來你跟宋屹關係還真好,這東西費了不心思。」
張依依隨口說道:「完工得也快,他給你送過來的?」
張安然並沒有意識到姑姑問這話的深意,直接點頭道:「還吧,他那人雖說病是多的,不過做朋友還算厚道。剛剛他親自送來的,也省得我們再跑一趟。哦對了,他還說那境修鍊速度翻升再多倍也沒什麼問題,不存在什麼後患。」
聽到這些,張依依突然發現眼前的小姑娘分明一點兒都沒男之念,如此一來心中已然有數,當然不會再試探什麼,免得本來什麼意思都沒,反倒是被給提醒出點什麼意思來。
至於那位宋屹,到底真的隻是對朋友的厚道仗義,還是有其他心思,倒並不重要。
反正等安然落城境閉關修鍊一年後,們就會離開,並不會在這裡久留。
「既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便送你境。」
張依依並不覺得安然還有什麼好準備的,當下便領著人直奔落境而去。
反正進去之後都是呆一年,早一天進去也能早一天出來。
那境口就在落城,落城再大也還是有限,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張安然與張依依便到達了境口。
那裡常年有專人看守,更有大能暗中坐鎮,想要在境口附近搗,還真是自尋死路。
所以這周邊反倒為了整個落城最為安全之地,當然若是沒事之人,也不敢輕易靠近這裡,以免造不必要的誤會被坐鎮的大能一掌拍死哭都沒地方哭上一聲。
張依依隻能將張安然送到境口最外圍,到了這裡後閑雜人等輕易不能再向前靠近。當然,你若是還想再往裡參觀一番也不是不行,給足靈石便可。
就當買門票一般,但隻能在再往裡走一段在境口外頭瞧瞧參觀一二,想要真正進境,還是隻認名額信,持著方有資格真正境。
否則其他人,哪怕再多靈石砸下去也沒用。
「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再往前了。」
張依依沒打算多花靈石買什麼參觀票,不過一個境口,對本產生不了吸引力。
「姑姑,這是宋老三,就是宋屹的通訊符,我不在的時候,你在落城若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傳訊找他,不用那麼麻煩再去那條小巷屋子運氣。」
張安然拿了幾張宋屹的傳訊符給張依依,簡單代了一下。
雖說以姑姑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反正有拿幾張給姑姑留著也是有備無妨。
「你有他的傳訊符,那上回怎麼不直接聯絡他?」
張依依了一下手中傳訊符,心中那微妙之再次浮現。
宋屹的傳讀符中明顯添了些特別的東西,安然修為低不出正常,但卻是看得分明。
這可不是普通的傳訊符,是這傳訊符便花了不的心思,足以說明宋屹這人對他們家的姑孃的確不是一般朋友之誼。
「這些是他今日送東西過來時才給我的,他以前也給過我,不過當初我在萬沉之地不小心把那些傳訊符全給搞丟搞沒了,所以這回才來落城時沒法直接聯絡他,隻能先去那條巷子運氣。」
張安然並沒瞞,覺得張依依看那些傳訊符有些異樣,詢問道:「姑姑,宋屹的傳訊符有問題嗎?」
「那倒沒有,我隨口問問。」
張依依直接將傳訊符收了起來,目前並不打算讓自家姑娘分心那些:「行了,沒什麼事你去忙你的便是,姑姑這裡不用你心。」
見狀,張安然自然也沒再多說,點了點頭後獨自繼續前行,沒一會兒功夫便順利進了境。
「來了就出來,安然都已經進境了,你也沒必要再躲在暗。」
張依依收回了目,轉看向對麵不遠某一。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人影果然漸漸顯現出來,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宋屹。
知道自己被張依依早早發現,宋屹也不覺得意外,淡定不已地走了過來,也並不覺得像他這般一直在邊上暗中藏著盯著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之。
「你這侄記總是不好。」
宋屹話是朝張依依說的,但目卻還向境口的方向,哪怕這會兒功夫張安然早就已經不在,本什麼都看不到了。
「怎麼會,我們家的姑娘哪哪都好,閣下也不能仗著安然不在沒法反駁,就這般說的不是。」
說實話,是從相貌上來講,張依依並不怎麼喜歡宋屹這人。
畢竟是這種天怎麼看怎麼頹廢厭世的臉就令人心莫名覺得抑,以至於即使對方五生再俊也難以讓人喜歡得起來。
不過的看法並不重要,畢竟隻是安然的姑姑,代表不了安然的看法與喜好。
若是萬一哪天家姑娘開了竅,就是對宋屹這樣的型別款式的男人興趣的話,那麼也沒有什麼意見。
「你這當姑姑的果然應了那句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聽到張依依這般說,宋屹挑了挑眉,終於看向張依依道:「當姑姑的護短好,不過這丫頭記憶不咋的卻是事實。遠的不說,是今日我送傳訊符時便代過,什麼時候進境得告知一聲,可結果你看可記得告知於我?」
「這跟記好不好沒關係,大概是覺得沒必要再特意跟你說一次。」
張依依直接反駁了宋屹:「畢竟你這傳訊符也不一般,用一張一張的,沒什麼重要之事當然是能不浪費就不浪費。」
「嗬嗬,哪裡看得出我給的傳訊符不一般,看得出的分明是這位神的姑姑你一人而已。」
宋屹沒打算繼續在這種地方與安然的姑姑打什麼機鋒:「宋某有事需與姑姑詳談,不知姑姑可否移駕,宋某正好也可以請姑姑喝杯茶。」
「多謝閣下請我喝杯,不過閣下稱我一聲道友便可,至於姑姑這個稱呼,我可愧不敢當。」
張依依猛的被宋屹這幾聲姑姑給得有些想笑,這還真是已經把自己當安然的什麼特殊之人了,果然是狼子野心,並不是安然所以為的朋友間的厚道與誼呀。
也真是虧得宋屹不要老臉,為了打家姑孃的主意,管起姑姑來竟是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雖說也無法判斷宋屹的歲數,可絕對比起這個二千歲都還差的姑姑要大得多,哦不,應該說要老得多。
如此一來,宋屹比起安然更是老老老老更多了。
好一個老牛吃草,這怎麼就好意思下呀!
宋屹並未意識到安然的姑姑全然不看好他與安然的第一原因竟是因為他的年紀太老,太老甚至還要超出了他那張極不討喜的厭世臉更甚。
畢竟太老排第一,長相不討喜排第二,而這第一跟第二加到一起傷人的威力已經是巨大無窮。
雙方很快移了地方,既不是張依依之前租住的臨時府,也不是宋屹的住。
宋屹無師自通自然而然的選擇了避嫌,哪怕這人是安然的長輩,在他看來卻同樣於需要避嫌的範圍之。
說喝茶那就真喝茶,落城最好最貴的一茶莊,仙境一般的地方於旁人來說簡直是來一回什麼都值得了。
不過對於張依依來說,環境再好也比不過飛升的仙域,不過用來聊天談事說,安全卻是十分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