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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森在帝都停留了四天，完了七個科目的考試，便打算再次啟程了。

    白若淩被他留在了家裡，要哄得這個病的孩子聽話不跟來是很困難的，好在唐森靈機一，想出了“丈夫出門在外，兒媳婦就該在家幫著丈夫奉養婆婆”的鮮理由，白若淩終於妥協，留在了家裡。

    離校的時候，張暮雪很不開心，送唐森到了校門口，用幽怨的聲音問道：“你又要去西天了？為什麼……為什麼非得去西天不可？”

    “不是啊，我這次打算去東邊！去花果山看看啊。”唐森笑道。

    “真的？”張暮雪大喜：“只管向東沒問題，不向西就好。”

    唐森不知道在糾結些什麼，但看那欣喜的樣子，原本打算說我去了花果山之後就改道向西，但這句話還是吞了回去。

    辭別了張暮雪，唐森一行人前往機場。

    要去花果山了，按理說，這是孫舞空離家500年後第一次回去，心裡應該很是欣喜，但實際上的況卻相反，孫舞空深深地皺著眉頭，那張看似蘿莉的稚臉蛋上寫滿了沉重抑的心。

    “怎麼了？不想回去？”唐森奇道。

    “不是！很想回去。”孫舞空沉聲道：“但是很怕回去。”

    “怕？”

    “嗯！怕！”孫舞空苦笑道：“齊天大聖妖王孫舞空，天不怕來地不怕，敢縱火燒毀冥府，敢揮棒大鬧天宮，敢打個地覆天也翻，俺一直以為自己什麼也不怕，但現在要回花果山了，卻覺害怕得厲害……”

    的輕輕抖，果然是在害怕著什麼。

    “害怕500年滄海桑田，找不著回家的路麼？”唐森問道。

    孫舞空搖了搖頭：“500年前。俺因為金蟬子的事反叛天庭。率七十二妖王，四萬七千妖兵造反，天庭派十萬天兵天將前來捉拿俺歸案……一場大戰，俺老孫戰敗。花果山燒為焦土……俺老孫手下的孩兒們只怕已經死了個盡絕，如今想想。又有何面目回去？”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唐森的緒也到了影響，他拍了拍孫舞空的肩膀道：“舞空。不用自責，在反抗暴政的道路上。總是有無數的人為了理想而犧牲，但他們死得其所，雖死猶存……你在為他們的死而自責。但他們在死前的那瞬間，卻在為自己的作為而覺到驕傲。這種事誰又說得清呢？”

    孫舞空搖頭不答。

    眾人到了機場，買了到傲來國首都的機票，帝都距離傲來國並不遠。乘飛機只花兩個多小時便即到達，出了機場，就看到一個幹淨整潔的海邊小城，傲來國的首都――雲雲港市。

    500年前，孫舞空曾經來過此市，打劫了傲來國的國庫，搶走了許多兵回去武裝自己的妖兵，如今500年轉眼逝去，記憶中的城市已經大不相同。

    如果一個普通人活了500年，那麼他對世界的認識是在500年間逐漸改變的，但孫舞空在這500年間一直被在五指山下，所以沒有逐漸改變的過程，站在傲來國的街頭上，彷佛昨天才離開這裡，今天就回來，中間沒有500年的漸變，只有一夜之間的突變。

    那些低矮的城牆早已不見，狹窄的青石板路也變了寬敞的公路，皇宮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民大禮堂，500年前，金蟬子第一個倡導的“推翻迫與統治”的革命，現在已經取得了相當卓越的效，不僅僅是大唐，連傲來國這樣的小國家，也已經變了民主制度。

    “你的那些手下們的死是值得的，誰也不能說他們是白死。”唐森忍不住呤道：“投革命即為家，雨腥風應有涯。取義仁今日事，人間遍種自由花。”

    孫舞空看著遠的人民大禮堂，臉上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唐森拿出了GPS導航地圖，很快就確認了花果山的位置，500年滄海桑田，但花果山依舊還是花果山，連名字都沒變，很容易就在地圖上找到了。

    本來領路應該是由孫舞空來做的，但現在緒有點失常，渾渾噩噩的好像有點振不起神，唐森將放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讓坐著發呆，由自己騎著自行車在前面領路。一行人都沒說話，沉默地前進著。

    不論是朱八姐、沙舞靜，還是小白龍，都很清楚地知道500年前花果山一戰發生了什麼，孫舞空戰敗之後，天兵天將們一把大火，將花果山燒為白地，七十二妖王大多數被斬首，四萬七千妖兵被殺得七零八落……

    流河，橫遍地！

    青蔥翠綠的花果山化為一片焦土……

    越是靠近花果山，孫舞空的心越糟！

    唐森勸道：“舞空，500年呢，就算真的曾經被燒為焦土，現在也應該長滿綠樹了。”

