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鬆開韓墨卿后,韓墨卿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說再多,心裏的憾、愧疚跟自責都無法彌補,眼中帶著淚的看向夜思天,「天兒,怪娘嗎?」夜思天再也忍不了的起跑了出去。蘭亭見狀忙起要跟過去,韓墨卿出聲住,「蘭亭。」蘭亭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韓墨卿。韓墨卿道,「我去。」蘭亭聞言點了下頭,又坐回位置上,韓墨卿將手裏再次倒滿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才追著夜思天走了出去。韓墨卿並沒有走太遠,就聽到偏院裏傳來的夜思天的低泣聲。韓墨卿走進偏院,看到院中樹下哭泣的夜思天。「天兒。」韓墨天喚了聲,走上去。夜思天抬頭看見韓墨卿,轉避開。韓墨卿走到夜思天邊,「天兒。」夜思天仍是背著韓墨卿。韓墨卿看著夜思天的背,心痛道,「你怪娘了對嗎?」夜思天回頭,眼裏全是淚水:「娘,你為什麼不在?為什麼?我真的,好怕,我……」話未完,夜思天已經泣不聲。韓墨卿心痛的將人攬懷中,「對不起,對不起,天兒,是娘沒能及時回來陪你們。讓你們獨自面對這麼痛苦的事。」夜思天在韓墨卿放聲哭著,就像小時候在外面了委屈回來哭訴般,「娘,嗚……嗚……我每天都希能看到你回來,可是你都沒有回來。我,我真的好怕,好想你。娘,怎麼辦?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娘,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嗚……」聽著夜思天一遍遍的哭訴,韓墨卿安的著的頭髮,一遍遍的道著歉。「是娘錯了,娘不該讓你們獨自面對。」大多時候,病人邊守著的人更痛苦,因為不會,因為眼睜睜的看生命的逝去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無助,因為對親人離開的恐懼。這些痛苦隨著病人的虛弱一天天的增加,心裏無數次希,生病的是自己,承病痛的是自己。堅持,對病人的親人來說,更艱難。韓墨卿心裏的自責與愧疚除了沒能回來見子歌最後一面,還有沒能陪著三個孩子面對這件事。即便他們已經做了爹跟娘,對他們來說,永遠都是孩子。他們人生里每一段重要的路程,做為爹娘的他們都該陪著才是。韓墨卿抱著夜思天,讓發泄著前段時間的委屈與痛苦的,只有發泄出來了,才能真的釋懷。夜思天抱著韓墨卿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越哭越累,最後甚至累到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從韓墨卿的懷中抬頭,「娘。」
韓墨卿低頭,「怎麼了?」夜思天用哭啞了的聲音道,「哭的有些了,我們回去用晚膳吧。」聽到夜思天的話,韓墨卿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你呀。」隨後拉著夜思天手,「走吧,回去繼續吃飯。」夜思天拉住韓墨卿的手沒有跟上,韓墨卿微訝回頭,「怎麼了?」「娘。」夜思天認真的看著:「我沒有怪你,只是這段時間對我們來說太煎熬了,我希你在我邊陪著我而已。我知道,其實你心裏因為不能陪在我們邊,沒能見到小舅舅最後一面,比我們還要自責愧疚。娘,別自責也別愧疚,因為我們知道這不是你跟爹的錯。」韓墨卿點頭,「我知道,跟你們說那些不是擔心你們怪我,只是希你們不要一直憋在心裏。自從你小舅舅離開后,你們三個一直忍著的,強撐著自己不去難過跟悲傷,我也怕你們有一天撐不住了,所以我希你們能像剛才那樣好好的哭一場。」夜思天開玩笑道,「大哥,二哥估計沒辦法像我剛才那樣哭一場的。」「是呀,至娘是沒那樣的本事的。所以只能靠你的兩位嫂嫂了,有們陪著,你兩位哥哥一定會排解的。」韓墨卿看向夜思天,「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你從小到大心裏就沒藏過事的,怕你撐不住。」「娘,我好像很沒用。」自從做了娘以後的夜思天已經很久很久沒跟娘撒過了,這會有娘在邊,覺得很安心很安心,跟蘭亭給的安心不一樣。韓墨卿輕了的頭髮,「沒有,娘的天兒一直都很棒!是娘的驕傲。」兩人邊說邊往回走,夜思天抬頭看了眼滿天的繁星,「娘,你小時候跟我們說過,人去世后就會變一顆星星,在天上看著他的家人。你說,小舅舅現在在看著我們嗎?」韓墨卿抬頭,在滿天的繁星里看到一顆最亮的星星,「當然,你小舅舅會一直看著我們。」夜思天側頭看了眼韓墨卿,然後道,「那他現在也一定看著他的心之人。」韓墨卿聞言側頭看向夜思天,「心之人?天兒,你知道你舅舅的心之人是誰?」這麼多年了,一直都知道子歌的心裏有個人,也因為那個人一直未娶妻。曾經問過子歌無數次,卻從未得到回答。夜思天看著韓墨卿,沉默不語。在猶豫,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娘,小舅舅心裏的那個人是誰?夜思天是想說出來的,小舅舅用生命著的卻沒讓他深的人知道,太不應該了。娘應該知道的。「我……」出聲的瞬間,夜思天的腦海中浮現韓子歌最後與他們三人聊天時說的話,『不要讓知道,知道了只會愧疚跟自責。』小舅舅在最後的時候都捨不得娘因為這件事而難過的。如果他真的想讓娘知道,那封信里,也會說的。夜思天低頭掩起眼裏的心疼與悲傷,小舅舅至死都想護著他的心之人,又怎麼能因為的不平而毀去他的心意呢,再抬頭夜思天眼裏已經沒了難過,對著韓墨卿搖了搖頭,「娘都問不出答案的問題,小舅舅又怎麼可能告訴我們呢。」韓墨卿點了點頭,「也是。」「娘,你說,小舅舅來生能跟他的心之人在一起嗎?」韓墨卿想都沒想的回答,「當然能了。」無論什麼時候,都希子歌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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