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巧合?一定只是湊巧,湊巧而已……這樣一遍一遍地安著自己,卻是抖得更加厲害起來。
***
窗外燦爛,過窗紗落,卻是有寒意襲來,裹了披肩,目遙遙之中,恍然走回了從前。
那個安澤的漁村,是剛剛到達的地方,拿了家裡的幾百元錢,功地逃離了那整天酗酒無緣無故總能將打個半死不活的父親。不知道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的,也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手裡著的錢不多,這裡所有的人都很陌生,每天在一個廢棄的寺廟過夜,幸而,也沒有人發現這個陌生人的存在。
沒幾天,似乎便發生了大事,據說這裡出了人命案,來旅遊的兩個人死於非命,孩子也失蹤了。頓時,整個漁村人心惶惶,的心也不由提,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孤苦無依,每到晚上的時候,便躲在教堂的角落裡,害怕得瑟瑟發抖。
還是要逃離這個地方……著手裡僅剩的一百元錢,準備第二天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夜未深,難以睡。門外的風聲似乎越來越響,害怕得整個子一團,微微發抖。
一聲清晰的推門聲,讓的心跳頓時止住。屏著呼吸,腦海裡閃過千萬個可怕的畫面。嚥了嚥唾沫,連氣都不敢一下,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的心張得就要跳出膛。
“都已經找了幾天了,這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的……這可怎麼辦?”一個著急的聲音響起,灰暗的線,看不清說話人的臉,但可以判斷是一個上了一定年紀的人。
“老夫人彆著急,一定可以找到林家的兒的。既然沒有,就證明可能沒有被加害……”
“怎麼能不著急?白媽,你知道林家對顧家的恩了,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忙,那段難熬的日子……顧家說不定已經垮了。林先生跟林太太真是個好人哪,我們跟他們不過是點頭之,他們不過巧遇上,卻可以這樣盡心盡力地幫助我們,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會遭這樣的橫禍呢!”
“……老夫人……找來找去就這麼一座寺廟,心誠則靈,我們拜拜吧……在這裡幾天,就拜幾天,每天三次。佛祖一定可以聽到我們的誠心,林小姐一定可以找到的……”
就這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們舉香叩拜,從們的著判斷,那應該是有錢人,而且是特意來找那兩個慘死的人的兒的。
“唉……”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白媽,我真是後悔沒有早些找到當日幫助我們的人,如果那時就去跟他們道謝,認認他們的兒,現在也不會這樣沒有頭緒,找個人畫張畫像也好……他們一直在國外居住,找個人來了解況也不容易……見了幾次面,都是沒有見著他們的兒,聽說已經六七歲了……以爲兩家的緣分剛剛開始,誰會想到已經結束……”
“老夫人,別多想了,吉人自有天相……”
腳步聲漸漸去,那兩個人該是走遠了。睜大了眼睛,把們的話從頭到尾想了幾遍,終於理出了個前因後果來。
林家對顧家有恩,林家卻慘遭橫禍,所以,顧家的人想找回林家下落不明的兒帶回去照顧養,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都是大戶人家吧……漁村上說得沸沸揚揚的,都是這林家夫婦是遭人劫財,都是錢惹的禍。
第二天,並沒有離開這個漁村,而是對這個消息更爲關注起來,在人們的議論聲中,瞭解到了最基本的信息,林家夫婦,男的林有言,的白嘉,而他們的兒,名字是林佳凝。他們到漁村不過一天的時間,就慘遭殺害,基本上的漁民都還不認識他們,這名字也是從份證上看到才發現的。
一天下來,還是沒有林佳凝的蹤跡,大家的猜測都是八九不離十,這林佳凝八已經遇害了,可能被拋到了大海。只有那位老夫人不死心,依然不放棄尋找,早晨中午都到了那廢棄的寺廟朝拜。
晚上,一定也是會來的。
的猜測很準,暮已深,又來到了寺廟。
“佛祖保佑,能讓我早些找到林先生和林太太的兒……如果這個願實現,定爲佛鍍金還願。”
的神態很是虔誠,那一瞬間,不由羨慕起那個林佳凝的孩來。雖然父母雙亡,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是可以找到關心的人。不像,雖然最親的人在邊,卻要逃離,不停地逃離……
“老夫人,我們走吧……”
“白媽,我們已經找了幾天了,如果再找不到……”
“咚”地一聲,一木被踢倒的聲音,巫向雲跟白媽同時回過頭來,驚慌地尖了一聲:“不要殺我!救命!”便拔而跑,卻在沒幾步的時候便暈倒在地。
當然,的尖、暈倒都是有預謀的,那個在心底升起的計劃在聽到老夫人可能放棄的時候,便提早沒有形便開始了。不知道等待的結果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個真正的林佳凝會不會突然之間回來,可是,機遇就要眼前,需要拼一拼,搏一搏。沒有什麼比現在的生活更糟了,不是嗎?即便發現,對而言,又有什麼?可如若沒有發現,那麼,就是從地獄直接到達了天堂……
所以,賭這一局,關乎所有的人生的賭局。
贏的機會確實是很大的,老夫人跟那個爲白媽的人激地人把擡到了屋子。的眼睛閉著,聽到老夫人激的聲音響起:“白媽,你聽到喊什麼了嗎?……在喊‘救命’,喊‘不要殺人’……只是一個孩子,怎麼忽然會這麼喊呢?一定就是林佳凝了,一定就是!”
