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大房就鬧著要請大夫,大房好不容易消停了,到了晚上三房又開始鬧了起來。
請大夫可是要花不錢的,在張氏看來,四郎本就沒有多大的病,他們葉家又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若真要是照這麼個折騰法,三天兩頭有個頭疼腦熱的就要去請大夫到家裡來,家裡就算是有再多的錢,也是不夠花的。
「娘,這肚子痛可大可小啊!」蔣氏都要急的上火了,「您忘了前年村口的大牛家裡,他大兒子那麼的壯實,就是忽然肚子痛送掉了命!」
蔣氏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只能把後果往嚴重了說。
蔣氏撲到了張氏的腳邊,抱著張氏的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娘,寶兒可是您的親孫子,您若是不管他的話,他這條小命可就要沒了!」
「老三媳婦,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張氏一掌拍在了床上,「有你這麼咒你自己兒子的嗎?」
「村口的大牛家兒子當初是什麼況,今天寶兒是什麼況,這能一樣嗎?大牛家兒子當初肚子疼的直冒冷汗,臉都已經變形了!」
「寶兒是我的孫子,我又怎麼可能不關心他的況!」
張氏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家裡就老三媳婦事多。
特別是老大媳婦一家也全都在場,今天葉薇那副樣子,已經是快要去了,都能狠下心來不給葉薇找大夫。
而四郎的況看在的眼裡,可是連葉薇一半那麼嚴重都沒有,本就沒有到必須要找大夫的地步。
再說了剛剛才拒絕了老大媳婦給葉薇找大夫的請求,這要是馬上就答應給老三媳婦找大夫,這偏心的也太明顯了一些。
張氏既然掌管著整個葉家,這一碗水就算端不平,也要保證至不讓人抓住把柄。
王氏在一邊看著不紅了眼眶。
心中如今有說不出的委屈。
今天苦苦的哀求張氏,希張氏能給昏迷不醒的葉薇找個大夫,可蔣氏卻在那邊百般阻撓,說出了一大堆的理由。
如今的兒子病了,那堆理由就彷彿不存在了一般,反倒理直氣壯的要求起張氏去請大夫。
同樣是葉家的人,難道三房比他們大房就是高出一等嗎?
然而王氏縱使有千般的不滿,但是那逆來順、賢妻良母的格,讓本就沒辦法對一個人產生恨意。
更何況在王氏的眼裡,蔣氏縱使有千般的不是,四郎也是無辜的。
看到床上躺著哇哇大哭的四郎,站出來就想要幫他說說。
四郎的哭聲讓的心都揪了起來,始終沒有辦法看著一個小孩如此的遭罪。
「娘,你想做什麼?」葉薇低著聲音問道。
葉薇看到王氏準備攪合進去,眼疾手快的拉住的王氏。
「四郎他疼了這個樣子……我……」王氏看著兒模樣,不由的心裡開始發虛,說出的話也異常的沒了底氣。
「娘,你忘了今天三嬸是怎麼對我的了?」葉薇都要無語了。
所謂的「老好人」或許指的就是王氏這種人了。
「是啊!娘!」葉蕎今天因為葉薇的一番話有所,也跟著附和小聲道,「薇兒今天糟了那麼大的罪,三嬸不僅沒有幫過我們半分,還說出那麼刻薄的話來,你現在站出去幫四郎說,這又算什麼事?」
「娘,萬事還有做主呢!」葉薇繼續說道,「你這個時候站出去,三嬸不僅不會謝你,或許還會覺得你多管閑事。」
葉薇一看張氏的表,就知道沒有要為四郎請大夫的打算了。
這一切也在葉薇的預料之中。
原本四郎也沒有嚴重到要請大夫的地步。
「娘,你忘了今天四郎是怎麼欺負我們家了?」葉蕎似乎抑了許久,終於有機會在母親的面前,一次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出來了。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葉蕎氣不過蔣氏那麼的欺負們大房的人!
