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輕走出來的時候，眼眶是紅的，臉上也有鮮紅的指印。看著心裡暗暗高興，沒想到，之後，爺爺對的關注似乎越來越高，也似乎對的事越來越上心了。

***

常常都覺得難以理解。

原本都以爲那天之後，唐語輕一定完了。可是反倒是讓人覺得，爺爺對母親的態度逐漸冷淡，而很多場合，他都會提到唐語輕這個名字，只是每次讓人去找的時候，通常都是拒絕的。

對爺爺的稱呼，也直接改爲了陌生的“老爺子”。該是鐵了心地想要跟蘇家離關係，還是用著另外一種方式引起爺爺的注意，若是後者，那麼，功了。

至，在祭拜的時候，爺爺都想到了。對爺爺來說，那是隆重的事，需要認真對待的事，之前，他從來沒有提過要唐淺薇和唐語輕參加這樣的活。

母親當時看到唐淺薇的時候，該是臉都變了的。祭拜結束之後，還聽到房間裡母親跟父親的哭訴，說是爲什麼唐淺薇和唐語輕會來，是不是他對著爺爺要求的。

“爲什麼會來？是不是爸爸也接了？蘇清源，我告訴你，我絕對無法接跟別的人一起分一個男人!”母親這樣哭訴著，父親嘆著氣：“怎麼會呢？現在是什麼時代了？”

“什麼時代?哼！你不得二共伺一夫吧？告訴你，這樣的事，我繆青禾可不會幹！還有你那個兒，每次看我都像要把我給殺了的樣子，我長那麼大，可沒過那麼大的委屈！”

“還小，不懂事，你就別跟計較了！”

“還小，還不懂事？我看什麼都懂！你沒看你爸爸對著那個樣子嗎？分明已經把看了蘇家的人，連祭祀都帶著過來，從小就這麼厲害這麼有心機，如果來了，我們心雨和響雨該怎麼辦？”

咬了咬脣，如果唐語輕敢到蘇家，那麼一定會讓好的！

走出簡陋的小房子，外面是漫天大雪。看到唐語輕正站在雪地中間，出手接著雪花，又仰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拉著蘇心雨一起走過去，兩個人的氣勢，總比一個人的更爲凌人。

“唐語輕，不是說不跟蘇家有關係了嗎？怎麼又來了？”

唐語輕並沒有看一眼，只是吹了吹手掌：“來不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囂張了！你是想著做蘇家的大小姐吧？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我媽媽纔是蘇家的夫人，你媽媽什麼都不是，所以，你也只能姓唐，不能姓蘇！”

“那真是太好了。”唐語輕瞇了瞇眼睛，“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就是蘇這個姓。蘇跟輸同音呢，所以說，輸輸輸，誰會喜歡？”

冷冷地掃了們一眼，就要往回走，正要攔住，卻聽到了爺爺的聲音。

“你們三個丫頭，外面天那麼冷，都進來！該吃晚飯了！”

在心底鬆了口氣，幸而沒有在爺爺面前表現出盛氣凌人的樣子，拉過唐語輕的手，甜甜笑道：“那我們進去吧！”

唐語輕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又甩開了的小手。

爺爺該是把這些細節都看在眼裡的，也並沒有說什麼。

房子不大，方形的桌子，菜騰騰地冒著熱氣。

大家都沉默地吃著飯，各懷心事。一頓飯吃完，也算是相安無事。晚飯過後，爺爺讓大家還是坐在餐桌上，說是有事要宣佈，走進了房間。

餐桌上還是沉默，繆青禾看了唐淺薇一眼，又挽住了蘇清源：“爸爸到底是要說什麼事，那麼神？”

蘇清源拍拍的手背，沒有開口。

“媽，這雪堰山漂亮的，我們在這裡多住幾天，好不好？”

唐淺薇還沒開口，蘇清源便接口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回去的嗎？車子都已經安排好了，多住幾天……”

“你們先回去，我跟媽在這裡多住幾天就行。”

“說好了一起，如果語輕想要多住幾天，那就多住幾天。”

“……”蘇木森的話一出，連的心口都有幾分火燒火燎的嫉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就破例了？

“很難得一家人聚得那麼整齊，我有事要說。你們大人先離開，三個孩子留下。”

