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華愣愣的坐在院中,眼前香菸緲緲的慈恩寺,居住的院子位於慈恩寺後山的半山腰上,所以坐在院子中,倒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慈恩寺的全貌。
山中行不了馬,馬匹都是在山腳下就停,來拜佛的人都只能徒步走上山來。一條由青石板鋪就的石階路就了通往山上的必經之路,此時季昭華的眼睛就牢牢的盯着這條石階路。
夏環走上前勸說:“主子,這纔剛剛開春,咋暖還寒的時候,您還是別在外面這麼吹風吧,先進屋子裡去,可好?春環姐不是個會誤事的人,您放心好了。”
季昭華擡頭對着夏環極虛弱的笑笑,卻是說不出話來。
聽到那樣的消息,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出去探究清楚,只是現在的份,肯定是不出不去的,所以派了春環出去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春環離開,就像是季昭華的心也跟着離開了似的,現在只有茫然不安。
夏環有些喪氣,但是也知道再怎麼勸也是沒有用的,遇上這樣的事,怕是誰都無法安然的等待。
好在春環回來的並不慢,午後時分春環消瘦的影已經出現在半山腰上了,也許是知道季昭華等的急,春環一路施展輕功,不短的石階路被春環輕而易舉快速的登了上來。
季昭華此時已經站在院子的門口,眼的看着春環,希能從春環裡聽到否定的消息。
可是結果,“主子,已經確定了,前日秦王襲季軍大營,結果季軍似乎早有防備,不僅沒有損失慘重,反倒設了陷給秦王,秦王在季軍的窮追不捨之下,戰死……”
聽到春環最後的兩個字,季昭華眼前一黑,歪歪的倒了下去。
“主子!!主子!。”
……
“孃親……孃親……你快醒醒。”
季昭華閉着眼睛,耳邊的聲音不斷的在變,季昭華思維其實是非常清晰的,但是就是清晰,纔會覺得痛苦。
夏侯慎……戰死?!
這怎麼可能呢!
季昭華腦中一遍遍回憶着夏侯慎的影像,那個剛毅的,有些霸道,有些孩子氣的王爺,在季昭華最絕的時候將帶離苦海的人,如何會在一夕之間就死了呢。
這次秦王襲季軍大營的事,剛剛開始季昭華聽到風聲的時候就心中驚怒,原本夏國與季曠之間保持着這種互不侵犯,但是也互不友好的關係,這下子被夏侯慎的襲要權全打破了吧。
季昭華心裡知道夏國與季曠之間的這種關係估計維持不了多久,但是季昭華還是有些鴕鳥的想要這種關係維持的長久一點,再長久一點。
現在以這樣的方式告破,真的是季昭華所願。
過了最初的驚怒之後,季昭華就開始擔心,夏侯慎這般襲,禮法來說就是不宣而戰,是極其下作的一種做法,而這樣的做法下,顯然到侵害的會是季昭華的弟弟季曠。
所以季昭華一直擔心的是季曠的安全。
然而,誰也
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季曠沒有出事,反倒是襲方夏侯慎,除了事。
這樣的結果,是季昭華沒有想到的,也是萬萬不能接的。
也許最殘忍的事就是這樣,戰的雙方都是最親近的人,跟季昭華息息相關的人,如此這般,任何一方了傷,或者有個什麼不好,季昭華都無可避免的難過異常。
再也想不了其他的事,只想着夏侯慎曾經的種種,那個男人是個傻的,曾經爲了,連皇兄都可以謀害,如此癡的男人,季昭華也不是完全沒有容的。
只是錯在差錯,命運的捉弄,只能令人唏噓不已。
季昭華並沒有放任自己太長的時間,因爲映雪幾乎哭斷了氣,說來也是心酸的,映雪雖然從小倍夏侯忱的寵,但是那都是很小時候的事了,現在映雪長大些,有了記憶,母親就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孩子其實是很敏的,從出宮到現在,映雪看起來變的開朗活潑了很多,但是對季昭華的依卻也是與日俱增,每夜都是要跟着季昭華睡的。
開始的時候季昭華抱着映雪,是母親依賴孩子,在夏侯忱不在的長久日子裡,孩子是唯一的籍,但是潛移默化的,映雪也就季昭華當作了唯一的依靠,那種深度的依賴,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季昭華醒來抱過哭的有些虛的映雪,人說爲母則強,現在是個母親,不能放任自己陷小小裡不可自拔。
