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隨口一說,倒引得宋筠也跟著發愁了,收水平,可是直接關系到的生活質量啊。
尤其是家里有三個要走科舉路線的人,筆墨紙硯、拜師友,最重要的是,還得去府城科考,一來一回,怎麼也得準備個幾十兩銀子吧。
從男人們上克扣不下來,首當其沖地就要減家中眷的消費了,宋老太太是長輩,克扣誰也克扣不了,那到最后還是自己和沈氏這娘倆為可憐兮兮的小白菜。
這麼想著,宋筠決定爭取一把,好不容易有書讀、有仆人伺候,能吃到蛋,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湊到沈氏面前,低聲問:
“娘,我們家的錢都是怎麼來的啊?開鋪子?還是地租?我們能做其他生意嗎?說不定能多掙些錢。”
沈氏詫異地看了眼兒,哪怕是宋策,在五六歲的年齡也從來不為家里的錢財發愁,更沒想過要開鋪子賺錢,沒想到這個兒倒是伶俐得很。
不過,這也是好事,小娘子明些,才能把嫁妝攥住了。也不瞞著宋筠,把家里的況細細地講來:
“你祖母手里呢,有咱們宋家的老底子和的嫁妝,攏共是一間家俱鋪子,一間雜貨鋪子。家俱鋪子這幾年生意不算好,雜貨鋪子更是一般,勉強維持著吧,也掙不來多錢,兩家鋪子一年也就賬個五十兩。”
“你祖母那里還有三百畝城郊的地,這個地是佃農在種著,四六分,因著免稅,倒是收益不錯,一年能掙個一百兩左右。此外還有五十畝在田家村,這是你祖母的嫁妝田,多數出息都拿來供咱們家吃用了,每年還會分出一部分糧食,存在地窖里,以防到天災人禍。”
宋筠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這安排還合理的,古代小農經濟,幾場暴雨,都可能引發糧食歉收,又沒法進口,哪怕地窖里存糧會浪費一部分,那也得存著。
沈氏又開始對宋筠介紹手里的產業:
“我手里是間藥鋪子,這是你外祖父留給我的,收不算多,一年二十兩出頭,好在比較穩定。此外,我在府城附近還有個三十畝左右的小莊子,平素是你大舅幫著管理,多是種些蔬菜,還有好打理的藥材,這些在府城更容易賣得上價,就是產量低了一些,一年能掙個四十兩左右。”
宋筠算了算,這麼看來,自家一年的收都有三百兩左右了。
其實對三百兩能買什麼東西沒什麼概念。但知道,自家吃的米是十幾文一斤的,白糖是一百五十文一斤的,鹽是九十文一斤的。常穿的細棉布里,一件要用到的布料是三百文左右。
這麼算來,三百兩左右的收,一年攢一百多兩,剩下的一百兩,作為一家人還有仆人們的日常花銷,是盡夠的。但家里有三個人要科考,再加個自己也要讀書,就顯得收水平一般了。
宋筠忍不住慨:
“科考可真費錢啊,怪不得很多人家都只挑一兩個孩子培養呢,要是全家都讀書,那的確養不起。”
沈氏點點宋筠的鼻子,笑道:
“這麼明,也不曉得是隨了誰了。不過,你這想法呢,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看你怎麼算了。”
宋筠好奇地問:
“為什麼這麼說?”
沈氏解釋道:
“我先說對的地方。就拿你爹來講吧,前些年你爹考舉人的時候,每次都得去府城,住倒是不必花錢,但是來回的路費、買筆墨的花銷以及他和其他考生的人往來,每次我們都得給他準備五六十兩銀子帶上,雖說不是每次都能花,卻也所剩無幾了。”
“這還是因著你王家伯父和外祖父都在府城有宅子,像那些沒地方住的考生,租間小院或住客棧,一住多半個月,還得日日買飯,怎麼也得多花十兩銀子。”
宋筠補充道:
“給先生束脩也是很貴的,而且隔段時間還得買書買紙買墨。我在府城的時候逛書鋪,除了那些手抄的話本子因為用紙不太講究,幾百文就能買下來,科考的書都得一二兩銀子呢。”
沈氏贊同地點頭,然后低聲音對兒說:
“你祖母當年替你爹向我家求親的時候,因為覺得聘禮不夠拿得出手,還對你外祖母說過‘我家家底的確是差一些,但那是因為供我兒子讀書花了錢。可如今他已經考上秀才了,您家兒嫁過來的日子肯定就好過了。‘”
宋筠震驚臉,這麼直接的嗎?
沈氏讀懂了的眼神,默默點頭,繼續說:
“不過你祖母這話不假,這也是為什麼我說家里有人科考,并不僅僅是花錢的。像你祖母手里那些地,有三百畝是自你爹考上舉人后才免稅的。”
“這稅可是大頭,如果家里沒這個資格,那些地一年連三十兩都不見得能掙回來,再分給佃戶一些,我們就更不掙錢了。此外你爹常在縣令邊,也有些收,隔三差五能拿回些錢來。而且人家看我們家有舉人,也不敢輕易對付咱們家的鋪子,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也了一些。”
宋筠雖然知道古代各項稅收很有貓膩,卻沒想到對農業的征稅能這麼離譜,怪不得古代的戶田多呢。
給地主種地,還能分個四五,而且仁善些的地主還會給佃戶娶媳婦,并且提拔他們的子。給國家種地,卻只能分三,還得自帶干糧服勞役,就說慘不慘。
不過,宋筠也明白了為什麼科舉這麼費錢,很多人家還要舉全家之力去供養一個讀書人了,除了科舉是家族上升的唯一通道,更因為一個士人的名頭,能帶來無數的好。
可是,要科舉,生活質量也得保證吧,宋筠去拉沈氏的手,舊話重提:
“既然這樣,那我們更應該多掙些錢嘛,這樣才能讓爹和哥哥們心無旁騖地讀書。”
------題外話------
謝coloryan1976的推薦票,(???????)
我剛看到某藝人稅的新聞,說實話還期待《夜旅人》呢,看來也看不上了。
烽火流年、江山萬裡,願換一生一代一雙人
醒來所見的第一眼,便是裝殮自己的棺槨。身為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卻自幼被人視為瘋癲之女,送至三叔家寄養。這一去,便是十年。舊衣粗食,無人問津。以前的她,渾不自知自己擁有著奇異的陰陽雙目,可窺天道先機。自棺槨中醒來后,她的腦海中卻無故的多了那惱人的記憶,與制香之法。奇珍異香,信手調來,高門府邸競相追捧。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言低語,言離殤永不棄?又是誰在烈火中傲然一笑,袍衣翻飛間,伴她一同灰飛煙滅?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桐桐,你的眼睛真美。”可是在夢的最后,他卻剜去了她的雙目。她也記得那烈火中某人傲然的狂笑:“死有何懼,只可惜無有好酒!”他是誰?她又是誰?世人道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