繆青禾看了看蘇清源，又看了看唐淺薇，咬了咬脣，還是站起了子。走的時候，一步幾回頭地不放心。

只是爺爺會有什麼話要單獨跟們說的？

蘇木森的目掃過三個人的臉，“語輕啊，你跟你媽媽離開家那麼久了，怎麼說在外面都得不到好的照顧，所以……搬回來住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震驚不已，蘇心雨臉白了白，跟對視了一眼。

“語輕，你是蘇家的孩子，上流著蘇家的，這是事實。爺爺知道你品學兼優，回到蘇家，應該會有更好的發展。你搬回來，把姓也改了，就聽雨，蘇聽雨。你比心雨大幾個月，以後，就是蘇家的大小姐。”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氣氛尷尬之中沉重，沉重之中微妙。

唐語輕勾了勾角，擡起眸子直直道：“如果我是蘇家大小姐，那我媽怎麼辦？”

“你媽媽，也可以搬進蘇家，不過……”

“不過我要對著別人媽媽？或者媽媽在蘇家爲一個下人，一個客人？如果不這樣，怎麼解釋我是蘇家大小姐？我怎麼得到發展？領養？”

“這個可以慢慢想辦法……”

“蘇老爺子！”唐語輕打斷蘇木森的話，“這些年，媽媽已經很委屈了，搬進蘇家，不能比這更委屈。我說不想跟蘇家有什麼關係，是真心話，不是氣話。我跟媽媽在一起，生活很開心，也許不會有更好的發展，但是，以後一定也不會差。”

“不管你怎麼不願意，你也是蘇家的人，上也是流著蘇家的！”蘇木森看著如此強的口氣，音量也提高，“你父親現在有家庭，他不可能會離婚了娶你媽媽，這是鐵的事實。你跟心雨，跟響雨是姐妹，這也是鐵的事實。語輕，你怎麼就那麼倔！”

“我沒有父親。”唐語輕站起子，“也不想破壞別人的家庭。蘇老爺子，我上次在書房你跟你說那麼多，只是陳述事實，而不是說自己有多委屈。蘇家不是我的家，我也不可能融進來，如果不是讓媽媽高興，所有跟蘇家有關的聚會，我都不會參加。”

說著便轉離開，蘇木森顯然是生氣的，他向來有威嚴慣了，除了唐語輕，沒有人敢這樣頂撞他，跟他說話，唐語輕卻是真的走了，他氣得不輕。

“爺爺……雖然你是一片好心，可是並不領……”

“就算不領，對長輩也不該是這樣的態度啊……真是太過分了！”

“爺爺……”

“你們先出去，我一個人靜一靜。”蘇木森揮了揮手，跟蘇心對視了一眼，便走了出去，只是沒走幾步，就被了回去。

“把這個給唐語輕。”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紅綠線編織的繩子來，“還是給唐姨，讓唐姨給。這丫頭，也不知道像誰的，這麼犟！”

看清楚了那手繩，跟蘇心雨也都有一條，上面都是的吊墜，蘇心雨的是鬱金香，的是桂花。

“這丫頭出生的時候，應該正是桃花開得正盛的時候，記得跟唐姨說一聲。”

仔細地翻看了一下，果然是桃花形狀。所以，即便唐語輕不住進蘇家，爺爺也在心裡徹底地承認了。

雖然不願意，還是把這條手繩給了唐淺薇，唐淺薇總是溫溫的樣子，把手繩遞給唐語輕：“替我跟老爺子說聲謝謝。來，語輕，媽媽幫你戴上。”

“媽！”唐語輕雖然心不甘不願，不過唐淺薇看了一眼，也乖乖地出了手。

只不過，幾個小時之後爺爺來找唐語輕的時候，卻是不見蹤影。附近方圓幾裡找遍，也沒看到。唐淺薇急得直掉眼淚，正要出人員上山時，唐語輕卻是出現在大家面前，眼尖地看了看的手腕：“爺爺送給你的手繩呢？”

“哦，可能上山的時候弄丟了。”出手腕，無謂地聳了聳肩，還記得向來不太發怒的父親那個時候發怒的眼神，“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隨便弄丟！你知不知道這個玉價值千萬！還有，雪堰山晚上去爬有多危險知道嗎！你……”

蘇響雨覺得腦袋有些暈眩，總不能讓相信，那個巧合竟然會是唐語輕嗎？十五年前，去過雪堰山，去過……可是，不可能吧？去過雪堰山的人那麼多，何止一個？不能因爲這樣，就自己嚇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