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蘇老師微微有些晃神：

“孩子，人的一生不可能重來，我們舞者的青春就這麼幾年，許多人因為年紀到了、的韌不夠，或者舊傷全面發，只能被迫離開這個崗位。”

“高嫁是許多文工團同志們的目標，像是我能夠憑借著實力繼續端這碗飯的寥寥無幾，更多的則是生活所迫，不得不轉崗庸碌得跟自己以前鄙夷的人一樣，再沒有舞臺上的靚麗、鮮。”

“一個合格的舞者，是要將自己的全部獻給舞臺，心里雜念太多，怎麼能跳出存粹的舞蹈？又怎麼能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業？”

夏昭蕓抿笑著：“謝謝老師，以后我不會想那麼多了，一心一意地跳舞，為舞臺最閃耀的那個！”

蘇老師瞪了一眼，“你也得學會謙虛，知道什麼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政里的姑娘可都是從全國挑來的臺柱子，天賦、靈、容貌、技巧等等，哪個比你差？”

“關鍵是，人家還勤、謙虛好學，不像是你，長得好看，應承得快，真有幸進了總政，也要被啃得骨頭不剩！”

夏昭蕓聳聳肩，倒是沒有之前的嚴肅和認真，還帶著玩笑口吻問：“蘇老師，如果我能拿回前三呢？”

蘇老師嗤笑聲：“不是我看低你，而是你忘了你舞伴的真實水平了，們頂多算是門，給你一年時間，還有可能達這個目標。”

“只有半個月，總政的王牌老師都不能打包票。”

“你要真能做到，我就破例給你往總政引薦！”

夏昭蕓詫異地側頭，“蘇老師，您說得是真得？”

蘇老師沒好氣地拿出手的額頭，“你當我是你，承諾不管做不做得到就隨便來？我今兒個話還真撂到這里了，你只要給我拿來前三，我就舍下老臉，給你引薦過去。”

“不過先說好了，我是引薦，到底能不能，還是看你的水平。”

夏昭蕓心里火熱不已，這是的執念，應該說是每一個舞者的執念。

眉眼彎彎直點頭：“應該的，若是我實力不能邁總政的門檻，那我還不稀罕進去呢。我是寧做頭不做尾！”

“你也就這點出息！還愣在這里做什麼，當時間還長？”蘇老師將人往前一推，自己去了跟前的練習室，并沒有一丁點替去隔壁打招呼的意思。

夏昭蕓笑著鼻子，微微抬頭收腹，走過一間練習室推門而。

原本吵鬧的屋子有一瞬間的寂靜，眾人神肅穆還各個擺出認真練習的姿勢，有得在做拉，有得在地上練習一字馬，有得跳躍騰轉……

可大家用余一撇，見是消失了半個月，被大家當話題嚼爛了的前臺柱子，翻個白眼不滿地哼哼兩聲，姿勢沒，但是們的吧嗒吧嗒又說開了，繼續恢復到菜市場的熱鬧。

“市中心的百貨大樓來了一批款式新穎的子，你們休班的時候去不……”

“我得跟我爸媽回爺家，推了好幾次了，我家老頭子放話了，說再不去就不要我這個乖孫了，那一個鐵面無私……”

“我去，不過我不去百貨大樓，而是跟人約好了看話劇……”

“話劇？就是那個黃先生據舍先生的小說改編，再由總政話劇團里最最最有名氣的藍天和東風組合合力出演的《茶肆》？”

“這個我也知道，聽說是上面點名要求排的，要打造與國際接軌的藝劇目，是出演的就有五十多個演員呢。之前是部觀看，反響特別好，這才開始往外放送，一票難求，往后肯定要登上國際大舞臺……”

“誰要是去了，那不是等同于跟國外領導們一起觀演過……”

