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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已識破了自己計謀的王子圍,李然仍是強作鎮定。
因為他知道,既然王子圍能有耐心與自己廢話這麼久,那麼就意味著王子圍並不想對自己手。
果然,王子圍在揭穿了李然的計謀之後,也並未讓他的侍衛進來,將李然拿下。卻只是付之一笑道:
「李然,你將來若是有想法,可儘管直接來楚國尋我便是。」
言罷,王子圍便起而走。
王子圍這最後一句話,擺明了是要開始拉攏李然。但李然此時又如何敢應?
不由得低頭作揖,且往後又退了兩步。同時,李然也知道,現在他已經說什麼都無法攔住王子圍了。
不過,想來時間應該也已足夠。一日夜的時間,子產只怕早已將鄭邑給防得是嚴嚴實實的了。就算王子圍進得鄭邑來,也不敢再是輕舉妄的了。
而在王子圍帶著隊伍離開后,祭樂恰好是從城趕來。見得李然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什麼?楚王子圍他居然識破了夫君的妙計?那他沒怎麼你吧?」
就連祭樂都忍不住到奇怪,畢竟要說起來,李然這回確確實實算是壞了王子圍的大事的,那王子圍又豈能如此輕易就放過他?
這完全不像楚人的風格啊。
「王子圍此人,面上驕狂,但實則中有細,心思縝,的確是個勁敵。」
這還是李然第一次對另一個人有如此之高的評價。
經過這兩日的相,王子圍雖是清了他李然的底細,可他也同樣看清楚了王子圍。
「哦?夫君此言,何意?」
祭樂問道。
只聽李然是繼續言道:
「段與他合謀一,為的便是謀奪鄭國之大政,可我在此將其攔下,只待子產大夫調集兵將,他與段便再無機會。」
「段恨我骨,但他卻不惱不慍。明知敗局已定,卻仍是要趕往鄭邑,這是為何?他這是為了不失信於天下。而這份泰然自若,又足見其中壑。」
「再有,他若我,則必為城子產大夫所知。倘若於鄭邑之外起干戈,這兩千人能否安然歸楚,猶未可知。屆時他漁利不,反倒被我鄭國所擒,豈非面盡失?再有,即便子產大夫是按兵不,可祭氏想必也會因此與楚國結下樑子,鄭邑天下之中,屆時楚商不得通行鄭邑,與楚而言,也是莫大的損失。」
「王子圍自然能看得懂此番深淺,亦知其中輕重,更懂忍不發。此番心,絕非尋常蠻夷可比。」
雖然歷史上的王子圍風評極差,可是眼下在李然的眼中,這個王子圍卻是相當的不錯。
而他的這一番評價,確確實實是發自肺腑,絕非虛詞。
「想不到夫君對此人竟是如此看重,也無怪你要在此親自設計阻攔。」
祭樂這才明白李然那日為何一定要自己留下來。
「若非如此,又豈能拖延他這些時間?」
「如今,便看城的子產大夫該如何表演了吧。」
該做的事,他李然已經全都做完了,如果這還不能阻止段的謀,那他可就真是無計可施了。
這鄭邑,王子圍肯定是去定了的。即便只是為了楚人的幾分面子,也得是爭上一爭。
……
楚王子圍聘於鄭。
正當王子圍帶著兩千多「迎親」隊伍抵達了鄭邑城外時,子產立刻是傳出了消息,讓王子圍在城外的紮營休整,等待伯石大夫送其出城。並又派出了心腹之人,持城防,堅閉四門。
鄭國大夫子羽,作為子產的代言人是來到了城外。
「稟令尹大人,子產大夫特命在下前來告知。由於我鄭邑地方狹小,只怕容不下令尹的一眾隨從。還請讓我們於城外清掃一地方,作為如今迎親祭祀的場所吧。」
周邦婚娶俗禮甚多,這祭祀也是其中之一,萬萬不可的。
只不過,為了不讓王子圍進城,子產也可謂是想盡了辦法。甚至不惜在城外重新劃了一地塊,給予氏作為臨時的祭祀場所,好來讓王子圍前來完逆迎之禮。
王子圍聞聲並未說話,只是仍舊若無其事的坐在馬車上,傲然神躍然臉上。
而此時,馬車一旁的太宰伯州犁上前反駁道:
「我楚令尹,乃是奉了君命前來逆迎親事的。為此,我楚國於國還特意佈置了宴席,並在莊王與共王的廟裏祭告后才來到鄭邑迎親。」
「如果你們在野外賜予我們這一樁婚事,那就等於讓我們的令尹,乃至整個楚國都失了面子。那將來,我們令尹大人卻還如何能在楚國立足?」
「不僅是這樣,而且你們如此做,還會讓令尹背負了欺騙先祖的惡名,以至於將來無法繼續做我們楚國的上卿。如此這般,卻我們如何能夠返國復命?」
其實,伯州犁的話是再簡單不過,你們不給我們面子,那我們也就不必再講什麼面。
可誰知,子羽聞聲卻也並不著急,只片刻思索后便道:
「還請令尹息怒,我們鄭國實是一個小國。作為小國,我們原本是沒有罪過的,但依靠大國而不設防備,那才是它的罪過。我鄭國雖小,也正是需要依靠楚國這樣的大國來安定自己,但若是你們包藏禍心,前來圖謀我們鄭國,那我鄭國也就等同於失去了依靠。」
「況且,你們今日若是圖謀了我鄭國,那日後,其他諸侯國見狀,便會紛紛一起違抗拒絕你們的命令,到時候,令尹的號令也會因為阻塞而行不通。這對令尹而言,究竟是贏是虧?還請令尹大人三思!」
子羽的話音落下,這話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你們來這套,你們現在的盤算我們都已經一清二楚的了。
伯州犁一時無話可說,只得是朝一同隨行而來的副使伍舉投去了求助的目。
伍舉這個名字或許並沒有很多人知曉,但他孫子的名頭卻委實大的很。
伍舉此番隨王子圍一道前來迎親,在祭氏莊園被李然截下之時,便已知此事已經暴,不可再行。
見得當下如此形,他也只得朝著馬車上的王子圍道:
「令尹,事已至此,恐怕只得垂櫜而。」
而此時的王子圍也深知與段所謀之事已然落空,但為了此行的目的,也為了他自己的面子,當下微微點頭。
於是,伯州犁得到示下,讓所有侍衛盡皆是解下了兵,只雙手提著空袋子,便隨著使者子羽一道進了鄭邑城中,以示誠意。
最終,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將段之給逆迎出了鄭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