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唐語輕不僅有了霍行琛，有了蘇木森，很快還會有蘇清源是嗎？好，好，果然是濃於水……剛剛唐語輕說什麼？對付？現在是準備對付了？到時候，蘇清源的立場，也轉變了？……如果說這個男人，竟然存着這樣的心思，那麼，就別怪，最後那麼一點點的憐憫，都化了灰燼。

***

黑暗無邊。

唐語輕猛地睜開眼睛，夢魘沉沉，荒誕沉重，心臟的位置還在失控地突突跳。

“怎麼了？又做噩夢？”霍行琛扶住唐語輕的肩膀，凝視着蒼白的臉，聲道，“又想到媽媽了？額頭上都是汗……”

霍行琛低頭輕輕吻了吻的眼角：“傻丫頭，媽媽在天上看着你過得幸福，也會放心的。那次意外跟你無關，你別再自責，嗯？”

“不是媽媽，是蘇老爺子，夢見他被車子……”唐語輕把頭朝着他懷裡鑽了鑽，“總是覺得心裡很不安，尤其是今天打了電話之後……不知道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可是很心慌……”

“夢都是相反的。如果擔心，明天過去看看。我陪你過去。”

“別，”唐語輕擡起眸子，男人的眸顯而易見的憂心，“你工作那麼忙，已經騰出很多時間給我和小糯米，我不想你爲了我的事又要加班……”

“傻瓜！那怎麼能你的事？那是我們的事。再說，讓你一個人回海城，我怎麼能放心？繆青禾這個人絕非善茬，媽媽的死跟哥哥的車禍那麼湊巧地在一天，直覺上覺，並不是巧合。還有你接二連三的意外……凡事還是小心點好，我不想你出任何意外。”

“我知道。”唐語輕嘆了口氣，“我一定會小心，爲了小糯米，爲了你。那個孩子……”

“傷心的事，不說。”霍行琛握了唐語輕的手，笑道，“好好睡覺，明天還要趕路。”

***

秒針滴答，在黑暗的夜裡，格外清晰。

濃濃的藥味在房間裡蔓延，紅木的大*上，老人閉着眼睛，臉蒼白。

蘇清源坐在*邊，一直沉默，眸悠遠。

“蘇先生，那麼晚了，你還是先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照顧就行了。”冷子晴恭敬地站在蘇清源側，秀氣的眉頭輕輕擰着，“蘇老爺子只是年紀大了，有些虛，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我知道……不過他向來注重鍛鍊，也做定期檢查，忽然之間……”

“今天醫生也來過了，都說蘇老爺子沒什麼事，只是注意休息，尤其是這樣的天氣，不要出門。不過……蘇先生，這的事兒，有時候也說不準，就跟您說得那樣，蘇老爺子畢竟上了一定的年紀，所謂病來如山倒，真的有什麼，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清源微微愣住，冷子晴笑道：“瞧我這張破，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蘇老爺子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明天早上起來會活蹦跳也說不定的。你先去休息吧！公司裡那麼忙，你可不能把自己給弄垮了。”

“不用。我睡不着。”蘇清源起拉了拉蘇木森的被子，“我在這裡看着就好。”

***

“所以說，他現在守在蘇木森旁邊？”繆青禾喝了一口茶水，“沒有問題嗎？”

“不會有什麼問題。”冷子晴自信地笑道，“我們給他吃的都是進補的食，正常人吃了，也不會查出什麼。他的年紀大了，就算有什麼，都是正常的，醫學檢查的設備，只會測出中的某些超標量，應該也懷疑不到食頭上。”

“蘇清源……應該沒有懷疑什麼吧？”

“他還能懷疑什麼？”冷子晴微微勾了勾角，“他哪裡還能想到其他的份上？照着時間推斷，他今天晚上的機能就會衰退，醒過來也只能呈現中風的狀態。夫人，你就放心吧，一切都會水到渠，整個蘇家，很快就會是你的囊中之了。”

繆青禾冷冷的目如利箭一般：“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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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晴躬了躬，“對不起夫人，我失言了。只是夫人，您大事得的那一日，也別忘了我的好。”

