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憶起前世,便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冷笑。
這群老東西的做法還真是從未有過一點進步。
這太子趙琥與蜀王趙旭一向是分庭抗禮,明瑤皇后所出的太子自然倚靠著孟家,而劉家這墻頭草,表面上依附趙旭,實則這劉家大公子劉慕英早與孟敕暗中勾結,背地里早就打起了背叛趙旭,投奔太子的注意
待劉家為首的老臣反水,趙旭自然孤立無援,待趙琥登基,這劉家自然搖一變,從趙旭黨羽變為了忍辱負重方才擁護太子登基的功臣。
只可惜這劉家肚子里算盤打得響,實際上卻沒那麼容易。
前世孟敕慘死,條條證據皆指向劉慕英,劉慕英百口莫辯,可眼下顯然不是劉家的時候,綏元帝便意圖將此事含糊下去,便試圖平復孟甫,待查明真相再置了劉慕英不遲。
誰知國公孟甫卻不肯罷休,掀得滿城風雨,甚至在外傳出了綏元帝苛待老臣之名,綏元帝面上倒是沒什麼,背地不知掀翻了多奏折,險些真的發落了劉慕英。
最后還是劉家次子劉慕之瞧出了些端倪,發覺孟敕之事只怕有旁人從中作梗,甚至懷疑到了楚崢越頭上。
然而楚崢越那般警惕之人又怎會坐以待斃,一開始便早安了眼線在劉家,知曉劉慕之發現了是自己手,干脆見招拆招,反而因為劉慕之而坐實了劉慕英殺人之事。
人證證俱在,劉家被上絕路,綏元帝不得不除。
劉家倒了臺,這孟家有了代便更為猖獗得意,甚至以儲君功臣自詡,沒過多久,這孟家便被斬草除。
也正是因孟家之舉,才導致明瑤皇后與綏元帝離心,明瑤皇后郁郁而終后,太子趙琥沒了靠山,又因皇后死后而失了綏元帝的寵,地位便大不如前,連帶著蜀王趙旭也被牽連,這才給了趙憲這個草包后來居上的機會。
沈清漪幸災樂禍之余卻忽然頓住。
前世因為劉家與孟家式微才導致蜀王和太子的失勢,而當時也險些將楚崢越牽扯其中,雖然楚崢越未曾暴,但天下沒有不風的墻,難保綏元帝會因此事對楚崢越起疑,那麼楚崢越的攝政王之路豈不多了坎坷?
若將劉慕之懷疑的目撥向梁王趙憲的話……
那這劉家與孟家豈不就會無止境地斗下去之余,趙憲豈不也會被迫卷朝堂爭斗之中?
如此,既能坑趙憲一把,還能幫楚崢越提前化解危機,豈不哉!
倒想看看,趙憲沒了這個狗頭軍師,能不能和太子與趙旭這兩頭猛虎相爭。
哼!
想到此,沈清漪便眼珠一轉,登時有了主意。
起吩咐道:“輕羅,去取紙筆來。”
輕羅應下,在桌上鋪好紙筆,沈清漪以羊毫筆抵著角,細細思索了半晌,方才落筆紙上。
流螢好奇湊過去,只見沈清漪一筆一劃格外認真,瞧著筆卻不像在寫字,倒像是在作畫一般,倒是有趣。
不由好奇,跟輕羅咬耳朵:“輕羅,你說姑娘這是畫什麼呢?瞧著怪有意思的。”
輕羅“噓”了一聲:“別打擾姑娘,瞧著姑娘這模樣,必然是打著什麼有趣的主意。”
流螢吐了吐舌頭:“姑娘的心眼簡直比蜂窩還多,我瞧著這樣子,指不定是誰又要倒霉了。”
笑得賊兮兮:“你說會不會是戲弄那位臨江王世子?”
八卦期間沈清漪已畫完了想畫之,提起紙來吹干了墨跡,口中道:“說我什麼壞話呢?”
流螢尷尬:“流螢不敢!”
沈清漪手住的鼻子,后者哎呦哎呦地,不住地告饒,沈清漪道:“再敢胡說,就擰掉你的小,看你再說。”
流螢甕聲甕氣地委屈:“姑娘,可您的是鼻子。”
沈清漪這才松開,還沒等流螢松口氣,又扯著流螢的耳朵,邊拖著流螢往外走邊道:“走,陪我出府一趟。”
輕羅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由心驚膽戰地了耳朵和鼻子,完了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趕將案上的發簪一把抱在懷中,追出去道:“姑娘,您頭發還沒梳呢!”
