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主角頒完，晚會的重頭戲幾乎已經過了大半，接下來再有幾個零零碎碎的獎項結束，很快就散了場。

葉奚離了席便裹上羽絨服取暖，後臺還有個獲獎人的採訪專區，秦忱跟他劇組的人聊完幾句就過來，牽著一起往採訪區走。

兩人一出現，不遠的記者就熱主地圍了上來。

大導演之前在臺上的一番獲獎言，早已傳播的全網盡知，現在微博炸開鍋，會場外面更是不知從哪兒湧出了大量野娛記蹲守。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趁著這會兒場還算相安無事，他們得抓時間，多從兩位口中問到一些有熱度和價值的東西。

起初大家都還算規矩，一直圍繞著葉奚不久前所參演的電影《夜鶯》提名戛納的事，還有秦忱那邊近期新戲拍攝況進行提問，但到了最後，問著問著，就開始往兩人的紅私事上扯。

有記者笑問：「秦導這次藉著獲獎機會公開表白神，是蓄謀已久呢，還是臨時起意？」

問題拋出，其他記者跟著一起笑開，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出，雖然會八卦，但整素質還算可以。

葉奚清眸微轉，其實也好奇。

他一直說要找個契機，的理解是，應該會在某次公眾場合不小心被拍到，然後大導演發文澄清並暗示兩人在一起。

沒想到，猜來猜去，唯獨掉他會選擇在這樣一個萬眾矚目的高時刻，以如此正式而嚴肅的形式公開兩人的關係。

十幾雙眼睛翹首以盼，秦某人一改平日高冷之姿，此時面對鏡頭，整個人氣場收斂了不，但語氣仍舊稍顯冷淡。

他說：「這不是第一次對表白，算不上蓄謀，更不是臨時起意。」

記者們聽后恍然大悟，原來這兩人真的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強悍啊秦導，藏得這麼深。

鏡頭未及的地方，秦忱垂在側的掌心裏，還裹著朋友乎乎的小手，說出一番話來，讓記者們直呼秦導好浪漫。

接著話筒又轉向葉奚：「那神可以講一講，秦導第一次向你表白時的場景嗎？」

第一次表白……

大概要追溯到許多年前了，這，不能說吧。

葉奚偏頭看向男人，眼神里暗含著徵詢意味，要不要說？說出來不就暴兩人以前的事了？

此一幕落在記者們眼裏，儼然了像是神在向秦導求助。

大家識趣地將問題再次丟給大導演：「秦導，能說說嗎？」

秦忱眼角掛著淺淡笑意，寵溺的目從臉上收回，面向鏡頭：「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記者們不貪心，紛紛保證：「行，最後一個。」

大導演略作沉思，似在回憶。

靜默須臾后，眾人聽他緩緩開口：「有一次，我帶劇組去學校取景，正好騎單車路過，不小心掉進了湖裏。」

？？

掉進湖裏！

「那，然後呢。」

秦忱牽住邊人的手，撥開記者群往外走：「這是第三個問題。」

眾人：……

他們這是，被耍了？

不過，僅僅剛才一句，所包含的信息量足夠讓一幫人興。

學校，取景，單車，湖裏。

記者們連忙拿出手機搜索，葉奚的母校，京大？又接著搜秦導哪部電影是在京大取的景。

看到結果，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京大取景的那部電影，七年前就已經上映，算是秦導的第一部作品。

眾人面面相覷，從各自眼神里得到一個共同信息。

驚天大瓜！神口中的瘋狗，果真就是秦導！！

恐怕此時，沒有人去計較，好好的一個人騎著單車路過，為什麼會突然掉進了湖裏。

而提及當年糗事，葉奚對某導演是又又恨。

那年剛邁大學，開學后一個周末，從圖書館回宿舍的路上，偶然看到劇組正在拍攝取景。

彼時垂涎某人已快大半年，那天他穿著一白襯衫，整個人纖塵不染地立在湖邊的監視前，指導新人演員如何把握緒與角心理。

葉奚一路看著看著便不由了迷，全副心思幾乎都放在了那道修長背影上，以至於沒瞧清前面的路障，自行車一下子撞上拐個彎，就拐進了旁邊湖裏。

後面發生的事，毫無疑問就是老套的英雄救橋段。

等在校醫務室醒來，校醫告訴：「幸好你男朋友及時替你做了急救措施，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葉奚當時腦袋有些懵，下意識問：「什麼急救措施。」怎麼一點印象也無。

校醫扔出一句：「人工呼吸。」

？？

後來換了乾淨的服，去找救命恩人道謝。

屆時秦忱就靠在湖邊那棵斑駁的梧桐樹下，一雙溫和又灼人的眼睛，靜靜看著：「剛剛校醫說我是你的誰。」

葉奚凝思一陣，嘀咕道：「他誤會了，以為你是我男朋友。」

「那你怎麼想。」

什麼？

秦忱長邁過去，停在面前，目靜然落下，深深鎖住的眼睛，認真地問了一遍：「我以男朋友的份，把自己送給你，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

：……

葉奚，要不要？

在一起后，他時常會用這句來逗。

回想過往一幕幕，葉奚總是慨天意弄人，明明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學生，到底各自出於什麼機，就不明不白勾搭到一起了呢。

沒道理。

走到場的門口，一眼出去，外面全是蹲守著麻麻的娛樂記者。

這些人不同於剛才那幫，要是被他們圍住，一時半會兒想要可就難了。

但是整個會場除了這裏，似乎也沒有其他出口。

秦忱抬腕看了眼時間，已過凌晨，偏頭問：「困了沒。」

葉奚點頭：「困。」

男人頭髮，溫和一笑，帶著繼續往外走。

「等會兒被攔怎麼辦。」

「有我在，他們不敢太過分。」

哦，說的是。

踏出大廳門口，兩人出現在眾娛記的視線里，意料之中，臺階下方瞬間如群的野蜂哄擁而來。

一個個舉著錄音筆開始嘰嘰喳喳的提問，吵得人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