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寒看了看，「二姐去開門，我先去把騾子還了！」

顧苒娘應聲，請顧春秀和顧春瑩進去，去燒水。

等顧楚寒再回來，就見顧春瑩和顧春秀正跟顧婆子抹眼淚，過去把話岔開，「那錢昌被府判了賠三十兩銀子，還唐二彪家的是肯定，就先把親戚的都還了！大姑小姑既然來了，也就趁著吧！」拿了賬單和銀子出來給兩人。

「我家還能過得去，你們先拿著用吧！攤子砸了還得重新置辦起來！要還就把外面的都還還！」顧春秀著眼，把銀子推了過來。

婆家富裕，也是借們家銀子最多，林林總總借了十四兩銀子，有之前顧凌山借的，還有謝氏借的，不過都不多，主要都是後面謝氏上吊顧婆子去借的，那一把就拿了八兩。

「親戚差不多都還完了！也就你們的了！你們就拿著吧！」還錢這個祖孫幾個已經商量了，顧婆子原本想著先還唐二彪，顧楚寒不同意，定了先還親戚。

至於唐二彪的六十兩，有別的辦法去還！

顧春瑩也說現在家裡過得去，「世峰早前就說了，只要我們家還有口水喝有口糠吃，就不會要這個銀子！隨娘啥時候還！」

「現在就還了！一直欠著這個錢，心裡也始終是個事兒！早還清早利亮！」顧楚寒又把銀子推回給兩人。

兩方推辭著，顧婆子皺眉，「早還早了，給你們就拿著吧！」

顧春秀和顧春瑩這才都拿了，又說起話。

顧楚寒聽說起程沂，就起把賬單子拿出去，跟顧十郎到一旁合計，還有欠誰家的，剩下的錢該咋還。

看天實在不早，顧春瑩起說要走。

顧春秀也不好再說下去，想著估計還要再來，就先走了。

孫氏倒是把兩人來拿的東西都拎著拿了過來，說是探顧婆子，東西都是孝敬顧婆子的。

顧婆子看了眼，有蛋，鴨蛋，還有一隻和一塊，蛋糕和白糖。

孫氏笑著道，「是春瑩拿的，是春秀拿的，晌午娘沒在家，要讓殺了做了，我沒讓！殺的我家的大公！大郎又去買的滷！也都沒吃著！」

顧婆子讓把拿回去，「拿回去給大郎吃吧！他也奔波幾天了！」

孫氏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他再奔波也是該的！再說他那個人，就是意重！當初老三家出事，他得到信兒就立馬跑回來！再說他大小夥子補個啥！這又是春秀拿給娘的，也該不著他吃！娘就是給他，他也會拉著臉拿回來的，我還要挨他一通說呢！」

顧婆子知道長孫是個孝順的，也就沒再讓。

孫氏不著急，左右程沂還在白河縣，先籠好那邊，這邊婆婆看重大孫子，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

等走後，顧婆子看著那些東西，「留著待客吧！明兒個還不知道有沒有人來！」

顧苒娘應聲，把東西拿回屋放著。

顧婆子看看就問顧楚寒還有多賬，「能還的都還還吧！」

「唔。」顧楚寒正算著秧機和紉機，就算是找程沂救命的報答，也不能讓他連鍋端了，至要參一腳。現在，倒是想去科考了！這個封建社會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有了功名，地位就高了，也不會有人再敢隨意欺負們家！

只是不說不是男人，因為顧凌山砍死人，們家都被考，科舉考試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那就要走其他的路子！

「九哥！我們現在欠的銀子差不多都還完了！就還有大舅家，二舅家，大伯父，四叔和小叔家，總共十七兩！咱們現在的銀子還完，也不剩下多了，重新修好攤子，也得幾兩銀子花。還有紅姨那幫我們使的銀子，還不知道多，估計都不夠！」顧十郎終於算好，把數報給。

