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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是到了骨子裡,纔會把所有的惡習都改了,那些連斷手指都改不掉的,只要白嘉開口,他便是絕不再沾手。可是後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會親手殺了……
***
世界上,時間是治癒傷口最佳的良藥,不然,怎麼回憶着,都不那麼痛了呢?看着手裡已經基本形的模型,蘇伊一的角勾起一淡淡的微笑。
是個特別的日子,十一月十五日,不可思議的是竟然離那個夢魘一樣的日子已經有一年的時間。常常會想,思緒會及,那個他猩紅了眸子將撕裂的夜晚,他化爲魔的日子,滿心期待想要給他一份最用心的禮,卻被他用最極端的方法擊打碎。那個時候,心沒有恨,只有冷,骨髓的冰冷……
命運總是會給人以各種奇蹟,而今這般平靜而好的生活,已經足夠滿足。
微笑的顧墨寒,微笑的蘇伊一……那個小泥人被顧墨寒珍藏着,現在做的小泥人,是自己,曾經,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笑容,可是,這個男人,給了,給了信念,給了關懷……還有太多太多無法言說的,在每天的生活中洋洋灑灑,有時候,自己都怕揮霍了這種幸福。
明天便是約定好度假的日子。念念已經進了斷期,他便提出要帶出門度假,外加避寒。知道他的工作一直都是很忙的,他只是那樣執意,把什麼都給準備好了。
心頭一暖,蘇伊一笑了笑,拿起筆輕輕勾勒臉部的眉眼。的冬天,已經結束了,有的時候,甚至會謝那一場災難,誰說的,否極泰來?
把小泥人放進了烤爐,蘇伊一擡眸向窗外。深冬的城,街頭已經飄着小雪。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稀疏,擡腕看了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需要回家準備一桌盛的飯菜,這對小泥人和親手編織的一條羊絨圍巾,是送給他的禮,雖然對於他來說,本就不值什麼錢,不過,從來都相信,禮,要的只是一份心意而已。
十分鐘的時間,把小泥人小心地取出,是兩個相依的人兒,一個是顧墨寒,一個是蘇伊一,都是微笑着的幸福模樣。這讓蘇伊一想到了,“你儂我儂”這個詞,的臉不由有些微微發紅。
走出門外,寒風吹得不由打了個噴嚏,了脖子上的圍巾,撐開傘,蘇伊一的腳步顯得有些輕快。
薄薄的雪踩在腳下,嘎吱嘎吱的聲音,笑着看着自己落在雪地上的腳印,只覺得“咚”地一聲,撞上了什麼人。
“對不起。”直覺地道歉,擡頭的瞬間,蘇伊一卻是愣在了原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蘇旭。
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突然之下遇到,其實並不突然,同在城,要上的概率並不低。可是,沒有預期過,就像答應顧墨寒過,也答應自己過的,蘇伊一與蘇家,再無任何關係。
“爸……”馬上改掉不應該的字眼,扯脣笑道,“蘇市長……”
“一一……”蘇旭的聲音有些沙啞,向來整潔的他鬍渣凌,眼眶深陷,完全一幅狼狽而頹廢的姿態。
發生什麼了嗎?想問,但其實應該已經不是的關心範圍了。不傻,甚至有些敏,從他把送到顧墨寒邊開始,一次一次,不是不願意去相信,而是某些行爲在訴說着某些事實,殘忍的事實。
垂下眸子,終是走到了陌生的一天,想往前走去,蘇旭卻住了。
“一一……”那聲音帶着焦灼,還有慌,甚至乞求的,蘇伊一停下腳步,蘇旭已經走到前,他看着,深深地,又嘆了口氣,拿下被霧氣蒸得模糊的眼鏡,聲音哽咽,“顧墨寒,他對你好不好?”
“我很好。”間的,發堵的覺,蘇旭點點頭,依然那樣關切地着,“對你好,那我就放心了……”
又是相對無言,心底酸,對面的男人,是從小就開始敬重的,走到今天的這一步,究竟是爲了什麼呢?爲什麼會這樣呢?接連兩次的斷絕關係,斷絕了那原本沒有緣的親,其實心的深,還是覺得無法沒有聯繫,曾經的時,不是空的啊……
“一一,其實……你恨爸爸是嗎?”蘇旭嘆了口氣,慈地了的頭髮,那目讓有一瞬間的怔忡,兒時的回憶涌,恨嗎?怎麼可以言及恨?人恩惠……知道,需要有一顆恩之心。
蘇伊一搖搖頭,吸了吸鼻子,蘇旭的聲音又響起:“恨我也是應該的……從我把你送到顧墨寒邊開始,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爸爸誰都不怨,只是怨自己,怎麼能把這麼好的兒給……現在,只要顧墨寒對你好就行了,不管他對我做什麼,我都沒有怨言……”
做什麼?什麼意思?蘇伊一錯愕地眨了眨眼:“他……對蘇家做什麼了嗎?最近……你還好嗎?”
