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的攤位前，步規耐心的傾聽，即便是有什麼不懂，也沒詢問。

而算命先生則嘮嘮叨叨，說的都是他徒弟小時候的事。

什麼抓老鼠當寵養，結果把老道的好幾本珍藏孤本給咬了碎片。

什麼掏了鳥窩之后，把麻雀蛋和喜鵲蛋互換，結果喜鵲發現自己養不大小鳥，一臉懵了。

……

都是很多小事，算命先生一會兒笑，一會兒嘆氣，說著說著，淚就下來了。

步規知道，算命先生是舍不得自己的徒弟。

于是步規心中說道：“先生不用掛念，我會經常帶他來看你的。”

“不不不！”算命先生忽然用力的搖頭。

接著算命先生十分鄭重的說道：“一旦離開西風集，千萬不要再帶他回來了，不然，就再也出不去了。”

“嗯？”步規有些不解：“為什麼？”

算命先生嘆了一口氣：“這西風集，是活人的西風集，對死的限制極多……”

算命先生沒有再說下去，步規也不再多問。

有些規矩和忌，只要記住，遵守就好，深究下去沒意思。

算命先生忽然沉默下來，他自顧自的喝了幾杯酒，頗有幾分憂愁。

步規心中一，急忙心中說道：“就算他不能來西風集，我也可以給他拍個視頻，拍個相片什麼的給帶回來。”

算命先生苦笑了一聲：“有心了，但沒必要。”

此刻，算命先生又一個人說了起來：

“我復姓東方，所以，徒弟跟了我的姓氏，也姓東方。”

“我曾經給他起過一卦，發現這孩子有八個親生哥哥，他排行老九，于是，我給他取名東方九。”

步規默默的記了下來。

這時候步規不由心中問道：“先生，我能不能問問，他是我弟弟，還是哥哥？”

“我撿他的時候，是十六年前，那時候他還不會翻，估計不超過四個月。”

“那就是弟弟！”步規心中想道。

算命先生看著步規，臉上出了慈祥的表：“沒錯，他是你的弟弟，親生弟弟，我能覺的出來，你們兩個有同樣的脈。”

此刻步規忽然心中問道：“先生，那我在我的兄弟們中間，排行第幾？”

“那要算一下，給我一顆金瓜子，我就能給你算出來。”算命先生說道。

步規心中急忙說道：“那還是算了。”

只要知道，算命先生的徒弟是自己的弟弟就好了。

而算命先生再次著步規，嘆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我以后再也見不到我徒弟，但只要你能常來西風集就好了，你跟我徒弟長像一模一樣，看到你，也能讓我心中安。”

步規其實很好奇，他也想看看，一個跟自己長的一樣的兄弟，是什麼樣。

就在這時候，算命先生忽然笑道：“來了！”

接著，步規就覺到，有人在自己側，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角。

接著，一個有些癡呆的聲音傳了步規的耳朵：“geigei，geigei……”

步規愣了一下，單單聽這個聲音，好像不是太聰明的樣子啊……

這是在喊自己哥哥麼？

于是，步規微微扭頭。

接著步規就嚇了一跳。

此刻，一個相貌丑陋而可怕的小鬼，正出一只前爪……哦不，出一只手，扯著步規的角。

這小鬼十分瘦小，仿佛皮包骨頭一樣，手指瘦的像樹杈，他四腳著地，佝僂著子。

但此刻，他卻仰著頭。

大大的眼珠子幾乎要凸出眼眶，著某種興的。

“geigei，geigei……”小鬼再次張開喊步規，樹杈一樣的小手扯著步規的角。

他的很大，幾乎要裂開到耳。

里，是一顆顆參差不齊，但卻仿佛鋸齒一般鋒利的尖牙。

太丑了，沒眼看！

此刻步規急忙扭頭，看向了算命先生，心中嘀咕道：“先生，這就是您的徒弟？”

算命先生輕輕點頭：“沒錯！”

然后，先生一臉慈祥的對小鬼招招手。

這小鬼仿佛一只靈活的猴子，一下子躥到了算命先生的邊。

然后，小鬼小心翼翼的從肚子下面了，竟然掏出來一淋淋的牛尾。

步規有些懵，這小鬼看起來形那麼小，他是怎麼藏了那麼一牛尾在懷里的？

而算命先生卻一臉寵溺的了小鬼的腦袋。

然后，算命先生笑瞇瞇的指了指步規，對小鬼說道：“小九，他是不是跟你很像？”

這小鬼幾乎要凸出來的大眼珠子，再次閃爍著興的芒。

然后，它用力點點頭，開心的朝著步規喊道：“geigei，geigei……”

步規驚了，他心中大喊：“先生，你說這貨跟我長得很像？”

“不像麼？”老道反問。

“哪里像了？”步規心中驚呼。

算命先生很認真的看了看這個小鬼，再看看步規，一臉的疑：“明明很像啊！”

看上去，這算命先生竟然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步規忽然嚇了一跳，心中涌現出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想法。

難道，自己在算命先生的眼中，真的跟這個小鬼一模一樣？

步規忍不住想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不過很快，步規就平息了這種荒誕的想法，他不再糾正什麼。

此刻，步規看向了那個小鬼，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想道：“弟弟？”

這小鬼開心的跳了起來，一蹦竟然沖天而起，剎那間沒了蹤跡，簡直比火箭起飛還快。

但下一刻，步規覺自己后背一沉，他覺到了，是這個小鬼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算命先生很滿意，他笑瞇瞇的說道：“好了，你們兄弟兩個去吧。”

然后，算命先生再次叮囑道：“記得，你弟弟喜歡吃牛，每天至五斤，他就會很開心，會聽話。”

步規心中一算，忽然瞪大了眼睛：“等等，五斤牛？”

牛可不便宜，一斤四五十塊，一天五斤，豈不是一天就要兩百五？

此刻，步規有些蛋疼，養這個弟弟，有點費錢啊……

于是步規心中問道：“先生，如果不給他吃足夠的牛，會怎麼樣？”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不給他的話，他可能會自己出去打獵。”

“打獵……”

明明是只是一個普通的詞，但步規卻覺得一陣冷颼颼。

于是步規點頭：“懂了。”

然后，步規起，拜別了算命先生，要離開西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