    抱抱熊道：“是啊是啊，應該已經恢複一片青綠了吧？不要太過擔心了。”

    “不一定，天兵天將們放的有可能是三味真火，或者特殊的神火，說不定燒過之後幾千年寸草不生，現在依舊是一片焦土。”孫舞空有點煩躁，在自行車的後座上翻來覆去，眼睛不太敢向前看。

    唐森笑道：“我看未必，你難道還沒注意到？咱們一直在公路上。”

    “在公路上怎麼了？”孫舞空奇道。

    “在公路上就表示，這裡經常有人活……”唐森突然信心滿滿地道：“如果這條公路一直延到花果山，那麼，花果山絕對不可能是一片焦土，沒有人會把公路修到一片焦土中去。”

    孫舞空聞言雙眼一亮。

    唐森的雙腳加快速度蹬起車來，自行車在公路上飛一般地前進，呼呼的勁風將一行人的頭發全都吹得向後飄呀飄……哦，只有抱抱熊沒有頭發，一的絨也飄不起來。

    “花果山到了！”唐森看了看GPS地圖，然後手指著前面。只見前方遠聳立著一座青翠滴的大山。滿山的花紅果綠，好一片盈然春。

    孫舞空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雙眼就不自地流下淚來：“是……綠……的……”

    一行人都高興起來：“是綠的！”

    “快！”

    “快點過去！”

    “咦？你們注意到沒，遠遠地可以看到花果山下有個山門……上面還掛著牌匾。”

    “是啊。好奇怪，莫非……孫舞空離開之後。又有別的人來占了這座山稱妖王嗎？”

    朱八姐大笑道：“肯定是牛魔王，那家夥跑來占了花果山的可能很大，我猜那座山門上寫的字是‘平天大聖牛魔王’。”

    小白龍搖頭道：“我倒覺得有可能是‘覆海大聖蛟魔王’。”

    沙舞靜拼命道：“不對不對。我覺得那應該是‘混天大聖鵬魔王’。”

    “盡瞎扯。”唐森沒好氣地道：“依我看，都不是……閉上。咱們馬上就到了，到時候一看便知。”

    牌匾還遠，上面的字還看不清楚。大夥兒都急於一窺究竟，速度發揮到了極限。只是一轉眼間，彷佛一道旋風卷過，一行人就站到了花果山的山門前面。

    抬起頭來。仰那高大巍峨的山門，只見上面有一塊金閃閃的牌匾，上書：“花果山自然風景觀旅行區”，旁邊掛著幾個小牌子，上面寫著：“門票150元/人，小孩半價”，再旁邊還有更小的牌子，寫著：“請注意保護自然環境，不要留下任何垃圾。”

    孫舞空：“……”

    眾人：“……”

    一個佝僂的老頭坐在門房裡，見到他們一行人，便手數道：“一、二、三……兩個大人一只蘿莉，請購買兩張半門票，一共375元。”他只算了唐森和朱八姐、孫舞空三人，至於小白龍和抱抱熊，明顯不算人，沙舞靜嘛……老頭兒看不見。

    孫舞空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俺老孫回自己的家，居然還要買門票，而且他喵的居然給俺算半價的兒票？哈哈哈哈哈！”

    “你居然明白那張半價票是你的。有進步，終於很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姐了。”唐森點了點頭道：“話說回來，要進去麼？”

    孫舞空道：“進，當然進，而且俺老孫不能使法悄悄進去，俺要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買了門票從正山門進去，俺倒要看看，這裡面究竟變了什麼樣子。”

    買票上山，孫舞空這次走在了最前面。

    唐森走在第二位，饒有興趣地觀察著花果山上的一切。

    山路上有稀稀拉拉的遊客，長長的石階延向山頂，路邊有一顆古老的巨樹，也不知道有幾千年的樹齡了，他突然覺到空間與時間發生了奇異的扭，似乎邊那些現代化的水泥石階和金屬扶手不見了，腳下踩著的是一條泥濘的小路，那顆巨樹正在飄撒著落葉。

    落葉紛擾的樹下，唐森突然發現自己上穿著道袍，手上卻拿著一串佛珠，正背靠著這顆古樹，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一只穿著虎皮的小蘿莉在他的邊打著轉兒，仔細看，那蘿莉居然是孫舞空，仰起俏臉笑道：“小金，你又在想什麼嘛？不要一天到晚想些費腦子的事，快來陪俺玩兒。”

    眼前一花，幻像消失了，一切又回到了現代，他這才發現，孫舞空不知道何時已經翻過了防護欄，站到了那顆古樹下，手著它斑斕古老的樹皮，輕歎道：“當年，我曾經在這顆樹下和小金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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