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舅舅繳完費上來，恰好與葉奚兩人在病房外打了照面。

小棠介紹說們是以前公司里的同事，偶然得知宋音生病，特意過來探。

因為沒摘口罩，加之葉奚適時轉移話題，主問起宋音的病，對方心裡裝著事，雖然覺得眼，卻也沒作多想。

在走廊找了椅子坐下，舅舅朝病房方向看了眼，長長嘆出口氣，然後便跟們聊起了宋音的況。

誠如葉奚在網上所查到的那樣，在耳癌發病的早期，並非全無癥狀。

近兩年來，宋音在學校時有左耳發炎的現象，輕則紅腫痛，重則牽扯到左邊半張臉麻木失去知覺。

大學四年宋音一直勤工儉學，不想再給舅舅增加經濟負擔，於是每次發作都只當普通的中耳炎，去藥店拿些緩解炎癥的葯就草草了事，不曾想一拖再拖，拖到現在這般地步。

舅舅一說起此事，整個人就全然陷深深的愧疚中。

左耳先天失聰往往潛藏著病理患，他後悔自己沒有考慮周全，早早地將宋音帶去醫院做檢篩查。

其實一般尋常人家，很難做到每年一檢，何況宋音小時候並未出現過類似的癥狀，就更加不可能讓人往壞的方面想。

葉奚聽完很不是滋味，默住好一陣，啞著嗓子勉強寬了對方幾句，便起離開。

出了住院大樓，遠夕已經斜斜灑向臺階。

昏黃餘暉里，葉奚步履緩慢地朝停車場走，走著走著，輕輕轉過頭囑咐助理：「過兩天從我賬戶提三十萬送到醫院來，就跟舅舅說，是公司之前替員工購買的大病救助保險。」

三十萬。

小棠怔了怔，不解道：「姐，咱們做善事，為什麼不留個名啊。」

葉奚沒說話，默默拉開車門上去。

如果有錢就可以治好宋音的病，幾十萬幾百萬算什麼，可很多時候，錢，買不來生命。

後面幾天，葉奚各方探尋，找秦忱還有邊認識的朋友幫忙，聯繫到國好幾個耳癌方面知名的專家。

他們看完宋音的病歷與現階段治療方案，幾乎給出的是同一個答案。

京州中心醫院的醫資水平，在全球都已能算得上是較為頂尖，目前的手方案已為最佳，但功率仍舊不到百分之三十。

不足百分之三十，這也是舅舅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同意宋音做手的原因。

之後葉奚每隔幾天就會去醫院探宋音，看著小姑娘一天天的消瘦，每次痛到面頰失去，還要強忍著笑臉安，讓不要難過，就算真的離開，也並不是壞事，至可以去天堂找親生父母團聚。

葉奚想象不到，一個生命瀕臨絕境的人，在笑著說出此番話時，究竟對這個世界，還能心存幾分留和希。

可是不管怎樣，舅舅不願放棄，葉奚同樣不肯。

……

持續一個星期的霾，總算在戛納方公布圍名單的這天，讓整個生活恢復了些鮮明的彩。

當晚，方分作不同時間段，相繼放出不同單元的提名名單。

在看到主競賽單元出現《夜鶯》的名字時，網上已經先劇組人員一步提前暴了起來。

葉奚一進微博，有關戛納提名的新聞，就鋪天蓋地推送到了導航欄。

還沒來得及仔細瀏覽，陳楚河的報喜電話便一陣接著一陣響起。

然而前腳剛撂下陳導的電話，下刻屏幕又再一次的亮起。

無法，葉奚看著忙碌不停的手機，只好拿起遙控關掉電視，整暇以待地坐到沙發上，按下接聽鍵，逐個迎接來自圈好友四面八方的恭喜與祝賀。

一小時后，手機總算空閑下來，葉奚才慢悠悠點進相關話題，發現評論區已經被網友們激而狂躁的熱給淹沒。

主競賽單元往往名額有限，影片能這個版塊，說明最終能獲獎的機會很大。

大多數網友都說這次選劇本有眼，算是向轉型之路邁出了功一步，奚們更是興的手舞足蹈，紛紛期待自家神可以在電影節上再度大放彩。

其實只要《夜鶯》能提名，能不能細化到個人獎項，葉奚倒覺得無所謂。

至證明之前的努力與付出沒有白費，對於今後演藝的方向，的選擇是對的。

況且，未來道阻且長，能在這個年紀擁有一個良好的開端，就已經遠遠足夠了。

當晚為了慶祝《夜鶯》提名，秦導特意提前一小時收工回來，瞧見他手裡拿著兩瓶香檳，葉奚挑了挑眉：「這麼隆重？」

秦忱換好鞋走過來，大手的頭髮：「允許你今晚喝一杯。」

「一杯可以呀。」葉奚眼裡冒著星。

自打上次從米蘭回來，已經戒酒大半個月了，雖然平時不酗酒吧，可偶爾看到別人喝，心裡還是有些發。

開心不過幾秒，卻見大導演從柜子里，拿出一隻口徑不到四厘米的玻璃杯。

「你用這個。」

：……

葉奚瞇眼：「家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小的杯子，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道組的，前幾天看它可，覺得很適合你，就拿回來。」

？？

秦忱將香檳和酒杯擱到餐桌上，挽著袖子去廚房準備夜宵，沙發上的人見狀滿臉愁容。

又要吃啊。

過幾天便要出席金棕頒獎典禮，屆時不得要穿禮服走紅毯，掀起上厚厚的，自己了一圈的小肚子，陷掙扎。

此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又有靜，葉奚以為還是戛納提名的新聞，誰知劃開屏幕，導航欄上的推送題目卻是#《夜鶯》提名戛納，秦忱發文祝賀#

大導演發文了？

半信半疑地點進去，驚喜地發現秦導真的用個人賬號發了微博。

前面是祝賀的文字，然後在末尾@《夜鶯》全劇組，還有.......等等！

葉奚睜大了眼睛，還特意，單、獨、@？

「秦導！」抄起手機一路跑向廚房。

男人正站在灶前煮麵條，見風風火火的進來，手機湊到他眼前。

「你，你幹嘛要單獨@我，下面評論區都炸了。」

秦忱淡淡掃了一眼，故作詫異：「我沒印象，可能當時手。」

「……」嗚嗚什麼手，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葉奚用拳頭捶他。

秦忱笑著把人抱住，安道：「好了好了，不怕，馬上就公開了。」

睡前，葉奚蝸居在大導演的懷裡，問他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公開。

某人沉思片刻：「睡照。」

睡……？？

吸了口氣：「誰的。」

「咱倆一起的。」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