冷子晴微笑地擡起頭來，那樣的眼神，哪裡會是一個下人該有的眼神？這個繆仁介紹過來的營養師，長相漂亮，材有致，渾上下的氣質，本就不像是傭人。尤其是這樣的眼神……

還真是讓人很不舒服。

不過也罷，很快就會消失。繆青禾擺了擺手，示意離開，看到門合上，疲憊地了太。

蘇家，整個蘇家……明明是那樣鉅額的財產，爲什麼還是覺得心深，並不開心呢？

***

過窗簾，金的線輕輕灑落在*頭，睜開眼睛，竟然是整晚的噩夢，渾一個激靈。蘇清源扶住了自己的額頭，覺得太在輕輕跳。

夢裡，是唐淺薇。滿鮮地站着，對着他哭訴。

其實從出事之後，他常常也會夢見。畢竟也是曾經有過，不算淺薄的，現在想想，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會跟走到了這一步。畢竟曾經，他也是想過要跟天長地久的。

而之後，怎麼就了這個樣子？

他怎麼會讓沒有了家，帶着孩子這樣畸形地生活？他怎麼會沒有保護好，在最後的時刻都不在邊，就這樣突兀地死去？他又怎麼會無數次地對着自己那個同樣有着緣關係的兒，說出那麼多殘忍的話，做出那麼多殘忍的事，讓一個人在外面流離失所那麼多日子？

那麼多年，他究竟做了什麼？

蘇家的生意，都是父親在勞着，自己只是管理着蘇氏的一個小公司。因爲他原本對這些就沒有興趣，或者說是沒有能力，這幾日票大跌，公司了很嚴重的影響，他不知道該怎樣駁回局面，聽着東們的質問，竟然也是無話可說。

所以，他這麼多年只是做了一個花花公子，到現在，也是一個年紀大的花花公子。他既負不起對人的責任，又負不起對公司的責任……

蘇清源雙手捧住了臉，煩躁像爬山虎一樣纏繞在心頭，無法呼吸。

“蘇先生。”輕輕的聲，“你一個晚上沒有休息了，趕快去洗把臉吃個早飯，好好睡一覺吧！蘇老爺子這裡……”

“這裡我來看着……清源，你快去休息吧！”繆青禾在他側蹲下子，“對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心不好還跟你無理取鬧。對不起清源，我太不懂事了。你……原諒我好嗎？”

蘇清源從掌心之中擡起頭來，看到的就是繆青禾淚水盈盈的眼，咬了咬脣：“其實這段日子，我也很難。心雨纔出院，響雨緒不好，現在爸爸又……我也是太煩躁了，纔會這樣……你還跟我生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我知道。”蘇清源輕嘆了一聲，雙手包裹住繆青禾的掌心，“這種時候，大家心都不好。只希爸能早點好起來。”

“一定會的……”繆青禾了眼淚，“可是清源，你也要保重自己的啊……你整晚都沒有睡好，趕快去休息，好不好？”

蘇清源終是站起了，又轉頭看了病*上的老人一眼：“醫生什麼時候來？”

“蘇先生，醫生過半個小時就到了。”冷子晴畢恭畢敬地回答着，繆青禾挽着蘇清源到了門邊，轉頭的時候，兩人眼神默契地匯了一下。

昨天開始忽然暈倒，送去醫院做過全檢查並沒有查出什麼，又送回來，請私人醫生檢查，都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是沒有問題，因爲真正的問題，現在纔會開始出現。

醫院裡的檢查，只是障眼法，而那些食中的致毒含量，只是讓人覺得渾乏力，卻沒有辦法檢測出來。要用的辦法，並不是這個。

冷子晴勾了勾角，走到病*旁邊，彎下子：“蘇老爺子，我是冷子晴。我說話，你能聽得到嗎？”

“……”

“聽不到是嗎？……可是，是時候醒了，昨天暈倒了一天，大家都很擔心你呢！”冷子晴笑了笑，手移開蘇木森頭上的枕頭時，手上的銀針也扎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