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
這說的就是余枝。
一早喜鵲就在枝頭上,江媽媽非常高興,“喜鵲,喜事到。今兒的醬香餅肯定賣得好。”
櫻桃不服氣,接了一句,“那算什麼喜事?咱家的醬香餅哪天不賣得好?奴婢看,今兒三爺肯定會來。”這才是喜事呢。
“對,對,三爺來才是大喜事。”江媽媽自打,一邊看余枝,一邊樂呵呵地準備出門。
余枝撇撇,外加把臉轉向一邊,裝作沒聽見。
咱們這就是個小辦事,天高皇帝遠,茍著躺平不香嗎?怎麼還這麼歡迎大領導來檢查工作?有必要這麼卷嗎?給人留條活路吧。
辰時末,還真有客登門。
余枝在屋里,聽到外頭櫻桃好似在跟人吵架,就走了出來,看到正堵著門把兩個人往外推。
其中一個是鄰居李嬸,另一個不認識,不過只看的穿戴打扮,余枝就能猜個差不多了。
“怎麼了這是?”李嬸的手黑著呢,余枝怕櫻桃吃虧,連忙出聲。
“哎呦,這就是余姑娘吧?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我老婆子走街串巷與人保拉纖幾十年,還不曾見過姑娘這般標志的人兒。”
這個穿紅著綠,手上搖著團扇,臉上抹著,角掛著顆大黑痣的婆沖著余枝就夸上了。
一雙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余枝,自來般地往余枝邊湊。
余枝手上拿著本書,往前擋了一下,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與拉開距離。
李嬸也了過來,“余姑娘在家呀!你這丫頭,還騙我說不在,小小年紀就滿謊話,可要不得。”還不忘回頭數落櫻桃,“我找的是你家姑娘,又不找你。”
櫻桃氣壞了,“你上我們家干什麼?是不是又想東西,出去,出去。”
“你這丫頭片子,怎麼說話呢?誰你家東西了,不懂事,沒規矩。”李嬸不樂意了,訓斥著。
“櫻桃。”余枝給了一個安的眼神。自從上回李嬸摔了之后,就消停了好一陣子了,今天這是------余枝也很好奇今兒唱的是哪出戲?
們家雖然有三個人,可哪一個也用不著婆登門吧?
“李嬸這是?”余枝問。
李嬸笑而不語,推了婆一把,婆立刻大聲笑了起來,甩著帕子,說得可歡了,“姑娘大喜,老婆子給姑娘道喜了。”夸張的表,那眉都險些飛出去。
“喜從何來?”余枝淡淡地挑眉,按住要炸的櫻桃。
“我老婆子李嬸所托來向余姑娘提親,李嬸的兒子姑娘也見過吧?生得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還是讀書人,與姑娘年紀相仿,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的好姻緣。
“按理說這親事不該向余姑娘你提,可你這不是雙親不在了嗎?特事特辦,咱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沒那麼多講究。
“郎才貌,將來趙家小哥考中秀才舉人,余姑娘你就是夫人了,一輩子不了的福------”
真不愧是婆,這張就是能說會道,一個人就能撐起全集的劇。
可余枝只覺得是天方夜譚,和趙有志?李嬸是怎麼想的?
不是,們兩家關系很好嗎?但凡心里有點數的人,就不能辦出這事來。
偏李嬸就是那個心里沒數的人,“------知知底的,大家也都知道我脾氣好,不是那等苛待兒媳婦的人,家里只有志一個兒子,所有的家業都是他一個人的,我們家也不嫌棄你命克親,只是將來你嫁過來要好生持家務,服侍有志,給我們老趙家傳宗接代,最好多生幾個兒子------”
余枝都驚呆了,天雷滾滾啊!
活了三輩子了,頭一回被雷得無語的。電視劇里那些被人恨得牙不講理的大爺大媽跟李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都不算啥了。
李嬸脾氣好,不苛待人?這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嗎?整個桃花里的鄰居送“鬼見愁”的諢號算什麼?對自個親閨都不好,能對兒媳婦好?鬼都不信!
說起家業就更扯了,家也就將將能不肚子,最值錢的就是住著的破院子了,當誰稀罕!
還嫌命克親------我的劍呢?拿來!
“不,我不同意。”余枝直接拒絕。
李嬸不信,“怎麼不同意?我們家有志是讀書人,將來要考功名做老爺的。你一個孤,我家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咋還不愿意?”話里話外都是嫌棄。
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余枝默默地運氣,“配不上!你兒子多厲害呀,尚未娶親,就有幾個人爭著搶著要替生兒子,風月閣的翠珠姑娘,春芳樓的春香姑娘,怡香苑的柳兒姑娘,哦,還有東大街柳葉胡同的小寡婦。“婆說得不錯,他確實風流,只風流,沒有倜儻。
余枝掰著手指頭數著,”這樣的人我可配不上,你說我圖他什麼?圖他家貧?圖他貌丑?圖他腎虧有病?“
至于怎麼知道這般清楚的,木頭那幫小乞丐告訴的唄。
”你胡說!“李嬸氣急敗壞,聲音尖銳,”你個小蹄子敢敗壞我兒名聲,我,我打死你。“揚著掌就朝余枝撲來。
余枝一閃,退出老遠。李嬸收不住,一下子趴在地上,正對著余枝,好像給磕頭似的。
余枝趕忙撇開關系,”我可沒,大家都看到了,是自個跌倒的。“
”對,咱們都看見了,是自己摔倒的。“
”不錯,還想打人余姑娘呢。“
“這老貨,真不要臉。”
門口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人,正朝李嬸和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比起人憎狗厭的李嬸,余枝的名聲無疑好多了。生得漂亮,在胡同里遇到了總笑著跟人打招呼。關鍵是會做人,經常會讓家里的仆人送些糕點什麼的,鄰里之間關系得好。
見門口圍了這麼多人,李嬸和婆都慌了,尤其是婆,不滿地抱怨,“你說十拿九穩我才跟你跑這一趟的,你這不是壞我招牌嗎?”
“你還收我二十文呢,事沒辦,你還我銀子。”李嬸不甘示弱。
這倆還吵起來了,余枝是非常想看們狗咬狗的,又擔心打起來砸壞了的花花草草,花花草草還不要,關鍵是的鵝卵石小路。
”櫻桃,把人趕出去。“
”哎!“櫻桃就等著這句了,抱起墻上靠著的大掃帚就朝李嬸打去,你不安好心,你膈應人,瘌蛤蟆還想吃天鵝,多大的臉!
兩人抱頭鼠竄,還是挨了好幾下。
櫻桃解氣地立在門口,狠狠地呸了一口,放狠話,”再敢來欺負我家姑娘,姑我弄死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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