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子，車燈朝着門前的方向亮過來，拉長了的影子。擡眸，手擋了擋眼睛，看到男人悉的影時，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霍行琛停住車子，“已經是凌晨了。”

“我……”蘇響雨咬了咬脣，“行琛，怎麼手機一直都打不通？我有事找你……”

“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霍行琛打開車門，抱起已經睡的昕兒，“你在這裡等，我抱昕兒上樓，再送你回家。”

蘇響雨看了看車子裡面，並沒有唐語輕的影，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心底更沉重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們……是三個人在一起嗎?

唐語輕，唐語輕……爲什麼這個人就像個噩夢一樣，總是糾纏不休？陸南城和霍行琛，一個都不肯放手，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攥了手心，就算是蘇心雨鬥不過，蘇響雨總有資本跟鬥吧？霍行琛對是特別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可是佟巖曾經說過，他一直都在找不是嗎？

男人的腳步聲逐漸走近，霍行琛還未走到面前，便疾步朝着他走過去，一把抱住了他，把腦袋埋在他懷裡，輕輕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行琛，我知道這麼晚了，我不該過來打擾你，可是……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我……”

嚶嚶地哭泣，前一陣陣的溫熱，許久，蘇響雨才擡起頭來，看着霍行琛前一大片的淚漬；“對不起，把你的服給弄髒了……”

“到底什麼事？”霍行琛打開車門，“先上車，我送你回家。”

蘇響雨咬了咬脣，低頭坐進車子。

“這麼遲，會不會很打擾你？”噎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真的很糟糕。你知道嗎……”

的聲音頓了頓：“今天姐姐告訴我，陸南城一定要跟解除婚約，態度強，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姐姐對陸南城的……真的很深，一直都是喜歡他的。唐語輕在的時候，唐語輕不在的時候，都那樣……原本兩家都開始討論婚禮的細節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卻不要我姐，姐姐在我房間裡一直在哭……我真是氣不過，打了電話給唐語輕……”

蘇響雨看了霍行琛一眼，輕嘆了一聲：“不過我話沒說完，姐姐就把我的電話給拿走了……行琛，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原本你離婚了，我應該很開心纔對，可是……唐語輕單的份，陸南城一定不會死心，那我姐姐，該怎麼辦？”

“大半夜的，就是爲了這個？”方向盤打了個轉，霍行琛眯了眯眼，“這樣的事，我似乎幫不上什麼忙。”

“我好怕……姐姐那麼陸南城，如果取消了婚約，會不會做什麼傻事？爲了陸南城，耗費了那麼多年的青春，拒絕了那麼多富家子弟的示，可是……”

“既然那麼擔心會做傻事，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應該回家陪着。”霍行琛加快了車速，“有空的時候，多開解。”

“行琛……”蘇響雨看着他的側臉，吶吶道，“難道男人都這樣嗎？”

“什麼？”

蘇響雨吸了吸鼻子：“男人是不是都容易被人的外表所迷？都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卻還是會被皮相所，控制不住自己。在海城的時候，唐語輕雖然名聲不好，可是因爲長得漂亮，追的男人還是很多的。行琛……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的太太……就是，當初你選，是不是也是因爲長得漂亮？”

霍行琛皺了皺眉，蘇響雨笑了笑：“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打探你的生活，可是，我真的只是好奇，你就當我自說自話好了。行琛……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你看上我，是看上我的什麼呢？”

看上什麼？

握着方向盤的手了，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去思考過，只是因爲要尋找這樣一個人，彷彿在認知裡就是這樣，找到，就是他霍行琛的人。

多久之前的認知，他都已經忘記了。記憶裡，總是那個雪夜大雪茫茫，孩兒的聲音甜甜脆脆：“這個送你，我看你上什麼都沒帶，我也沒錢，如果要打車什麼的，你可以把這個當錢用。”

的桃花形玉片，明明冰冰涼涼，卻是溫溫熱熱的覺。

“你什麼名字？姓什麼？”

