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你在這陪著鄰家哥哥,我看能不能租輛車。」林微微見漂亮小書生走兩步腳發,還咬牙撐,便做了決定。
胖丫頭終於靠譜了一回……江陌寒皺皺眉,提醒:「方向反了!」
林微微道:「我知道,我想去那邊買點東西的……」
到大車店租了一輛牛車,林微微把小書生先扶上去,又單手拎起二百多斤的竹筐,另一手將小二娃拎到小書生邊坐好,自己跟車把式坐在一起,跟他學趕車。
小二娃跟鄰居小哥哥大眼瞪小眼。他打開手中的油紙包,了一顆糖塞到了里——好甜啊!小傢伙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江陌寒看了一眼竹筐里的糧食,又低頭看著林二娃手中的糖。林家只靠黃氏拉扯四個孩子,況比他家還不如,怎麼捨得買這麼多細糧,還給孩子買糖吃?
前世這個時候,傻二妮兒已經死了,黃氏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林子言輟學。二娃被一個外鄉人買走,賣的銀子給黃氏看病……
後來,心中唯一的溫暖消失后,他離開了這個傷心地,汲汲營營地往上爬,再也沒有林家的消息了!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林二妮兒沒死,還不傻了?
小二娃滋滋的,原來這就是糖的滋味啊,真好吃!二姐真好,給二娃買這麼好吃的糖!
見江陌寒一直盯著他手中的糖,雖然極為不舍,他還是從紙包里了一顆,塞進江陌寒的口中:「陌寒哥哥,吃了糖你的頭就不疼了!二姐給我買的,可甜可甜了!」
因為想東西太專註,猝不及防之下,江陌寒裏被塞了一個糖塊。他皺了皺眉,想吐出來,可看到小二娃純真的笑臉,和希他誇糖好吃的表,他竟然不忍打擊這純粹的好。
糖,是最便宜的麥芽糖,甜津津、黏糊糊,口並不好。可不吃甜食的他,竟然覺得這糖能甜到人的心裏……
這一世,母親未去世,他尚未沉淪,還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喝不喝?」一個裝滿清水的竹筒,遞到了他的面前。
江陌寒盯著竹筒看了好一會兒,才出修長的手,接住竹筒,送到邊喝了幾口。突然,頭一陣眩暈,他「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他的意識漸漸散去,在失去知覺的前一秒,看到了一張關心的胖臉……
林微微在他歪道在車板上的一瞬間,扶住了他的肩膀,手輕輕托著他的後頸,把他的腦袋偏過去,枕在的上。
「二姐,陌寒哥哥他……」小二娃擔心地看著江陌寒。
「沒事,只是暈過去了。」林微微小心地托著他的腦袋,盡量減輕牛車行進造的顛簸。
趕車的大叔有些不高興:「不會死在我的車上吧?我的車上要是死了人,以後還有誰肯租我的車?你們下去吧,車費退給你們,我不拉了!」
「大叔,他只不過是……暈車,對,是暈車而已,一會就醒了,不會死人的!」林微微竭力解釋著。
趕車大叔看了一眼年輕書生頭上的傷口,慘白的臉,瘦弱的……覺隨時都有斷氣的危險,他停下了牛車,掏出一串銅錢:「錢還給你,我不拉了!」
本來十里又遠又偏,他這一趟是不想拉的,看在林微微出了一百文的高價上,他勉為其難走這麼一遭。誰知道,竟然如此晦氣,拉了個快死的傷員。干他們這一行,最忌諱拉死人的,要讓人知道了,以後生意可沒法幹了!
林微微好說歹說,趕車大叔就是不願意拉他們。最後,林微微妥協道:「大叔,你只幫我拉弟弟和那個大筐,錢一文不,行不?」
趕車大叔表示,只要別讓他拉重傷快死的人,什麼都好商量。無奈之下,林微微只好將人背在了背上。
就這樣,一路把人背回十里。背上的重量對來說,不值一提。背著一個大男人,速度竟然不比牛車慢,趕車大叔驚訝地時不時拿眼睛掃一眼。
牛車停在了林家家門口,小二娃從車上跳下來,去敲隔壁馮娘子的門。趕車的大叔,想替們把竹筐搬下來,一用力——居然紋不。他明明記得胖小子單手就拎上去的呀!難怪背了一個人,走了幾十里路,都不帶氣的。誰家好小子,力氣真不小!
馮娘子從院子裏出來,一愣之下才認出二妮兒背上的人是兒子。怎麼回事?不是今早才回的鎮上嗎?怎麼鼻青臉腫地被背回來,額頭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傷口……
「怎麼了,這是?」馮娘子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微微對道:「馮姨別急,你兒子只是暈過去了……他後腦勺上的傷口危險的,您去請梁大夫,我把人給你背進去!」
恰在這時候,背上的江陌寒,聽到母親的聲音,緩緩地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個永遠停留在記憶出的容——秀麗的五,略帶憔悴的臉,瘦弱的軀……就是這麼弱的子,在世中將他艱難地養育人,並且要強地讓他讀書習字考功名……
江陌寒深深地看著養育了他十幾年的母親,眼睛一眨也不捨得眨,生怕他一眨眼,母親就不見了!
小時候的記憶早已經模糊,只剩下逃難、欺凌、辱罵和驅趕。每當他被別的孩子罵「沒爹的野孩子」「有娘生沒爹養」「小乞丐」的時候,母親總是用弱的,為他承起這一切謾罵,為他心中唯一的溫暖。
真好!他心中的火種沒有熄滅,他的溫暖依然還在……
「這孩子,不認得娘了?怎麼不說話呀?笑……都傷這樣了,還笑得出來?莫不是摔傻了吧?」馮娘子急得快哭了。
林微微忙安道:「應該是意識還沒完全蘇醒,馮姨,你快去請大夫來給他看看吧!」
江陌寒的目一直盯著馮娘子,直到的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放我下來!」他停頓了一下,剛剛重生回來,他一時難以改掉上位者頤指氣使的口吻。以後要注意,不能在別人面前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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