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並不存在。這是寫在異學課本上的容。

儘管它是華夏文明之象徵，從上古伏羲時期傳承至今，但有史可考以來，從來沒有過真龍的目擊記錄。

歷代修士在各地發掘出來的、疑似龍的蛻，

如鱗片、鹿角、龍鬚、龍鬣等，都被證明是其他異的部位。

因此前隋時期的學宮，就做出判斷，認為龍並不真實存在，而是遠古時期，各氏族圖騰相互兼并、融合的產，隨著時代發展漸漸變帝王的符瑞。

當然，這只是學宮的看法，並不妨礙民間依舊崇拜著龍的圖騰。

「學宮的主流觀點，仍是龍並不存在。不過，在這個理念之下，也有著多種不同的解釋。」

百學博士張諒微笑道：「有的博士從金石學的角度出發，認為龍在甲骨契文的書寫方法，和【電】、【雷】很像，保留了閃電的彎曲形狀，又將代表雷聲的符號，放在彎曲線條的終端，代表龍的口部。龍口向下，表示雨從龍口中傾瀉而下。

契文是距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當時的人們對於龍的認知肯定比我們更接近本源。

也許龍是一種棲息在雲端之上的異，與雷電同源，沒有實，只在特殊況下才能被人觀測到。

因此才有契文的寫法，後世才沒有找到任何龍的蛻。

另一種觀點則認為，龍曾經存在過，殷商時期還曾與人共居，只是隨著氣候變化，中原不再適宜其居住，所以舉族搬遷到無盡海之中。

證據則是殷商時期一些關於龍類遷徙的壁畫——那上面的龍大多有著翅膀，形態千奇百怪，既有蛇形，也有老虎形狀。

他們認為那才是龍的本貌。是因為龍族遷徙后，沒有了可參照樣本，所以後代的龍才趨於同一。

還有的學者認為龍雖然已經滅絕，但世間仍有許多帶有龍類統的異，比如虺、虯、螭、蛟、蟠、蜃等，以及緣更遠的鱷、恐鰲。」

張諒博士臉上浮現嚮往神，他研究了大半輩子的異，如果能見一見真龍，拿半年工資都願意。

「總之，一篇論文，三千到五千字。月末之前上。」

張諒代了課後作業，施施然收拾好書本，走出教室，留下唉聲嘆氣的學生們。

新學期課程的課業格外繁重，以前那種「上完一天課，閑來無事去城裡逛逛街、吃吃甜點、買買東西，最後一天寫完作業」的好生活，一去不復返了。

「要我說啊，」

厲緯收拾著課本，站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世上真的有龍。」

「你上次去平康坊，就被一條龍服務過是吧？」

楊域頭疼地了太，吐槽道：「這笑話還是我之前跟你說的，你能不能別了，或者最起碼給我點小費。」

「讀書人的事能麼？」

厲緯義正辭嚴道：「這領養代替購買。」

楊域翻白眼道：「那你順便把我這個月的作業領養了吧。」

「行啊，只要你敢。」

厲緯咧一笑，出潔白牙齒，比了個「贊」的手勢，自豪道：「只要我是個廢，就沒人能利用我。」

嘩啦。

李昂收拾著桌面上的課本文，念學道途學生做起作業要比其他人方便許多——因為可以一心多用，利用念力控制紙筆，同時寫好幾份。

正當他收拾書包的時候，教室前方傳來男生們的友善鬨笑聲，

竇馳、阿史德土門等人圍著裴靜，笑著拍他肩膀、輕錘他口，連聲道著恭喜之類的話語。

李昂一挑眉梢，問楊域道：「他們怎麼了？」

「裴靜有婚約了。」

何繁霜踏步走近，隨意說道：「方是清河崔氏小房的姑娘。」

「哇哦...」

楊域、厲緯張大了，雍宏忠忍不住多看了裴靜幾眼，李昂收拾書包的作也頓了一下。

清河崔氏源出於姜姓，是齊太公姜尚姜子牙的後裔，有全套族譜的那種，一直延續至今從未斷絕，

房支眾多，其中北魏太子舍人崔夤（迎娶了北魏文帝孫）的後代，號為清河小房，在天下閥閱之中最為煊赫，出過十幾任宰相。

而且因為一代代的對外聯姻、招攬賢婿，他們家的子不說才學如何，值就遠高於平均線。

去年學宮學流的時候，李昂就遠遠見過清河崔氏派過來的年輕一代們，不得不說確實樣貌驚艷。

「你們要是能搶在今年修到巡雲境，崔氏小房是沒機會了，但說不定有機會進一進崔氏大房的家門哦。」

邱楓看著幾個男生戲謔道。

這是前隋時期的典故，隋末時，擔任員外散騎侍郎的崔儦（高太守崔仲文之子，出自清河大房），門第高貴，才學無雙，看輕世人，曾在家門口題字，止沒讀過五千卷書籍者進門。

那時候的書還是以捲軸形式為多，文字量較，五千卷還不算特別誇張。

放在現在，五千本書的閱讀量就要人命了。

『如果算上異界記憶里看過的《意林》、《讀者》、《青年文摘》、《故事匯》還有《知音漫客》之類漫畫期刊以及各類小說的話，大概、也許能達到五千本閱讀量吧。』

李昂漫不經心想道。

當初剛來長安的時候，如果沒遇見楊域這位富二代，租到了低價住房的話，估計自己會去找長安報刊寫作供稿、賺取稿酬的吧？

長安賣的最火的不是探討理學、哲學的專業刊，而是新聞報刊與市民小報。

後者的文章大多以煽、人、哲思為賣點，李昂剛好專業對口，寫幾篇什麼《你見過學宮凌晨四點半的藏書閣嗎？》

《年輕士子的怨氣為何要往吐蕃王子上撒？》

之類的文章，照樣能賺得盆滿缽滿。

李昂搖了搖頭，將雜思緒甩出腦海，回過神來卻發現同伴們都在看他。

「怎麼了？」

李昂一頭霧水。

「咳咳，沒什麼，」

楊域尷尬道：「只是裴靜修到巡雲境了，提起這個話題怕你有點不開心。」

「這有什麼的，我又沒那麼小氣。」

李昂哭笑不得，秋季開學以來，這一屆的同學修為都有了提高，就他還卡在聽雨高階遲遲沒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