看到季昭華醒了,幾個此後的丫鬟也是鬆了口氣,這種完全來自於緒刺激的暈眩,其實說嚴重也是嚴重的,只要季昭華心裡有鬱結解不開,那麼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解不開。
春環這時候才能說出自己的擔憂,其實在回來的路上,春環就已經思索了一路。
“主子,如今的這形勢,怕是對咱們不利,你可得有個防備啊。”
這話不是春環杞人憂天,是真是存在的,想想看,夏侯慎現在傳回的消息是戰死,而對方也就是要了夏侯慎命的人是季曠。
夏國現在自朝野到民間,都是羣激的,季曠當然就了夏國人心中的首要敵人,剪紙恨之骨的不爲過。
這時候人們本不會去追問,這場戰爭到底是誰對誰錯,夏侯慎的襲有沒有違背戰爭的常識,通常都是如此,人們只會關係結果。
現在的結果就是夏侯慎死了,而季曠活着。
如此一來,仇恨就無可避免的產生了。
仇恨最先發作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季昭華這裡,想想看,仇敵的親姐姐就在夏國當中,外面的那些人可不就是都想着念着要先殺季昭華爲了秦王報仇。
沒有人會在意季昭華這樣的一個子本什麼都沒有做,只要是季曠的姐姐,有這個緣關係在,就有了這樣的原罪,必須爲弟弟所在的一切負責。
季昭華心裡諷刺,夏侯忱曾經口口聲聲說,跟了夏侯忱,就該全心的爲夏國着想,不改在心心念念自己的弟弟,
但是就季昭華跟季曠的緣關係,這本就是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兒的。
現在的況就是如此,季曠做了什麼,這個姐姐就是要爲弟弟所做的一切負責。
季昭華想了想,恐怕這陣子們這山中小築都會變的不安生起來,遂叮囑春環們,“去跟外面的人都說清楚,最近這段時間都警醒着些,出了岔子,咱們誰也逃不過去。”
季昭華住在這山裡,夏侯忱自然是派了武功高強的人守着的,可是天長日久,這些侍衛跟春環們幾個朝夕相,慢慢的也就明白了,他們這些侍衛都已經是季昭華的近侍,將來若是季昭華有個什麼不好,他們這些伺候的人,沒有一個是能活的下去的。
春環點點頭,“主子說的是,只不過…….皇上他……會遷怒主子麼?”
外面的人就算是真的恨季昭華骨,也有他們這些人守着,憑春環夏環秋環冬環還有外面那麼多侍衛的武功,真的想欺負到季昭華的頭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是夏侯忱這裡,就不好說了。
夏侯慎是夏侯忱唯一的弟弟,就算是夏侯慎上次暗殺,差點子要了夏侯忱的命,夏侯忱在甦醒之後也沒有將夏侯慎怎麼樣,就算是有國家利益的考量,但是兄弟倆的也是沒得說的,如今夏侯慎出了事,夏侯忱對季昭華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也許這纔是季昭華最該擔心的吧。
季昭華不出聲,只是抱着已經哭累了睡過去的映雪發愣。
夏侯忱會是個什麼心,什麼態度,季昭華也猜測不出。按照夏侯慎的格,那是個再注重義氣不過的,帶兵打仗的人,對於戰爭中的榮譽看的高於一切,這一次夏侯慎突然襲,可算是拋棄了從來的驕傲,這樣的舉的確不像是夏侯慎會做的事,所以季昭華推測,這次襲也許不是夏侯慎的本願,那麼這次襲背後的人,會是誰呢?
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呼之出的。
如果真的夏侯忱策劃了這次襲,季昭華上不斷的發冷,那是睡在邊的人,是口口聲聲說着的男人,卻在看不見的地方,策劃着要殺害的弟弟,唯一的親人。
這無疑是令季昭華心寒的。
夏侯慎如果真的戰死,就季昭華看來,這次策劃襲的人也是不了干係的。
季昭華陷久久的沉思,現在的局勢,無論從什麼方面來看,都是對季昭華不利的,得好好想想,該怎麼保全自己。
——
季曠大步走進大帳,氣的面鐵青的,對邊的副劈頭就是大罵:“當時我再三說過,不能了夏侯慎的命,這話都說到狗肚子裡去了不?”
副就是原先季昭華見過的季啓,說是副,其實就是季曠的左右手,他當然明白季曠發怒的原因。
不過這個時候說這些顯然太遲了,季啓急忙說:“大小姐哪裡,要怎麼辦?大小姐現在怕是很危險!”
季曠眯起眼,他現在最擔心就是季昭華的安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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