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的盡頭是什麼？”

“是虛無。”

“那虛無是什麼？”

“虛無就是什麼都沒有。”

“哦……那真的……很可怕呢。”

“沒什麼可怕的，因為我們不會去，如果我們去了，虛無就不是什麼都沒有，那就沒有虛無了。”

“……”

想到這里，柳秋意突然撲哧笑了一聲。

剛剛認識陳放的時候，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

那個時候的陳放，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劍仙了。

于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陳放就變了柳秋意的全世界。

而此時。

巨船已經抵達了星海的深。

從陳放回到天外天到現在，他們已經和仙族戰斗了一年的時間。

仙帝親自坐鎮，指揮數百萬仙兵仙將，戰場也在不停變化。

一年的時間，聽上去似乎很長，可每一次開戰，都是數個月的時間。

他們這邊在損兵折將，仙族同樣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呂燭天突然趕了過來。

“小師妹，師尊回來了！”

聽到這話，柳秋意趕站起，跟著呂燭天趕了過去。

陳放和嫣雪兩人，穩穩落到了船上。

“師尊！”

看到陳放安然無恙，柳秋意很是欣喜。

陳放看了一眼，點點頭，笑了一聲。

幾個月前，陳放帶著嫣雪告別他們，說是要去找仙帝。

呂燭天他們自然是想要阻攔的，可陳放畢竟是師尊啊，這已經做出的決定，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們輕易改變呢？

陳放不在的日子里，他們真的是提心吊膽。

“師尊，您見到仙帝了嗎？”呂燭天問道。

陳放搖頭。

“不見我。”

李長生在一旁冷笑道：“仙帝果然還是貪生怕死。”

“畢竟貴為仙帝，不愿意立于危墻之下，也是正常的。”陳放平靜說道。

原本，他是想要和仙帝跳出天外天的規則，直接定勝負。

然而，仙帝卻并不愿意給陳放這個機會。

一開始陳放還有些火大，背地里不知道罵了多遍。

可仔細想想，陳放也明白了。

仙族到底是強大的，而仙帝手邊又有那麼多的仙尊，現在的他，手上可以用的棋子實在是太多了。

沒有被絕境。

仙帝又怎麼可能愿意以犯險呢？

陳放拍了一下額頭，覺得自己早就該想到的。

于是他轉過臉，看向李長生。

“可以了。”

李長生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陳放是什麼意思，立刻點頭。

“師尊放心，我現在就通知他們！”

等到李長生離開后，嫣雪才問道：“你和李長生，到底在謀劃什麼啊？”

“準確的說，是李長生手上還有一枚籌碼，只是一直都沒有。”陳放笑著說道，“現在，可以了。”

呂燭天和柳秋意臉上都帶著幾分疑。

嫣雪沉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了：“妖族？”

陳放有些詫異地看著嫣雪。

嫣雪說道：“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思考，仙族和魔族已經全面開戰，但是妖族卻一直沒有反應。仙帝算是老對手了，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妖族拉進來，一來，是為了針對我們，也是怕我們和妖族聯手。二來，也是不想讓妖族作壁上觀，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陳放笑著點頭，并且夸贊道：“不虧是魔族的魔神大人啊，還真是慧眼如炬。”

嫣雪直接翻了個白眼，本不吃這套，繼續說道：“我一直都在提防著妖界，但是他們一直都沒有靜，仙族也無法打他們，那他們到底在等什麼呢？只是沒想到，你那個弟子，竟然已經提前聯絡過他們了，可我還是有一事不解。”

陳放挑了挑眉頭。

“但說無妨。”

“如果我是妖族的話，眼前這種況，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作壁上觀，等到最后出來收拾殘局。”

“但是這也有風險，如果仙族和魔族停戰了呢？如果，我們或者是仙族碾了呢？到時候他們豈不是孤立無援？”陳放笑著說道。

嫣雪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陳放這個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沒什麼問題。

又說：“那，李長生能夠拿出什麼樣的條件來打那些妖族呢？”

仙帝畢竟是仙帝，而且執掌整個仙族。

嫣雪實在是想不明白，有什麼東西，是李長生可以給妖族，仙族卻給不了的。

陳放笑了笑，說道：“妖族想要的東西，在仙帝那，仙帝自然不愿意給，可是我們無所謂啊。”

“？？？”嫣雪猛地一怔，“王座？”

一旁的柳秋意和呂燭天聽到這話，都是臉微變。

“妖族，也想坐上王座？”

“這怎麼行啊！妖族殘暴，如果真的讓他們執掌天外天，恐怕所有世界都要套了！”

看著呂燭天和柳秋意著急的模樣，陳放卻搖了搖頭，說道：“事實上，曾經有過一個階段，便是妖族統萬界，那個時候也不見得有混，甚至他們還幫扶過人族，妖族和人族一樣，也有善惡之分，再者說，等到他們真的坐上王座，我敢保證，他們是最不希萬界混的人。”

嫣雪忍不住說道：“你還真準備將王座讓給他們？”

陳放哭笑不得。

“這是什麼話，說得好像那王座現在已經是我的似的。”

“本來就是如此啊。”嫣雪說道，“除了你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

陳放笑著搖了搖頭。

嫣雪盯著陳放看了一會，突然明白了。

“你對王座，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陳放點頭，又說：“不過，也不是真的將王座給他們，只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而已，人族，魔族，仙族，妖族，形一個閣，共同治理天外天，或者是通過換，大家都有機會，不好嗎？”

他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坐在王座上，接萬界的頂禮拜。

嫣雪盯著陳放，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點頭。

“我明白了，你重生一次之后，最大的改變，就是你上多了一縷煙火氣。”

陳放轉臉，遙著星海，也許，小魚他們所生活的世界，就在星海的另一頭。

什麼王座不王座的。陳放是真的不在意。

他又不是不認識仙帝。

當初在仙族的時候，看仙帝天天忙碌，實在是無趣得。

如果陳放真的對仙帝之位興趣的話，早就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人間煙火氣，最凡人心啊……”陳放角微微上揚，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