蘇旭的目滯了滯,角的笑容苦,他嘆了口氣,目悠遠:“好吧……一一……”
目又回落到那張小臉上,他的目很深,讓蘇伊一莫名地有些心慌起來,了的小臉,他笑:“什麼事都沒有,一一,你不要多想,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
雪地上的背影越行越遠,蘇伊一怔怔地站着,記憶中,爸爸是不曾出現過這樣的神的。有事?他雖然說着輕鬆,可以眼底的神卻是顯然的凝重,能讀懂……
究竟什麼事?又是跟顧墨寒有關嗎?已經說好了,作爲陌生人存在,明明說好的……
究竟是什麼事……茫然地看着蘇旭的背影消失,狠命地跑,想要追上,車子卻已經駛遠了。
無端地又是慌,直覺地爸爸的眼神是別有深意的。雪花飛到臉上,冰冰涼涼,的腳步放慢了,似乎是想要理清一些思路來。跟顧墨寒有關嗎?彼此之間應該坦誠,應該信任的,就算做什麼,他不會欺騙纔是……
不覺竟是到了顧氏的樓下,仰頭,是天大樓。他工作的地方,不會常來,偶爾會給他送幾個便當,不過,他卻是把總裁辦公室的鑰匙給要放好,要隨時查崗。
想來覺得好笑,相信一個人,哪裡需要這些呢?這些日子以來,相信他的真心,相信那是而不是責任跟同,有心,的心可以他不一樣的溫暖。
如果他的心真已經不在上,查崗又有什麼用呢?笑了笑,手指了被雪水打溼的頭髮,進了電梯。
心卻是有些沉重的,實在的,並沒有想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也許,只是想問,他究竟有沒有對付蘇旭,如果有,那是爲什麼?
可如果沒有呢?……的不信任會刺傷他,懂那種覺。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沿着地毯繞了繞,便是總裁辦公室。
“總裁夫人,您好!”張茹站起,完全是九十度的鞠躬,雖說蘇伊一隻來過數次,卻把的樣子牢牢記在心底了。在顧墨寒邊做書多年,雖然看他人一個一個地換,卻沒有見過他對哪個人這樣溫過。那種疼到骨子裡的溫度,讓瞠目結舌。
“我一一行了。”蘇伊一笑了笑,張茹頓時覺得心中一暖,總是那樣淺淺淡淡的笑容,低調得沒有一點總裁夫人的派頭。
“總裁正在開會,您先到裡面坐一會,我去給您倒杯……您是要茶還是咖啡?”
“都行。”笑了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偌大的辦公室,裡面還有着休閒區,辦公桌上放着幾疊厚厚的文件。該是很忙吧,有的時候,他會在睡着之後再到書房裡工作,急速地敲打電腦鍵盤,眉頭輕擰,那樣認真的樣子。
“嘀嘀嘀”,有聲音從電腦傳來,走到電腦前,有頭標在晃。
“滴滴”,又是幾聲,一個對話框自跳了出來。
“一一最近怎麼樣?儀一定要持續使用,如果間斷了,記憶會很容易恢復,所有的努力就會白費了。”
腦袋轟轟作響,蘇伊一的目盯着這幾行字,一遍又是一遍,反覆咀嚼着其中的意思。什麼儀持續使用?什麼記憶容易恢復?什麼又所有的努力白費?
難道就是那個一直用着的說是可以幫助恢復記憶的儀?……他時不時地會提及,經常地會問問記憶恢復的狀況,難道說……他所有的努力,就是爲了讓封閉記憶?
太在跳,一時之間,思緒炸開了鍋,不願相信,不敢相信什麼,握着鼠標的手在抖,終是點開了所有的聊天記錄……
不是懶不碼新文,而是家中有事,舊文因爲有存稿不用費心思,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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