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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王子圍的一應穿著,儀仗皆與一國之君無異,而臺下的諸國上卿也都對此是淅淅索索的頭接耳了一番。
顯而易見,無論他們是抱有什麼樣的想法,他王子圍的這一番僭越國君的行徑,以及意篡權奪位的心思,如今已是昭然若揭了。
而現下的這一場演練,也可以算是給在場的眾人都打了一劑預防針。
盟會照常進行。
主持盟會的,理所當然的是楚國令尹王子圍。趙武此刻雖亦是立於臺上,但是好似並沒有要發聲的意思,反而始終是保持著一副笑臉。
只不過,是屬於那種令人捉不的笑意。
按照議程,王子圍委派伍舉上到臺前,宣讀著會盟檄文。因為是宣讀之前宋盟的舊約,所以無論是王子圍還是一眾諸國上卿,對此都未曾再有過異議。
宣讀完了檄文,便開始「歃」的環節。
王子圍獨自端立於高臺中央,乃以盟主之姿,著諸國上卿對他的朝覲,志得意滿之溢於言表。
「呵呵,這便是天下霸主麼?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心的傲氣與表現出來的跋扈,在此時相激而旺。一時間竟讓他產生了一種自有天命加的錯覺。
可他不知道的是,若非是趙武故意如此放縱他。僅憑他楚國令尹的份,只一兩句話便想為如今會盟的盟主,那恐怕也是不能夠的。
於是,盟會之後,天下的形勢再一次發生了些微的逆變。
明面上,楚國在沒有到任何阻力的況下,自宋盟之後,再一次為了天下的盟主。而他王子圍,也理所當然的為了楚國的代言人。
王子圍此番兵行險著,毅然決然深中原腹地舉行盟會,其目的也可謂已是悉數達。而且,一切也竟是如此的順遂,順隧到連王子圍本人都不得不如此想:
這難道真的不是天意?如果我王子圍如此偉大的功績,難道還不是天選之子?若真不是天命在我,那今天這場盟會又算什麼呢?
對!我,王子圍,天命在我!
幻想著不久的將來,待他為真正的楚王后,便能為天下真正的天下霸主。這種發自心的激與傲然,直他是猶如了瘋魔一般。
「這天下,唯有我王子圍才是「真英雄」也!」
「諸國上卿皆為芻狗,何人能擋我雄楚之風!」
傲氣衝天的他,用一種極為藐視的目掃過臺下諸國上卿,他的膨脹在這一刻,可謂達到了頂點。
歃完畢,諸國締結休戰言和之誓辭。
就在此時,眾人都在按照流程按部就班的將會盟推進之時,果然還是出事了!
正當王子圍準備開口發表一下自己為盟主的「就職演說」之際,臺下一位莒國的上卿竟是忽的站了起來!
「盟主在上,還請為我莒國做主!」
莒國上卿話一說完,當即就跪了下來。
這可是臣見君的大禮,按理非國君是不能的。而他這一跪,那可當真是將王子圍給當了楚國的國君了。
諸國上卿見得此狀,紛紛訝然,叔孫豹與李然更是皺眉,因為他們倆都約到,這個莒國的上卿就是在故意搞事。
而立於正臺上的王子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臣服」給搞得有點莫名其妙。但見得其跪拜的乃是自己,還稱要他為其做主,心中傲然之氣頓時再度高漲。
「這位上卿是要作甚?快些起來說話吧!」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既然從別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說話的語氣也一時間變得客氣起來。
王子圍看著臺下的莒國上卿,上雖如此言道,可是這臉上的得意卻是半點未曾消散。
「盟主明鑒,自平丘之會後,吾國上下都始終是恪守本分,未曾逾越半步,更不曾有過犯邊境之事。可如今魯國,卻又再一次背棄盟約,視平丘盟會於無,前幾日,竟於會盟期間,再次派兵攻打吾國邊邑!這簡直是視盟會誓辭於無!」
「而如今,魯國的上卿既然也到了,還請盟主為我等做主啊!」
莒國上卿一邊痛訴,一邊早已是涕泗橫流,那副可憐的模樣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而在聽完他的這一番話,叔孫豹當時就愣在了原地。
這不是擺明了沖著自己來的?
究竟是誰在背後搞得鬼?
而且這場景,看著也很是眼啊!
這不正是當初李然在平丘之會上設局用來對付季孫宿的麼?而今居然是要應驗在自己上了?
一時間,叔孫豹神思急轉,趕是想著對策。
而一旁的李然也是絕知此事大告不妙,眉頭皺著,臉上亦出了一不安來。
他心裡非常清楚,既然這莒國的上卿乃是沖著叔孫豹大夫來的,那麼如今在魯國國,有嫌疑這麼做的,便只有季孫意如。所以,這顯然是季氏的謀!
他們這是想以彼之道還施彼吶!
「好你個季孫意如,接手季氏為家主以後不看兵法,反倒是學起武林絕學了是吧?」
調侃歸調侃,眼下叔孫豹面臨當初如季孫宿一模一樣的境,況可謂堪憂啊。
李然神微頓,只得將目投向臺上的王子圍。
畢竟這件事說到底,跟他這個鄭國行人並沒有什麼關係,一旦他強行手此事,勢必也會一併落季氏的彀中,屆時季氏再將鄭國也牽扯進來,那這件事可就真鬧大了。
可此時,不止臺下的諸國上卿不明所以,就連臺上的王子圍那也是一臉的懵。
他剛剛還在自鳴得意的暗道:未曾想到為天下霸主竟是如此的簡單。而這才過了多久?居然又立馬有事能讓他好好表現來了?
這可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
咋滴?你們不是最瞧不起咱們荊楚了麼?怎麼現如今變得這麼上道了?
先白送這盟主之名,如今又送來了盟主之實。那敢是再好不過了啊?
看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規矩那都是屁話。
王子圍冷笑一聲,眼神頓時變得更加犀利。
不過,想要理此事,他倒也有些犯難。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而且楚國自立國至今,也沒有他任何可以借鑒的經驗,看著臺下痛哭流涕,一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莒國上卿,他也是直撓頭。
於是,他只得將目是轉向了邊的伍舉,示意他趕拿個主意出來。
然而,此時的伍舉也有點懵,畢竟這種事,誰還不是第一次撞見?
好在當初平丘之會上的事,他伍舉也好歹是聽說過一些。於是,見狀當即附過來,在王子圍旁是低語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