「好！」顧楚寒站起，「我先把黑金剛育上苗，今晚好好算算賬！」

說起那三個黑蛋子，祖孫幾個都好奇的不行，也擔心。

顧楚寒沒有多解釋，只說是好東西，「我先種著，等出了再種下一茬，種多了再給姑家還回去！讓他們家也種這個！」

「你姑家也不容易！」顧婆子嘆口氣，又猶豫著，「九郎！你說……」黃橋燒餅已經說了誰家也不教，要是再教給小姑子，肯定又是一場氣。而且小姑子也拿不出銀子打一個燒餅爐子。

「是想幫一把姑吧？也不用難為啥的！我這有個東西，正好教給他們吧！本錢不多，掙個辛苦錢，總比姑去幫人幹活兒一天十幾個大錢的強！」顧楚寒在小李莊就看到的猶豫。

顧婆子忙問，「做個啥？」

「糖油果子！」顧楚寒不是甜食好者，不過老爸以為是，小時候經常給買。看他買的高興，就說喜歡，以至於後來都好大了，他還自己炸自己做。

「啥糖油果子？是糖糕嗎？」說起小吃，顧若娘忍不住就問。

顧楚寒笑著彈了彈的頭，「油鍋里下糖，用糖油炸出來的一種丸子，竹籤子串起來，撒上芝麻，像糖葫蘆差不多的！焦甜香，很好吃！」

「那就教你姑他們做吧！好歹補個家用，也不用這麼借據！」顧婆子松下氣。

顧楚寒點頭，「等過兩天，姑子緩過來再教們！不然以姑的心，今兒個學明兒個就去賣！」

「對！」顧婆子應聲，「不過咱們也該忙起來了！債越還越了！」

顧楚寒把三個黑金剛潑上水，又放進堂屋裡，等睡覺就放在能挨著熱氣的地方，次一天起來，再灑點水。

早飯還沒做好，顧老大來了，「我們這都回來兩天了，總要去好好謝謝程公子！」

「那大伯準備請程公子吃飯？還是送禮？」顧楚寒挑眉。

這個問題顧老大一直都在琢磨，就算真是他請來的程沂，那也是跟大郎有關係的！大郎也是跟程公子相識的！這麼好的機會，是一定要抓住的！他準備請程沂到家裡吃飯，「做些燒餅，再做上虎皮餛飩，弄點好菜！其他的等程公子來了再說！」

顧楚寒抿著笑，眼中冷閃過，「大伯真是好打算！」請程沂也得出面，等程沂來了，們家這茅草屋肯定裝不下，自然請到大房去。讓們過去做燒餅，做餛飩，到時候就算孫氏再蠢，也會師學到。

「請程公子的，你就和你大哥一塊去吧！」他一副算是勉強讓顧大郎帶的神。

顧楚寒直接道，「我沒空！也沒打算去請程沂來家裡！至於謝，早已經跟他說好了！大伯有啥想法，只管去就是！」

顧老大臉一沉，詰問道，「你跟他說好啥了？難不你還真要去給他當書？」

「也沒啥不行吧！」顧楚寒呵呵。

「你跟著他去當書…你……」顧老大一下子很是憤然，好一會才又喝道，「好好地良民不做，你就非得賣去做奴才？！你大哥這就馬上要春試了！你這不是丟臉！？就那麼喜歡給人當奴才！？」

顧楚寒直接擺了下手，「當不當書都是我的自由！請不請程沂，也是你的自由！」

顧老大看這樣，本就是心存嫉妒，看不得他們家好，沉怒著臉回了家，讓顧大郎過去說。

顧大郎雖然也想結程沂對他有益，但他現在卻不是分心太多的時候，「再一個，請程公子來家沒必要！回頭看們準備送個啥謝禮，銀錢應該是差不多的，直接謝過也就是了！燒餅不是給他了嗎！」

又見兒子不熱乎，顧老大又是一肚子氣。

孫氏聽顧楚寒要去給程沂當書，腦子又轉了起來。那知府公子要餛飩和燒餅，肯定也是開店的，既然開店，那二郎三郎也能跟著他幹了！跟著知府公子，說出來都風！以後前途也比在外面幹個啥的強！