“我嗎？”孩子似乎輕嘆了一聲，彼時，他的眼睛蒙着紗布本看不見，只聽到孩子咯咯地笑了聲，聲音如銀鈴，“媽媽說了，不可以把姓名隨隨便便告訴陌生人的。不過，爲了我們的通方便，你可以我，嗯……小丸子。”

“小丸子？”他被這個名字雷到，“爲什麼會是這個名字？”

“不是名字啦！就是好玩，櫻桃小丸子啊，很可的！反正你小丸子，我知道你我就好了！”

的笑聲很清脆，他當時卻是聽得有些滿臉黑線，哪有人對名字那麼兒戲的？隨隨便便找個畫片裡的人，真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孩……

那日的怦然心，現在還是記憶深刻。該是年的青春萌，許多年之後，也沒有遇見過哪個人，能讓他心起波瀾的。只是……難道說是他的覺有什麼問題，或是向來的堅持方向，是不對的嗎？這幾個月以來，分明就沒有悸的覺，只是平淡到跟任何人一樣，或者說，更爲饒人煩。

“行琛……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蘇響雨的心怦怦直跳，看着他沉思的模樣，“是不是……所謂的一見鍾？”

“還有記憶嗎？”一陣沉默之後，霍行琛忽然開口，“我們之前……見過。”

***

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唐語輕打了個哈欠，走到客廳，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地浮上心頭。好像是霍行琛來過，昕兒來過，然後昕兒睡着了，然後……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嚥了嚥唾沫，正要努力回想，手機卻是響起。

“語輕，昨天看手機了嗎？論壇，看了嗎？”秦優優的聲音歡快愉悅，“真沒想到，我們什麼都沒做，忽然之間就形勢大好啊！所以說，公道自在人心，一切都已經雨過天晴了！”

“是啊！”唐語輕又打了個哈欠，“不過今天的沒看，說不定每天都有一個不一樣的方向。”

“我看了，跟昨天一樣，都是衝着你說話的！啊，想想都開心，不然讓蘇響雨這樣的小三博得一片同心，想想都是毆死啊！現在心愉快，工作起來也效率特高!我忙，先掛了哈……別忘了今天晚上的飛機，別睡過頭！”

唐語輕看着手機輕笑，想着秦優優，心一陣溫暖一陣。那麼多年了，如果沒有這個朋友在邊，現在的唐語輕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

重新整理心，一切都會好起來。離婚之後，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唐語輕呼了口氣，吃過早飯便開始羅列清單，上街補充一些必備用品，收拾行李。一切準備妥當，也忙碌了一天。

登機的時間是在凌晨，接了個小糯米的電話之後，便輕輕地眯了會兒。鬧鐘響起來的時候，有些困厄地眨了眨眼，洗了把臉就拉着行李箱出門。

登機。

窗邊的位置，唐語輕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幕，城市的燈還是璀璨，一樣的夜晚，有人*好眠，有人痛苦失眠，人生，總是不一樣的。

還記得第一次坐上飛機到g城的時候，坐在窗邊，只是呆呆地流淚。秦優優坐在旁邊，只是握着的手嘆氣。

着眼淚，笑着說我沒事，可是眼淚不覺又滿了眼眶。

“小姐，請問能跟你換個位置嗎？”禮貌的聲音讓唐語輕驚了一驚，一個戴着眼睛的長相斯文的男人歉意地笑了笑，遞過機票，“可以嗎？”

唐語輕拿過機票，眨了眨眼，笑道：“先生，你這是頭等艙，你確定要跟我換？”

“只有一張頭等艙，我沒想到我朋友也坐這趟飛機，所以……能幫個忙嗎？”

原來人運氣好的時候，連飛機票都有人拿着頭等艙的換。唐語輕坐在舒適的頭等艙，才輕輕閉上了眼睛，就聽到空姐恭恭敬敬的聲音：“霍總，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