最后的結果便是沈清漪帶著兩個丫鬟坐在馬車中,流螢輕羅一左一右地手拿篦子為梳著發髻。
沈清漪欣賞著自己的大作,是怎麼看怎麼順心,流螢為簪發釵的時候正正好瞄上。
這一眼,可算是看清了上面畫的是什麼,卻不由大吃一驚,篦子都險些了手。
嚇得面無,掀開車簾仔細看了一圈方才悄聲道:“姑娘您瘋啦,這東西……怎能輕易臨摹?若被發覺了,可是要殺頭的!”
沈清漪疊好那張紙揣懷中仔細收好,道:“怕什麼?我既然敢做,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人發覺此事是我所為,這東西可是個能逆轉乾坤,顛覆云雨的寶,我既然想讓它傷別人,那麼斷然是不會傷了自己的,放心吧。”
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流螢知曉一向不做無把握之事,便放了心來。
——才怪。
想起昨日沈清漪扮作侍溜進臨江王府,甚至還發了高熱回府就不由后怕,心中暗道,這自從沈清漪對那喜怒無常又游手好閑的臨江王世子爺生了意后行事便比從前更無甚章法,不由令人擔憂。
輕羅有些擔憂:“奴婢雖不知姑娘在籌謀什麼,但姑娘千萬要珍重自才好,奴婢等只愿姑娘無事才好。”
聞言,沈清漪不由心下暖熱,手握住輕羅還拿著篦子的手,又牽住流螢握,道:“輕羅,流螢,你們倆是我自小養在邊的丫鬟,我一向拿你們當姐妹看待,無論如何,我一定會保全你們。
“雖說我只是個子,你們只是外人口中的奴婢,但沈府的榮辱盛衰同我們亦是息息相關,世道對子不公,但我們決不能順應天命。
“既然不能上戰場廝殺保家衛國,那便做好能為之事,這世道,咱們也能逆轉。”
輕羅與流螢眼神隨著的話而堅定,最后重重點下頭去。
車子“吱嘎”一聲停下。
流螢掀開車簾,察看馬車外的匾額。
“姑娘,岷玉齋到了。”
第一世,她傾盡全力助他登上皇位,他卻在問鼎天下之日,踏過她親手為他鋪就的錦繡之路,攜著她那貌美心狠的庶姐,殘忍將她製成人彘! 第二世,她是妙手女神醫,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第三世,她是高冷女俠客,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第四世,她是果敢女將軍,保家衛國,戰死沙場。 ,她攜著記憶,重生第一世。 執念已深,怨恨未消! 三世的積德行善,換得一世的重生。 這一次,她勢必要讓所有害她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曾名動洛陽的清貴公子裴望初,一朝淪爲惡名昭彰的嘉寧公主的待詔。 謝及音待他不好,他像個奴才一樣,每天給她挽髮梳頭,跪地穿鞋,爲她端水盥洗。卻仍動輒遭到懲罰與打罵。 後來他被折磨死了,草蓆一卷扔進亂葬崗。再後來,他死裏逃生,東山再起,率軍踏破洛陽城,自立爲帝。 衆人都以爲他恨毒了謝及音,要報復她曾經的折辱。可是裴望初在空蕩蕩的公主府裏掘地三尺,因爲找不到她快要急瘋了。 誰都不知道這座闃寂的公主府裏曾經藏了多少祕密,聲名狼藉的公主殿下和她危在旦夕的待詔公子在這裏相愛,爲了保住他,他的殿下不惜自毀名節,步步行於風口浪尖。 如今他坐擁宮闕千重、山河萬里,夜深難寐之際,裴望初望着空蕩蕩的雙手,懷念謝及音落進他懷裏的滿頭長髮。 小劇場: 裴望初下朝時,謝及音剛剛睡醒。 他熟練地從婢女手中接過水盆和帕子,輕車熟路地服侍謝及音起床洗漱,屈膝跪地爲她穿好鞋襪。 “今日梳飛仙髻,戴紫玉琉璃步搖,好不好?” 年輕俊逸的帝王拾起髮梳,溫柔地爲她通發。 久居宮中服侍的老人早已見怪不怪,剛被塞進宮想要謀得聖寵的新人卻嚇了個半死。 謝及音見狀輕嘆了一口氣。 “陛下……” 微涼的手掌落在她肩頭,似提醒,又似警告。 謝及音及時改口。 “巽之,你不要嚇着別人。” 裴望初笑了,一副謙遜柔順的樣子。 “我惹殿下生氣了,殿下罰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