“夫人,您先坐下,等醒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如果是林佳凝就好了……至,我們可以幫助林家把這個兒照顧下去……”
“……”
好久好久,久到再也沒有聲音發出很久以後,才輕輕地睜開眼睛。被安置在一張漂亮的*上,而且是漂亮的房間,牆壁上全都著壁紙,知道這是一個高級賓館,賓館裡都是這樣的。
能住得起這樣的賓館的,一定是個有錢人。緩緩地坐起子,卻忽地有人走進,一聲驚喜的聲音:“老夫人,醒了!”
有些張,攥了被子,睜著眼睛看著這個時候纔看清的老夫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是氣質很好,很高貴,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在*沿坐下,握住了的手:“小朋友……你什麼名字?”
“你是誰?”睜著驚恐的眼睛,好似還沒有從某種恐慌中離出來。
“我不是壞人,你放心。”拍拍的手臂,“告訴,什麼名字,你父母都是誰?你剛剛暈倒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咬咬脣,大滴大滴的淚水便滾落下來,沒說什麼便嗚嗚哭起來。
“怎麼了?”拍著的背,聽得出來聲音也有些哽咽,“不哭了,乖……告訴,你是誰,你不是漁村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有壞人……有壞人殺人,他們蒙著臉……我的爸爸媽媽……嗚嗚……我逃走了,我怕……怕他們會再追上來……就,就躲在寺廟裡……”
“你林佳凝……是嗎?”
錯愕地點頭,噎著:“你……你怎麼知道?”
“佳凝……終於找到你了。你什麼都不要怕,會好好照顧你的,會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一樣……”
沒有預期的複雜,巫向雲對,沒有產生過一的懷疑。把帶到了顧家,那個時候,第一次看到顧墨寒,巫向雲把牽到了他面前。
之下,他的冷峻依然是閃著耀眼的芒,他是一個頭頂環的孩子,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這樣想。
就這樣在顧家住了下來,舒音城,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卻是開啓另一個人生的地方。從地獄到天堂,只是一夕之間。
對很好,吃的、穿的、用的,無微不至。在進來的第二天,拿著一個漂亮的紙盒遞給,滿臉微笑:“佳凝,這是送給你的。你在國的住所已經照著你父母早就立好的囑捐贈給了慈善機構,你以後就安心在這裡住下……我聽你媽媽說過,這個過家家玩是你最喜歡的,我找了好幾家店才找到,這是限量版的。聽說你有一次還不小心真的把這個鍋點了火,結果在左上面留下了心形的疤痕……現在可要小心了……”
聽得是陡然一驚,幸好並沒有讓把傷疤給看看。第二天,便在自己的左之上烙上了印記,這個烙印痛得太有價值,每次在洗澡的時候看到,都是痛惜的眼神,笑著搖頭:“佳凝,你還真是頑皮……以後可不許這麼淘氣了……孩子家,幸好沒有燙到臉……”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像一樣融了顧家,就是林佳凝,就是林有言和白嘉的兒,幾乎忘卻了自己曾經的名字。可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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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又盯了屏幕,那個並不顯眼的傷疤像芒刺一樣,刺著的眼睛,刺著的心。心底最深切的恐懼像爬山虎一樣纏繞,將的心纏,那是強烈的窒息。究竟是誰?這世間如果有這樣的巧合,那還真是太讓人無法想象了?如果真是,那爲什麼早不出現遲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那麼,的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會不定時炸,在記憶恢復的瞬間,所有的幸福都會隨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會可能的想起而消失殆盡,然後,林佳凝就會爲整個世界唾棄的人……
的子不由猛地一個抖,無法想象某個忽然,也許會在在幸福雲端的時刻,會將推下地獄……不,不可以,不可以……決不允許這個已經開始打擾生活的人將的生活軌跡顛覆,絕不可以!
手抖得厲害,放下了杯子,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冷靜,林佳凝,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冷靜。這個人,原本就是要讓離開的,而現在,更是沒有任何理由在這裡危險地留下……
***
距離那個瘋狂而又溫馨的早晨,已經相隔了差不多一週的時間。天氣漸漸轉熱,每天的都燦爛無比,蘇伊一卻是不太適應這樣的氣候,常常會覺得胃難,想吐,到了下午的時候又是犯困,種種不適,讓幾天之人便消瘦了不。
“小姐,需要去醫院看看嗎?顧先生如果知道,又該擔心了。”阿希每天總會念叨一次去醫院的事,不過蘇伊一卻總是搖頭,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已是那麼久的時間沒有見到顧墨寒,他回了舒音城,應該是跟林佳凝一起回去的。這期間,蘇若雲來過幾次,坐的時間不長,可是說的都是有關林佳凝跟顧墨寒的婚事。
比如說,他們婚禮的鋪張程度,婚紗的昂貴程度,一場婚禮下來可能耗費的巨資,婚禮的完策劃,婚紗甚至上面鑲著真鑽,還有那價值連城的鑽戒,等等等等。不知道爲什麼瞭解得這麼清楚,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挑著這個事兒說。只是每次聽完,的心頭還是發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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