一時間能夠去劇院的同志，為眾人追捧的對象。

夏昭蕓眸子微微一轉，笑著上前跟們坐在一起，擺出漂亮的一字馬道：“趙思恩同志，好巧呀，周末我也要跟家人去看《茶肆》，咱可以一起搭伴去，完了再去我朋友那吃燒烤。”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又側頭跟另一位說：“彭淑蘭同志，我知道你說的那批子，從魔都來的子款式確實新穎，但是布料還不如咱們廠里的好呢。”

“你要是喜歡，我回頭給你畫出來，咱們拿著廠里的布料按照自己的尺寸用紉機踩出來，保管彭淑蘭同志，為咱們廠里夏天的一道風景！”

夏昭蕓繼續換了個人道：“姚云英同志，我也知道幾套老年人夏衫款式，簡潔大方又蹦好看！咱們廠子的棉麻做氣還吸汗，保管老爺子、老太太穿上，將你這個乖孫疼心坎兒里……”

眾人默了，齊齊瞪著。

還是姚云英吭哧聲：“宋……夏昭蕓同志，你這麼有本事，咋不上天呢？”

夏昭蕓打了個響指，一本正經道：“姚云英同志這個想法十分有創意，給了我靈，所以我準備對咱們參演的節目，進行大刀闊斧地修改。”

“就添加一個飛天的環節……”

們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夏昭蕓笑著站起，拍拍手道：“姑娘們，我很高興被蘇老師任命帶領大家，一起備戰半個月后咱們北城兄弟單位舉辦的問聯歡會！”

“而且，我還得到蘇老師的承諾，只要我們能夠拿到前十的名額，就有機會被調參加八月份市舉辦的文藝聯歡。”

“去市里呦，有機會認識到各個崗位帥氣有真本事的小哥哥們，你們難道不心嗎？”突然低聲音問道。

一屋子的姑娘們被的話臊得滿臉通紅，屋子里的溫度瞬間拔高五六度！

“夏昭蕓，你，你害不害臊？你結婚了，可我們還都沒對象呢……”趙思恩咬著瓣，反駁得話都沒多力道。

夏昭蕓哈哈笑著，“我說得就是事實嘛，像是我，就跟霍天顥同志在之前的音樂會上重逢。嘖嘖，那音樂會上的小哥哥們各個都人模狗樣的。”

“夏昭蕓同志，”姚云英磨著牙：“你好歹是高中畢業，能不能別用詞？人模狗樣是貶義詞！”

夏昭蕓挑眉，“我覺得用詞很準確呀，你們想著尋找長得好、家庭條件不錯、工作能力俱佳的對象，但他們也在挑我們呀。”

“有些公子哥，完全是圖一時新鮮，將姑娘哄得開心占了便宜后，扭頭跟差不多家世的同志結婚。”

眾人聽得是又又氣，“我們，我們也不差的，現在是新社會，門第之見是不對的！新人領證，完全是自己點頭愿意，與父母沒有關系……”

夏昭蕓笑笑，“你們為了，可以不要彩禮？”

們重重地點頭，“當然了，無價，我們有手有腳白手起家，一樣能將小日子過好！”

夏昭蕓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在眾人氣憤快要炸裂的時候，收起笑淡淡地道：“天真，你們覺得自己很偉大，跟男人的不參雜任何的利益。”

“但是你們在婆家面前，并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甚至你們的婆婆會跟其他人炫耀，我家兒子有本事，手一招就娶了媳婦，一點彩禮不要，還陪送厚的嫁妝？”

“你們在們面前就是便宜貨，能夠召之即來回之即去的，這是現實！”

“你們吃喝在娘家，賺錢在婆家，以后但凡多來娘家走，多拎一點東西，你們就看看男人和婆婆的臉吧。”

“你們看不慣娘家賣兒，但是婆家肯不肯替你們做面子，也是在考量著那個家庭對你們地位的定義。”

“或許在以后大家的素質高，婆媳能夠和諧相，咱們人也能直腰桿，在家庭地位上，跟男人平起平坐，不分嫁娶。但是眼下，婆媳關系融洽的不多，哪怕這是新社會，彩禮也是必經程序。”

