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子晴氣得瞪大眼睛，繆仁勾了勾角，冷笑道，“乖乖地在這裡等，現在我們是一繩子上的螞蚱，可是一對亡命鴛鴦呢！”

***

夜，沉寂，星子寂寥。

對誰來說，都是一個特別的夜晚，又有誰，能安然夢？

霍行琛心疼地抱著自己的妻子，經歷了那麼多，都是常人難以承的。一個長之中都是順境的人，要善良樂觀很容易；可是一個長之中一路荊棘的人，能善良，那就真的是善良了。

“所有的事都已經畫上了句號，雖然並不是很完，但至蘇老先生跟唐非離都醒了。語輕，你做得很好。”

唐語輕輕輕嘆了口氣，擡起眸子：“那是因爲有你，一直有你。行琛，謝謝你……”

“傻瓜，夫妻之間，怎麼需要言謝呢？”霍行琛著的秀髮，“我只是覺得，你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答應我，這之後的事，都不要再理會了。真相都已經大白了，繆青禾會有的報應，媽在天上看著……也會安心了。”

“嗯。”

“唐非離的況跟我哥有點像，我已經聯繫好國那邊，過幾天就送他過去接康復訓練。如果你覺得不放心，也可以跟著過去，順便散散心。”

“嗯。”

“真乖。”霍行琛低頭親了親人的脣，“好了，別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影響心，生活要往前走，不可能朝後退。語輕，你雖然失去了很多，可是你還有我，還有小糯米，還有優優……你的人生，還是完整的。”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唐語輕眨了眨眼，把頭埋進了男人懷裡，“天底下的人羨慕我都來不及，我知道自己很幸福。謝謝你，老公。”

極力控制，淚水還是忍不住往下流。那是的淚水，也是幸福的淚水。知道，這個男人給了幾乎整個世界，如果沒有他，的未來，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

桂花樹下，花香濃郁。蘇心雨和蘇響雨僵地站著，這個位置離著那個房間不遠，可以聽到裡面的慘聲。

蘇家，那是有家規的，雖然基本沒怎麼執行過。

但是繆青禾，犯下的是大罪，皮鞭的力道，應該很重吧？想求，可是問誰呢？們兩個，連蘇家的小姐都不是了，又有什麼資格什麼權力發號施令？

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真的不太好。

沒有了母親，也沒有了父親……說，那個曾經爲舅舅的男人，竟是們的生父？這樣匪夷所思的，是在拍電視嗎？怎麼能那麼離譜，兩人沒有緣關係，是這樣嗎？

不知道應該恨誰，怪誰。蘇清源不要們，那也是應該的，有哪個男人會大肚到這種地步呢？繆仁呢？早就聽媽媽說過，繆仁是繆家最不得*的。大家族就是這個樣子，不得*了，那就什麼都不是啊……現在他揹負著罪，哪裡還有時間管自己的親生兒？

所以，們了孤兒了，是嗎？

忽然想到了幾年前那個夜晚，看著唐語輕絕蒼白的樣子，那種淋漓盡致的痛快。

現在，歷史在重演，只是們，比唐語輕還要慘。唐語輕有秦優優，有霍行琛，有蘇家，還有麼多那麼多的幸運，可是們……有什麼呢？

養尊優慣了的人，還能怎麼生活？沒有了蘇家這棵大樹，們還能怎麼活？

幸而，兩個人都不是蘇家的孩子，否則只剩一個，那另外一個，可怎麼活？

房間裡的聲音漸漸停止，變了哭聲。蘇響雨咬著脣，看著蘇心雨：“怎麼辦？我們怎麼辦？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事實會是這樣？”

蘇心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要問去問媽，爲什麼要讓我們變這樣？變得這麼可悲？如果離開了蘇家，我們能做什麼？可是不離開，我們又憑什麼在這裡生活？拿什麼臉去面對爸爸和爺爺？”

“真的不是做夢嗎？我真想這是一場夢。夢醒過來之後，什麼都還在……爸爸還在，媽媽還在，爺爺還在……沒有唐語輕，沒有霍行琛，沒有這些謀……”

