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千年老狐貍,又是跟誰談聊齋呢?
雖說他二人整個對話可謂是全程無重點。
但是,越是無有重點的流,往往就意味著雙方其實都早已是心知肚明的了。
所以,子產就這樣,也只跟段是「寒暄」了一陣,也就此離開了。可隨著段的蓋彌彰,子產這心裡對段的懷疑,卻是愈發的堅定了。
偌大的鄭邑,在長時間的封下,如今已顯得十分的沉悶。再加之城流言不斷,百姓惶恐,一時間竟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是在烘托著。
城西,一口水井。
「軍爺,求您了,我家小孫發燒了,急等著熱水要用,就讓我們打上一桶水吧。」
只見一位老嫗是苦苦哀求著那些堅守在水井邊上的衛兵,滿頭銀髮竟是在凌風中是作一團,壑縱橫的臉上也是儘是蒼白,形容俱是憔悴,真真的可憐至極。
「不可,上頭有令,城西所有水井一律封閉,任何人都不得在此取水!」
「你們的用水,自會有人從城東引來的,都散開吧!」
駐守水井的衛兵,其態度亦是十分堅決,儘管他們並不知道上頭為什麼讓他們封閉水井。但鑒於目前的態勢,他們心裡或多或也都可以猜到了一些。
若不是這水井裡頭是有古怪,上面又豈會讓他們如此做呢?
只不過這種事他們頂多也不過就是猜測罷了,而對於自己在那胡思想的東西,自然是不能廣而告之的。所以,這幫人如今也只能是恪盡職守,死死的蹲著水井便好。
「哎呀,大人,你看老李家的孫兒都病了好幾日了,你就讓打上一桶水吧。這井裡又能有些什麼古怪啊?你們整日守著這裡也都看見了,每日從城東引來的水又哪裡夠我們喝的啊。」
城西乃是鄭邑城中最大的民居所在,人數眾多,這也就是投毒者選擇在城西下毒的原因之一。
儘管子產派人從城東引了河水,可始終還是有所不夠,只能堪堪滿足百姓的一日三餐,多餘的當真一點也沒有。
面對突發事件,百姓如今能夠指的,依舊還是這水井裡的水。
一旁圍觀的百姓見那老婦可憐,也當即紛紛出言為其說話。
「此乃府的命令!爾等小民安敢違抗!」
「快快散了!惹怒了家,等下便要將你們都抓去!」
衛兵聲俱厲,手中執戈往前一揮,頓時讓一眾百姓盡皆後退。
那老婦見狀,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哭喊道:
「大人…我家孫今年才十歲啊…你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死啊…求求您了…」
話到最後,老婦也不知是力不支,還是其他原因,竟一下子癱倒在地。
周圍圍觀的百姓見得此狀,紛紛上前嚷。
「你們怎能如此蠻橫!不過是打一桶水而已,你們豈能如此待!」
「哼!你們這些役實在是仗勢欺人!」
「難道只因為上面發了話,你們就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了?!」
一時間,也不知是有多百姓,義憤填膺,一擁而上,頓時將那幾十個兵是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這些人本都是街坊,遇上事本就是同氣連枝的。此刻見得老婦欺倒地,自是要問這些個衛兵討個說法。
古人有云:眾怒難犯,專難,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
所以,即便是這本該是極合理的國策,
但這般執行下來,也不可避免的是到了民眾的逆鱗來。
因此,一時間其反抗聲勢之浩大,亦頗為駭人。
而這些鄭邑之中的衛兵,當然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維護鄭邑治安本就是他們的職責,見得其中某些人竟是蠢蠢,有了要準備上前手的意思,當即也毫不客氣的揮舞著戈戟進行防衛。
而這一系列的舉,反過來又使得那些本沒打算手的民眾,此刻也是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們仗勢欺人也就算了,如今居然還敢對手無縛之力的國人手!
好啊!剛好憋了快一個月沒地方撒氣!
來吧!那就手吧!
民眾一時怒不可遏,雖未抄傢伙,但即便是赤手雙拳,那也已是蔚為壯觀!
霎時,一場兵與普通百姓的鬥毆就此發。
然而,家的人數實在不多,且又不能真的與平民們,倘若真激起了民變,他們又哪裡能擔待得起?
而原本就自以為弱勢的百姓,此刻已徹底被激怒。大家爭先恐後的往前衝去,不顧一切的搶奪兵手中的武。
雙方就水井四周的空地上發生拉鋸,而現場也就此是作一團。
……
「主公,大事不好!城西的兵與民眾發生鬥毆!而且如今已有了傷亡!」
鴞翼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回來稟報。
李然一聽,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他這才與子產提議了繼續封城門的命令,沒想到城中就直接是出了這麼大的事!
「現在看來,鄭國朝野上下,與那伯石勾結的人,並不在數!」
這其實是他一早就有的猜測,只不過通過這一件事被證實了而已。
「先生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製造事端,藉此抹黑子產大夫?」
孫武不上前詢問道。
李然聞聲,雙手抱,在那作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片刻后,只聽他繼續言道:
「鄭邑封城乃是由子產大夫執行的,所以城城外一旦出事,矛頭都會直指子產大夫。」
「近一個月的封城,城中的民眾本就積聚了不的怨氣。這一旦發,勢必就猶如河堤決口一般。屆時若置不當,子產大夫為執政卿,自然便又都是他的責任。」
「前幾日朝議,據說那個駟黑大夫曾強烈要求繼續封,而今看來,此次的聚眾鬧事,多半便是他在背後搞的鬼。」
話到這裡,李然不由眉頭鎖。
孫武在旁則是繼續問道:
「先生是擔心此次事件或許還有後續?又或者說這樣的事件還會陸陸續續的發?」
李然不點頭回道:
「若只是一兩次,朝野上下或許還不會對子產大夫有所指責。可倘若像這樣的事以後此起彼伏的發生,而子產大夫又一時無法善了。屆時再加上其他卿大夫的閑言閑語,只怕對子產大夫而言,便一大危局矣!」
顯而易見,子產要面臨的不單單是積蓄已久的民怨,而且還有來自朝堂之上眾卿大夫的問責。
為執政卿,他的權力與他應該擔當的責任是相當的。
「那…咱們何不將投毒之事公之於眾?」
孫武想到了一個能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只要投毒之事被公之於眾,癘疾的傳言不攻自破,到時候鄭邑城的流言與民怨自然能夠平息。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此時我們若是去說,一來朝野上下沒人會去相信。二來,這反而會為對手說子產大夫防治不利的把柄!」
李然一邊說著,一邊又徑直是搖了搖頭,看上去卻顯得十分的平靜。
「這樣,我且去找子產大夫再商議一番,你與鴞翼繼續從旁監視,記住,切莫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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