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林把沈天舒提出的幾點記在自己的本子上,說回家會再仔細琢磨琢磨,然后便告辭出去了。
進來回話道:“娘娘、世子爺、潼娘子,呂大夫已經在廂房候著了。”
厲子安點點頭道:“讓呂大夫進來吧。”
沈天舒先讓呂亭給瑞親王診脈,然后道:“上次已經跟呂大夫說過,王爺雖然轉醒,但其實脈象與之前并無太大差異,依舊是十分細。
“這正是肝腎虧,髓海空虛,脈瘀滯,心竅不利的表現。
“也正因此,所以王爺雖然醒了,卻無法說話和活,反應也比較遲緩,對記憶肯定也有一定的影響。
“這是我給王爺新開的方子,呂大夫看一下。
“其中何首烏、益智仁、黃都是補肝腎、益、以充髓海的。
“黃芪、太子參補脾氣,固后天以促先天。
“川穹、廣郁金、茺蔚子、丹參活行氣,化瘀通絡。
“石菖開竅醒腦。葛升清氣。五味子補益心腎,寧心安神。”
呂亭能聽懂沈天舒的意思,但如果沒有看過的方子,只憑他自己是萬萬擬定不出來的。
“潼娘子這方子用得著實妙,每一位藥都各司其職,各有功效,配伍得當,至至簡,真是讓人不服不行。”
呂亭夸完之后,又有些擔憂地問:“那在別院期間,若是王爺的病有何變化,該如何調整藥方?”
雖然有沈天舒的藥方做底子,但是用藥一事,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自問沒有本事可以對這張藥方進行調整,比起到時候出什麼岔子,他寧愿現在丟點臉面,徹底問清楚為好。
“王爺如今的況,與其他急癥不同,當年了外傷,又陷長時間的昏迷,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又留淤阻絡。
“因為病程已久,難以速效,所以既已辨證明確,就應守方。
“這便是所謂的‘驗不變法,效不更方,略事加減’罷了。”
“王爺這幾日吃的也一直是這張方子,我今日診脈發現沒有什麼不妥之,所以不用頻繁更改藥方。
“無論是好轉還是止步不前,只要病沒有惡化,就可以堅持繼續用這個方子。
“如果頭疼可以加延胡索、全蝎,失眠的話加棗仁、夜藤、生龍骨等,惡心嘔吐可加半夏、陳皮、澤瀉。脘腹作脹加佛手、大腹皮。便溏則加薏苡仁、茯苓。大便干結的話就用貞子、決明子。四肢浮腫的話加茯苓、澤瀉,若有悶痛的況則可以加瓜蔞殼、薤白、降香。
“其實就跟尋常的用藥規律都是一樣的,呂大夫不必張,若是實在有什麼拿不準的事,就讓王府的人回來給我送個信兒便是。”
聽了沈天舒的話,呂亭的確放松了不,然后就見對方拿出了針包。
“王爺的想要恢復,只靠按是不夠的。
“之前王爺沒有醒來的時候,不敢隨便針灸,如今人既然已經醒了,就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呂亭對沈天舒的針灸技可以說是垂涎已久,之前聽說教宋常林該如何按的時候,就羨慕不已。
如今一看終于到自己了,激的連自己即將要給瑞親王施針這件事兒都忘了張。
不過讓他略有些失的是,沈天舒并沒有拿出姜家祖傳的長針,而是取出了一套正常的針灸銀針。
不過轉念一想,長針是姜家唯一的不傳之,哪有那麼輕易就教授別人的道理。
而且說句實話,自打上次親眼看見沈天舒如何將長針探路瑞親王腦中的畫面,即便對方敢教,他恐怕也不敢學。
沒有點本事和強大的心理,還真是很難做到。
沈天舒已經取出了針灸用的銀針,一邊準備下針一邊對呂亭道:“需要在哪幾個位下針,我都已經整理出來寫清楚了,今日主要是跟呂大夫說一說施針的手法
“呂大夫應該聽說過,姜家的針灸之法重視因,著眼于調氣,正如《靈樞·刺節真邪》中講的:用針之類,在于調氣。或者也可以說是知調。
“尤其對于王爺這樣的況,雖是腦部傷,但如今已經影響到全各,如何調和就更為重要。
“這里面的兩個關鍵點,一是配,二便是手法。如何能夠氣至病所,手法十分關鍵。
“持針、定和進針都是基本功,想必呂大夫早已知,我就不細說了。
“主要跟您說說手押法。手押法指的是,針刺位的時候,用左手拇指切位附近,這樣能使位附近的氣散開,這樣針刺后就不會損傷榮衛。
“給王爺施針的時候必須輕切輕按,使正氣來復。”
沈天舒說話間已經將好幾銀針刺了位之中。
然后還讓呂亭出手來,在他手上展示了一下手押之法。
“呂大夫仔細會一下這個輕重,給王爺施針之時,掌握這個力度即可。”
進針的手法好學,呂亭行醫多年,稍加點撥就明白了。
但是如何能讓氣至病,則是需要有些悟的了。
“若是想讓針上傳,押手則該在針的下方,如果想讓針下傳遠端,則應押在針的上方,而若想讓針上下傳導擴散,押手則應該在針的旁邊。
“王爺如今虛弱,氣不足,所以得氣不易,傳導更難,所以必須要更加細心,小幅度的捻轉提,實在不行就靜以久留,以候氣至。
“但是這個久留也必須要掌握好一個度,倘若時間過久恐耗其氣,所以有些時候寧可不得氣,也勿留針過久。”
沈天舒說完,將手到呂亭面前道:“就我剛才說的那些,呂大夫來試試看。”
呂亭還整在忙著消化沈天舒剛才講的容,突然看到一只白皙纖長的手到自己面前,下意識地用左手握住,然后右手捻起一銀針。
但是還不等他考慮好該在何下針,就聽一直站在后面沒有說話的厲子安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呂亭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之后,嚇得立刻松開沈天舒的手,冷汗也立刻順著發忽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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