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森似乎陷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他緩緩邁腳步,如同行走在滿天繁星之中,一個個向葉洺訴說他們的故事。他認得這裡的大多數人,就算不悉的,也能說出一兩句來。
最後他走到了一個略顯偏僻的角落,手住一個不起眼的銘牌,說:“這是布德的弟弟,他在雷德裡克要塞毀滅那一天死了,當時布德和我一起作戰,混中沒有機會去尋找他,只能將他同雷德裡克要塞一起留在了黑暗中……布德一直為此自責痛苦……”
葉洺又想起了布姆那個孩子,雖然也是士兵,卻沒有上過前線,他總嚷著有一天也要和哥哥一起去殺怪……這是他所知的人,此刻如此真切的著科森的無奈。
而科森剛才念出名字的每一個人,對他都像這般重要,甚至更重要。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
科森松開手,淡淡數著旁邊的一個個銘牌:“這是霍爾、安德森、伊林、利卡、麗蓮娜……他們不但是我的同伴,也是哈維曾經的戰友、朋友,他們對我而言很重要,但是對那個叛徒而言,什麼都不是。”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刻骨冰冷。
葉洺看著那一個個悉的銘牌,他知道那一戰死了很多人,可是親眼看到他們的名字出現在這裡,想起曾經一個個鮮活的人就那樣消失,那劇烈的疼痛仿佛要撕-裂他的心髒,眼淚不控制的就流了下來。
不是這樣的,其實對我而言,他們也很重要……
科森回過頭,就看到葉洺淚流滿面的樣子,這一瞬間,心中的恨意開始瘋狂的滋長。
難道不是你害死他們的嗎?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會發生,他們也不會死!你背叛了我們,卻還能若無其事的假裝難過。
我曾對著薩恩在天上的英靈發誓,不會讓拉裡斯要塞的悲劇重演,可是我沒做到。
一開始,我就應該殺了你的。
葉洺看著科森那暗紅的雙眼,裡面的悲傷痛苦幾乎如同凝固幹涸的,他知道科森此刻一定深刻的痛恨著他,恨不得食其,他一定後悔死了曾經對自己的信任。
可是他……還是想要說一句,不應該說的話。
葉洺眼神悲傷,輕聲說:“您覺得有沒有可能,哈維沒有背叛您呢……也許是別人背叛了您……”
科森眼神陡然變的更冷,如同萬年寒冰覆蓋一般。
這就是你試圖摘清自己的借口嗎?用荒唐的語言掩蓋自己的過錯。
科森將雙手背在後,死死握才克制住自己憤怒質問的沖,他微微啟,聲音冰冷:“你是在,為一個染者,一個叛徒說話嗎?”
葉洺很難過,染者的份是他無法逃避的事實,可是這並不是他所選擇的啊,他低聲說:“對不起……我沒有要替染者說話的意思,我只是……”
他忽然想到什麼,忐忑的說:“我只是覺得,他們既然是希克斯使用人類和異融合而的,說明曾經也是人類,也許就是我們認識的悉的人,擁有著屬於人類的一部分……所以會不會有人可以擺希克斯的控制呢?也許不是每一個染者,都一定會背叛人類……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而已。”
科森就這樣看著葉洺,眼神冰冷無比,過了許久,他忽然開口道:“我們以前思考過這個問題,盡管染者給我們帶來了如此慘重的代價,但並不是一開始就下令趕盡殺絕的。
這是一個非常沉重而且艱難的決定,哪怕他們的本質不再屬於人類,但是他們看起來……和我們完全一樣,也許就是我們邊悉的人,親人人朋友……最初染者問題發的時候,總有人難以下手,不願意接。”
科森頓了頓,繼續道:“於是我們將它們抓捕起來,讓最頂尖的科研團隊研究是否有治療的方式,可是沒有用。它們徹底到希克斯的控制,一旦被抓捕,要麼試圖自殺,要麼試圖殺死別人,每一個都十分危險……盡管一再警告大家,要謹慎對待這些危險的染者,可意外依然發生了。”
“當時負責看守研究所的軍的兒子,也被查出是染者。嚴格說,我們並不確定那是不是他的兒子,畢竟希克斯可以改變它們的容貌,賦予它們記憶,它們只是被制造出來的工而已……可是在那個軍的眼中,那就是他的兒子,因為它有著他兒子的容貌,聲音,眼睛,記憶……那個染者利用了他,它不斷的痛苦哀求,蠱他欺騙他,最後軍心了,將它放了出來。他昧著良心違背自己的職責,只是想給自己的‘兒子’一條生路。”
葉洺有些張的問:“然後呢?”
科森扯開角,聲音漠然,神自嘲,“他的‘兒子’本沒有打算逃走,它只是在軍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口咬破他的咽,殺了他,然後挖下他的眼睛,折斷他的手指,用它父親的眼珠和手指打開了研究所的每一扇門,將所有的染者釋放了出來。突然發生的暴-讓研究所流河,那些瘋狂的染者知道自己無法逃離,開始廝殺每一個人類。他們沒想逃走,只想破壞。”
葉洺臉慘白,微微發抖。
科森繃著臉,聲音低沉帶著慘烈的決絕之意:“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曾付出過慘重的代價,染者就是染者,不過是披著人皮的野,哪怕偽裝的再像人類,本質也不是人類,因為它們沒有靈魂,只是被希克斯控的爪牙。”
“如果我同意留下它們,讓人們心搖,不過是繼續釀更多的慘劇而已……繼而搖我們的信心,讓我們從部被分化擊潰。留下它們只會讓希克斯如願以償……所以每一個染者都該死!它們無藥可救,不是我們的親人,也不是我們的朋友,只是怪而已。”
科森說完沉默了下來,他沒有說的是。
就算有那萬中無一的例外又如何?那也不值得為此搭上整個人類的未來,冒著無數人被犧牲的危險,去寄希於一個野的良知。
況且你不是也背叛我了嗎?從來就沒有例外。
戰爭,原本就是這樣殘酷。
葉洺聽懂了科森的意思,雖然理解,但還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悲傷緒。
橫隔在他們之間的,不僅僅是一個誤會,而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科森定定看著葉洺的眼睛,眼神幽暗如海,一字字道:“這是我制定的規則,也必將親自執行。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我的人、親人是染者。”
“我會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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