今天這樣的況,還真的沒有辦法自己,再違心為三房的人說。
「四郎今天吃了那麼多野果,我想一定是因為這樣,他吃壞肚子了。」葉薇繼續說道,「那野果可是著生命危險,爬到樹上去給打下來的,但是四郎卻一個果子都不願意分給今天這樣也算是他自作自了。」
「而且他如果真的是吃壞了肚子,那也本就沒必要去請大夫。」
葉薇和葉蕎兩個人在一邊好說歹說,總算是把準備去說的王氏給勸住了。
葉薇和葉蕎兩個相視一笑。
葉薇發現今天的一番話,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葉蕎至敢開始走出反抗的第一步了。
至於王氏……
葉薇覺得這還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
「老三媳婦,今天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葉家就一普通的莊戶人家,哪有那麼多閑錢去請大夫,再說了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我們又能到哪裡去請大夫?」
張氏用蔣氏白天自己說過的話來堵的。
「如果能把大夫給請過來,這大半夜的出診費,絕對不是白天能比得了的,到時候我們葉家就真的要去喝西北風了。」
蔣氏一聽張氏提到錢的時候,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這分明就是白天的時候對大房說的那些話,想不到報應這麼快就來了,還是報應在了他兒子的上。
就像是張氏所說的,這大半夜的出診費,可不是白天能比的。
為了能夠救自己的孩子,蔣氏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在所不惜。
可是葉家的錢並不是私房錢,沒辦法用葉家的公款。
其實蔣氏也是藏了有不私房錢的,但是經過了白天那一鬧,是絕對不敢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去請大夫。
因為這筆錢完全沒有辦法跟張氏解釋。
到時候他們三房都沒辦法在葉家抬起頭來救人了。
正當蔣氏還在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給四郎治病的時候,卻聽到張氏又一次發話了。
「老三媳婦,我看寶兒也就是鬧個肚子而已,不會有多大的事的。」張氏最後拍板道,「別說我這個做的偏心,一會你也去廚房那個蛋,給寶兒沖一碗蛋水喝,我保準他明天就不會有事的。」
張氏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這圍了一大屋子的人。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張氏繼續說道,「明天一個個可都還要幹活呢!」
一夜風平浪靜的就這麼過去了。
蔣氏因為四郎的病,熬紅了眼睛。
張氏半夜不肯去請大夫,也只能等著到了天亮之後,如果四郎還是腹痛不止,那麼就必須要帶著兒子去找大夫了。
蔣氏打定了主意,一整晚都守著四郎。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四郎的肚子終於不痛了,第二天便跟個沒事人一樣,又開始活蹦跳的四惹事生非。
因為四郎好的很快,蔣氏免不了又被張氏一通數落。
張氏責怪蔣氏大題小做,如果前一天晚上真的按照蔣氏說的去找大夫,這純粹就是家裡的錢多的燒得慌。
蔣氏心中雖然有怨氣,但也只能默默的忍了。
王氏由於前一天晚上被葉薇和葉蕎勸住了,就沒攪合到這件事當中,所以很好的撇清了關心。
蔣氏不管是怪到誰的頭上,都遷怒不到大房的人。
任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四郎之所以會肚子痛,全部都是因為葉薇那輕輕的一點。
葉薇白天繼續裝著不舒服沒有出門,趁著白天的時間,盤點了一下大房的全部家當。
這些東西可是關係到了日後如何東山再起的。
但是葉薇的一番盤點,到了最後只能總結出一個字,那就是——窮。
葉海英死前留下的那些錢,被張氏以各種的理由給拿走了。
這中間還包括了王氏從娘家帶來的嫁妝。
之後方家因為退婚,賠償給葉薇兩銀子,也被張氏給拿走了。
這筆明明應該是大房的錢,大房連一個子都沒看到。
王氏在葉家被欺負這個樣子,竟然連聲都不敢吭一句,讓葉薇只想說,這樣好欺負的人,不欺負還能欺負誰?
因為永遠都不要指壞人會有良心。
葉薇心中還是存了一些希的,如果大房能拿得出本錢來給的話,哪怕只有一點點,想要東山再起的難度,也會降低不。
現在看起來,大房是完全指不上了。
不過那些原本就應該屬於大房的東西,葉薇是絕對不會讓張氏白白霸佔的,該屬於他們的東西,統統都要拿回來。
葉薇在屋子裡默默的盤算了一天,很快又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
作為一家之主,葉老爺子和張氏住的是正東的房間,屋裡用炕牆簡單的隔開,形半開放式的外兩個部分。
昨晚那一頓被葉薇給躲了過去,但也總不能永遠都不去吃晚飯了
葉薇到了飯點,準時的去了正房。
葉薇進屋的時候,葉德昌葉老爺子正盤坐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