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太妃一行人離開之后,武昌府也是一天比一天熱,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宵小們也怕熱,城里的治安這幾日倒是出奇地好。
今天到喬碩銘當值,他帶著幾個手下正在城里巡邏。
“這鬼天氣,難怪瑞親王府的人要出城避暑,今年著實比去年熱多了。”
“可不是麼!要不怎麼說,還是有錢人會呢!我若是有那麼多錢,我也上外頭住著去。”
“那你可想吧,下輩子都夠嗆!”
“嘿,你小子找揍是不是,我這輩子不行我認了,怎麼下輩子都夠嗆呢!”
聽著后幾個差役說笑的聲音,喬碩銘并沒有厲聲制止,而是道:“大家都打起神來,一會兒巡邏完了,我請大家去喝涼茶。”
一聽這話,幾個差役都高興地歡呼起來。
“還是喬頭最大方了!”
“來來來,咱們加快點腳步,早點巡邏完了,早點去喝涼茶。”
說話間,眾人已經到了要巡邏的最后一片街區。
這里是整個武昌府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大白天沒有客人,看起來不免有些蕭條。
喬碩銘一邊帶著人往里走,一邊用眼睛掃視著路兩邊的店面,看到什麼可疑的,便上去詢問幾句。
街上的人基本也都認識他,一路過去還收獲了不熱的招呼。
一條街從頭走到尾,并沒有什麼大問題,喬碩銘了把額頭的汗,正準備大家收隊去喝涼茶,眼角余卻忽然瞥到一個有些眼的影。
喬碩銘扭頭看去,那人卻一轉消失在二樓回廊的轉角。
他看了眼招牌,上面寫著品怡樓三個大字。
喬說明邁步走進大門,老鴇見狀立刻迎了上來:“哎喲,這不是喬爺嗎,今個兒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
跟在后面的差役立刻道:“瞎說什麼老不老的,我們喬頭還年輕著呢!”
“對對對,瞧我這個,真不會說話,喬爺和幾位差爺快請進,今兒個天實在太熱了,我人給幾位準備冰酸梅湯,喝了解解暑。”
一聽說有冰酸梅湯,幾個著急下班的差役立刻眉開眼笑,也不急著走了,心里還在贊嘆,喬碩銘真是會挑地方,進來就有免費的冰酸梅湯喝。
幾個人在大廳坐定,冰酸梅湯也很快就端上來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只有喬碩銘,手指搭在酸梅湯的碗沿兒上,眼睛卻在四逡巡。
老鴇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慌,忍不住隨著他的視線到看,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就在老鴇終于憋不住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喬碩銘終于開口問:“你們家也算是城里的老字號了,開了有十幾年了吧?”
老鴇被問得一頭霧水,點點頭說:“可不是嗎,眼瞅就要二十年了,這條街上,若論開得時間長短,我家排不上第一也得是前三了。”
“嗯,不錯。”喬碩銘敷衍地點點頭,又問,“既然開了這麼長時間,有些事兒就不用我多說了。”
老鴇實在不了地問:“喬爺,有什麼話您就直說,若是我們哪兒做的不對,我立刻他們改,您這說的我心里突突直跳。”
以為喬碩銘是故意過來找茬,想要點好,所以還給手下使了個眼,讓他們去準備幾兩銀子。
做這種皮生意,不得要跟府衙的差役打道,花點錢出點換個平安也算是常有的事兒了。
不料卻聽喬碩銘問:“你們店里最近可來了新人?人是哪來的?有賣契嗎?去府衙報備了嗎?”
老鴇一聽這話,臉登時一變。
最近店里還真來了幾個人,但們只是臨時待些天便走,為了省錢省事,沒有去府衙報備,更沒有什麼賣契。
可是喬碩銘是如何知道店里來人了?
老鴇想到這里,眼睛在幾個手下臉上掃了一圈,難不是店里出了鬼?把自己給出賣了?
“喬爺,其實是這麼回事兒。”老鴇不想惹禍上,立刻說,“是有個人,帶了幾個姑娘過來,說只在我這待兩三個月,賺到的錢跟我平分。
“我這正好還空著幾間屋子,想著反正空著也是浪費,倒不如給個人,順便也能賺點錢。
“因為說就待兩三個月便走,我一時懶,就沒去府衙報備,都是我不好,喬爺饒了我這回,以后絕對不敢了。”
喬碩銘卻若有所思地問:“你這個人是怎麼認識的?帶來的又都是什麼人?不會是拐來的良家婦吧?”
老鴇一聽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喬爺,這話可不敢說,我哪有那個膽子!我可都是看過們的賣契的!
“這人跟我認識有兩三年了,之前也帶人來過幾次,都是過兩三個月就走。做事倒是誠信,說好的五五分賬,給錢一直都很痛快,小來小去的也從不計較。
“所以這次過來,我也沒多想,就都照以前的慣例安排起來。”
老鴇說完有些擔心地問:“喬爺,這人該不會是拐子吧?但是看年紀輕輕的也不像呀!
“雖然每次帶的人都不一樣,可那些人都跟關系很好的樣子,平時有說有笑的,本也不像是被拐來強迫做這行的。”
喬碩銘一時間也有些理不清思緒,他之前登門搜查的時候,就覺得白姑娘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怪在哪里。
今天突然在這里看到白姑娘的丫鬟之一,那種怪異的覺再次襲來,以前真沒聽說過,還有這麼做皮生意的。
喬碩銘想了一下,對老鴇道:“今天這件事,你不要聲張出去,就當我們是進來喝酸梅湯的,那幾個人,你給我留神盯著點兒,有什麼風吹草不對勁兒的地方,立刻人來府衙告訴我。
“這件事十分要,但只要你沒有參與其中,跟我好好配合,就不會牽連到你。
“不過你可警醒著點兒,別走風聲給我打草驚蛇,聽見沒有?”
老鴇急忙保證道:“喬爺放心,這活兒我,保證給您辦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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