“你們跟我不一樣，我直接拿著男人所有的存款和工資，還有婆婆留下來的一套房子。”

“男人敢對我不好，我完全能扭頭拿著錢尋更好的小哥哥……”

眾人瞪大眼睛，“夏昭蕓同志，你，你不是非小霍英雄不嫁？人好好地活著，你已經打算離婚了？”

“錯，我非他不嫁，是因為他對我好呀，如果他有了二心，我怎麼可能委屈自己，讓到玷污？”夏昭蕓說得理直氣壯。

“我要表達的意思是，你們得守著自己，不要傻白甜地被人兩句話哄了去。彩禮、領證，是給我們自己的保證和尊重，算是我給你們個提醒。”

彭淑蘭忍不住反駁：“夏昭蕓同志，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說教？我們都是大人了，還用得著你教？”

夏昭蕓笑笑，“我是怕將你們帶出去見世面，結果你們被迷得暈頭轉向，回頭再賴我不該帶你們一起優秀。”

“我喜歡先將丑話說在前面，是你們自甘墮落、不自尊自重，把持不住自己，與我無關。”

眾人哪怕現在還是單純的小姑娘，但也被說得，好像自己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們紛紛亮著白牙，兇地說：“不可能，我們可不是夏昭蕓同志這樣隨便的孩子。不領證絕對不跟男同志走得近，這是原則問題！”

“先生說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就是耍流氓……”

夏昭蕓點點頭，其實這屋子里的姑娘們最為浮躁，有點家世，從沒有為未來努力勤過，有得想要尋找真，有的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各種鉆營，半數遇渣，日子過得并不幸福。

看見們，想起們以后的遭遇，夏昭蕓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所以想要用略微刻薄、偏激、現實的話把們拍醒，別鬧到最后人、錢、名聲盡毀！

這麼一鬧騰，眾人對夏昭蕓之前的態度發生了轉變，現在都憋著氣，看看夏昭蕓如何將們這些爛泥糊上墻的。

夏昭蕓背著手在眾人間走，“咱們都是老同事了，彼此間幾斤幾兩不用多說。雖然我沒有看見你們這次備戰問聯歡，但是我看到前兩組的況，也能猜測差不多。”

“你們的基本功不怎麼扎實，很多高難度作做的不到位，整齊劃一對你們來說那就是扯淡！所以，我準備讓你們每個人都跳獨舞！”

話落后，眾人一片嘩然，“夏昭蕓同……”

“請喊我小夏老師，謝謝，”夏昭蕓微抬著下，一臉清高傲慢的姿態，惹得人手，“其他時候我不介意你們怎麼稱呼我，但是訓練時，我希你們記住我是老師，誰再喊錯，就給我加練一小時的基本功！”

“不然，就自己去教室外面，我既然接手你們，也決定著你們誰不能參加這次聯歡。”

太獨霸了，眾人氣得都要變異河豚了。

“小夏老師，”趙思恩磨著牙：“您讓我們跳獨舞是認真的嗎？”

“我們再差，也會進初選的，到時候丟臉的可不僅僅是我們和您，更有蘇老師、團里的其他領導，以及咱們整個廠！”

夏昭蕓無所謂地聳肩：“歸結底還是你們端著這碗飯，卻不好好跳舞，自己丟臉丟到家里了，還攀扯上別人。”

“真丟臉到這份上，你們做好自己辭職的準備吧。”

“可是明明我們可以按照蘇老師的編舞排練，雖然拿不到名次，也不會到丟臉的地步呀。”彭淑蘭抿著爭辯道。

“沒拿到名次就是濫竽充數，你們好意思呆在這里，占組織便宜，當米蟲被圈養著？”夏昭蕓嗤笑聲。“我都不好意思看！”

嗷嗷嗷，這話沒得聊了！

眾人換下眼，都準備按兵不，看看夏昭蕓整出什麼名堂來。

們就在合理的要求下配合，等丟臉的時候，就是狂妄自大獨攬編舞的活，看到時候需要請辭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