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緩和了半秒后再次陷曖昧。

葉奚用手攏住領，沒好氣地瞪他：「看什麼，不知道迴避一下？」

男人低笑。

秦忱泛著澤的眸子慢慢移開，角暈開淺淡的弧度：「該看的都看過，捂那麼也掩蓋不了曾經坦誠相見的事實。」

：「……」

時間已不早，秦忱不再逗，掏出手機轉往外走：「在裡面待著，我去讓人重新拿套服裝過來。」

恰好此時小棠拿著劇本回來，與秦忱在門口打了個照面。

「秦導。」

男人正在打電話，眼神示意先等下。

小助理規規矩矩站在原地，靜待大導演的指示。

簡單幾句說完，秦忱掐斷電話看向小棠：「你守在這裡，等會兒向城會送服過來，換好就讓葉奚去片場。」

送服？

小棠還懵著神，再轉過頭去男人已經只留下一道疏冷的背影。

向城辦事效率很高，前後不過五分鐘就送來了戲服。

休息棚里，小棠拿著換下的服左看右看吐槽：「姐，這劇組道服的質量不咋地啊，扣子都不牢實。」

葉奚系好最後一顆紐扣，掃了那邊一眼：「再牢實也經不住暴力摧殘。」

「嗯？什麼暴力？」

葉奚沒接話，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兩點半開始，還有十五分鐘。

上午錯過了開機儀式，拍攝總不能又是最後一個到。

即便事出有因，但剛來某人的地盤就砸了自己招牌，葉奚心裡多有些失落和慚愧。

到了片場，周邊景布置差不多已經就緒。

幾個生面孔的新人聚在一起聊天，見葉奚朝這邊走來，紛紛跟打招呼。

「葉奚姐來啦。」

「葉奚姐好漂亮。」

吃人短，中午那頓飯確實拉近了不距離，但畢竟是初次接，不難聽出們聲音里還是帶了些生拘謹。

葉奚臉上掛著笑，從旁邊經過時挨個點頭回應，字句不多，以這種咖位算得上平易近人了。

新人見前輩這麼好相，無形間也緩和了不開拍前的張。

下午原本艷的天氣慢慢沉下來，倒是有些應景。

第一場戲是主角穿著蓑腳踩淤泥水窪去給修渠的父親送飯，中途遇到同村人，說渠道那邊洪水決堤正在搶修，因擔心父親不顧勸阻的跑過去，途中差點遇到危險。

拍攝前葉奚大致瞟了眼劇本，簡單的人鏡頭，對來說不用刻意拿，緒釋放得，基本一條就過了。

聽到一道悉的男聲傳來示意過的時候，從泥坑裡出來，小棠趕拿著巾上來替臉上的水珠，暗暗對豎起拇指。

對上助理崇拜的眼神葉奚笑了笑，邊著頭髮邊向監視那邊。

不遠幾個工作人員圍了上去，副導偏頭朝坐在中間的秦忱說著什麼。男人沒說話，眼睛聚焦在影帶上，似乎正在看回放。

沉默間，助理突然冒出一句：「我剛剛路過時，聽到楊副導說你演技很好。」

葉奚挑了挑眉，未作反應。

小棠見此嘿嘿一笑，又特意補充道：「然後我就看見秦導點了下頭，應該是贊同的意思。」

話音一落，神幽幽的目掃過來。

小棠連忙發誓：「是真的啊姐，絕對沒騙你。」

有時候人的心理就是奇怪。

出道三年拍了無數場戲，演技發揮的如何葉奚自己比誰都清楚。

之前在金三角拍《戎裝》，面對馮導那樣的厲害人尚且可以做到淡定如水。

但偏偏剛才不經意一瞥，發現秦大導演看回放時臉上沒什麼表，竟有些忐忑。

所以，特別想知道，在秦某人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下面兩場是配角的戲，趁此空檔葉奚裹著巾去旁邊坐會兒。

助理遞來一杯熱飲：「姐，潤潤嚨。」

葉奚就著吸管喝了兩口，沒敢喝太多，不然穿著道服等會兒不方便上廁所。

那邊拍攝已經開始，是一場略有爭執的對手戲，兩個演員都是新人，可能經驗欠缺，才剛說完一句臺詞就被喊了停。

空氣片刻的靜滯。

兩小姑娘略顯張地朝某方向看去，線灰濛中，坐在監視旁的秦忱面無表，眼神平淡不知喜怒。

怔神間，旁邊的楊副導開了口，給兩人指導了幾句，便又重新開始。

第二場前面還比較順利，只是中途配合肢作的時候，對面孩子一句話都沒說完，最後兩個詞生生卡住。

楊序皺眉沖兩人發問：「拍攝前到底看沒看劇本？」

這樣的低級錯誤，在秦忱的片場可謂史無前例。

全場紛紛吸了口氣，重來。

這次無疑更令人窒息。

還是同一個孩子，同一句話仍舊講不利索，不止是張，很明顯就是下去本沒做功課。

坐在不遠的葉奚心裡泛涼，覺片場氣驟降，所有人都不敢呼吸一樣。

為旁觀者，當事人的那種力倒是會不了。

但是就有種被現場過度靜謐的氣氛，得不過氣的覺。

屏息間，嘭的一聲劇本摔下，包括葉奚在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識偏頭看去。

監視前的秦忱起，吩咐人：「換場，葉奚的鏡頭。」

被點名的葉奚神微滯，剛想起來又坐回去，等著化妝師過來給補妝。

前後兩分鐘，補完妝葉奚抿著款款走了過去。

呆愣在旁的助理冷不丁回過神，咽了口唾沫，擔憂地看著自家神踏進片場，哦不……是修羅場。

接下來幾場意料之中的順暢，楊序不著痕跡鬆了口氣，轉頭去看旁人的臉，果然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關鍵時刻，還得神鎮場啊。

從前對葉奚的了解，也僅限從同行口中得知，上至導演下至合作過的演員，對其無不稱讚有佳。

這次有機會親睹，連續幾場下來，楊序不得不承認，不愧是斬獲兩屆金棕獎的葉神，無論演技還是緒染力，真是沒得話說。

最後一場夜戲拍完已是深夜九點，期間沒有休息，葉奚飢腸轆轆接過助理買來的茶，忍著胃部的不適強行喝了幾口。

這個時間點，待戲的演員零星無幾，葉奚用手攏了攏上的外套，順道過去給楊序打完招呼，便借著朦朧夜離開了片場。

司機把車停得遠，和助理迎著夜風站在外圍的一塊空地上等，片刻後傳來腳步聲，沉穩有力，不疾不徐，似乎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誰。

－－－－－－題外話－－－－－－

採訪下神：第一次拍秦導的戲覺如何？

葉奚眼神涼涼：「無。」

秦某人：是麼，之前不是說要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