蘇響雨說著，捂著臉大聲哭起來。生平第一次，到了這樣痛苦的滋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

晨起，又是一個豔天。

看似平靜的早晨、

下人們早早地準備好了早飯，昨天繆青禾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海城，蘇老爺子死而復生，大家都激雀躍。任誰都無法想象，那個尊貴的夫人竟會做出這樣下作的事來。

任誰也都無法想象，那個從來都不願意蘇家門的蘇家真正大小姐，竟然有如此力挽狂瀾的力量。

真真是讓人佩服。

唐語輕走出房間，就看到管家恭恭敬敬地在門前：“大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用餐了。”

唐語輕笑著點點頭，管家眨了眨眼，一下子跪下來。唐語輕大驚，扶起管家的子：“你這是……”

“大小姐，謝謝你救了我家老爺子，謝謝！”他說著便磕了三個響頭，“如果不是您，蘇家一定完了。我跟著老爺子那麼多年，原本過了頭七，夫人就讓我走人了……謝謝，謝謝！”

“快起來吧！”唐語輕扶起他的子，“是爺爺福大命大，命不該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會長命百歲的。”

“託小姐的口福。”管家恭恭敬敬地又鞠了個躬，唐語輕笑了笑，轉頭的位置，正看到蘇響雨和蘇心雨走下樓來，每個人手裡都拉著一個行李箱。

蘇響雨瞇了瞇眼睛，看著唐語輕，真是人冷暖，世態炎涼。走過幾個下人，看到們都是異樣的眼神，連個招呼都不打一下。

蘇響雨加快了腳步，走到唐語輕面前。

看著，也看著。

任何時候的唐語輕，目總能淡然；還記得唐淺薇死後，笑著攔住：“爸爸說，要你搬到蘇家來住。”

看了一眼，冷然無波，便走開了。

“開心了吧？”蘇響雨笑了笑，“我也跟你一樣，不……是比你更慘。我沒有了媽媽，也沒有了爸爸，從此之後，可能就要開始流浪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著你搖尾乞憐的，我不會乞求著留下，我會生活得很好。”

“離開了蘇家，你確定能生活得很好嗎？”唐語輕淺淺勾脣，“我倒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樣意氣用事。在一起生活得久了，都會有的，爸爸對你們，那是真的關心。你留下來，我沒意見。”

“行了！這種時候就別在這裡裝好人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心裡樂開了花吧？拔掉我這眼中釘中刺，心好到，是不是？”

唐語輕瞇了瞇眼：“跟我不太有關係的人，一般也不太容易影響到我的心。你走或是留，那都是你的事，你自己決定，不用跟我代。”

“……”蘇響雨看著的背影，恨恨地咬脣。

“心雨，我們走！”拉著行李加快腳步，每走一步，心裡都痛一分。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終究要離開了，以後，再也沒有家……

“就這樣讓們走嗎?”唐語輕轉過來，看著站在背後的蘇清源，不過是一個晚上，他就好像蒼老了許多，整個人也憔悴不堪。

“……”

“說到底，們也是無辜的。不用顧及我的，你虧欠我的，已經還不了，就別再虧欠別人了。繆青禾說，離開蘇家，們可能會沒命。繆家……應該也是冷酷到沒有親的，如果你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再有什麼憾，至找人先看著們。背井離鄉的覺，養尊優慣了的小姐，恐怕不能承。”

“語輕，對不起……”

“我說了很多遍，對不起三個字，太蒼白無力，說了也是白說。我現在只希，你能照顧好爺爺，哥哥我會照顧，醫生說了，況好的話，三個月，他能恢復正常。”

“那……”蘇清源有些張地看著，“你要離開這裡嗎？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一個父親，也不敢要求你什麼，但是，能給我一個機會嗎？蘇家……也需要你。”

“要離開的。”唐語輕笑了笑，“這裡，我終究還是無法把它當家。哥哥如果康復，我會盡我所能勸他回到蘇家，他比我寬厚仁慈，也很聰明，如果能經商的話，應該也是好的料子。希你……能好好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