這邊打算著，那邊謝家的人前後過來，也是聽說了出事，過來看的。

謝高志和趙氏，謝遠志和周氏，還都帶著娃兒，謝芳雲，謝香雲兩家的人也都來了，直接把小院都滿了。

幾家番的關心，說著好話，又打聽程沂是誰請來的，打聽黃橋燒餅。

孫氏見謝家的人都來了，也過來說話，笑著留下幫著做飯，又讓十郎回家拿饃饃，喊顧老大和顧大郎過來幫忙陪客。

顧老大和顧大郎還沒到，轉眼二房的人也來了。

一下子鬧哄哄，比過年都熱鬧！

顧楚寒又跑到鎮上買了滷，滷和豬骨。

擺了兩桌沒做完，又搬了大房二房的桌子，擺了三桌。

吃完飯謝遠志就拉著顧楚寒說話，他也看出來，這個家現在還真是顧楚寒說了算，就拉著說好話，還喊了他閨謝四娘，說多像二姑姑，像謝氏，話里有將謝四娘嫁給顧楚寒的意思。

謝家兩房人就謝四娘一個閨，跟著哥哥弟弟一塊排的行，子溫婉，人長得也標緻漂亮，才十三歲，早就有好幾家上門提親的。謝遠志一直都想讓閨高嫁，全都沒同意。

顧楚寒面上呵呵呵，心裡呵呵。為個燒餅，連人計都對使出來了！不，還有程沂！

謝遠志也只是說說，讓心裡高興。哪是真的要把閨許配！沒爹沒娘了，還欠一屁債，就算能撈點小錢，就算男生相長了個臉，也不能找他這樣的！他的閨，進不去大戶人家做，也要嫁個富貴人家吃香喝辣！

顧楚寒看顧婆子喊，忙去拿銀子，「這一次，所有欠的親戚家的銀子都還了！省那唐二彪的，也說好了年底還！趁著都在，就把錢都給了，我也就不多跑一趟了！」

聽說都還完，眾人臉變了。就算不知道們欠了多，但他們這麼多家，哪一家都欠個至一兩二兩的，而顧春秀家富裕，欠的更多。這一下子都還完，們哪來那麼多銀子？

「衙門讓賠償你們多銀子啊？」謝遠志問。

「三十兩啊！」顧楚寒回他。

絕對不止！謝遠志可是打聽過，顧春秀一家們都欠了有十幾兩，三十兩銀子本不夠還清所有債的！難不是知府公子幫們了？

顧楚寒沒有多解釋，把各家的錢都還了，說是還要去置辦謝禮給程沂，送了客。

謝遠志更加確定們家結上了知府公子。

謝高志不想走了，虎皮餛飩讓畫押簽字，他沒有學，黃橋燒餅又給知府公子，還誰都不教，也沒戲。那無論如何去見知府公子，得帶著他家大郎一塊不可！直接過來吩咐顧楚寒，「你們啥時候去找程公子？讓你大表哥和你一塊！」

顧楚寒臉直接冷了下來，「好話我不會說，但眼藥我可是很會上的！」

謝高志直接就怒了，「你個混賬！好事從來想不到我們家，出事了都是找我們！啥都不要你的，就讓你帶著你表哥一塊，你還上眼藥！？忘恩負義的事，你是干習慣了是吧！？」

「我不會忘恩負義，我還會恩將仇報！誰讓老子不好過，老子讓誰過不好！」顧楚寒冷聲道，目連顧老大也掃著。

「你……」謝高志差點就要手。小兔崽子！

顧婆子佯裝打，拍著讓滾回家去，跟謝高志陪著笑，「他大舅別跟小娃兒一般見識！程公子那邊我們都難求見得上，還是等趟出路了再說吧！這快春試了，還是好好念書是關鍵！」

謝高志看這樣子，也不會帶他兒子，憤怒的沉著臉，兩眼噴著火走了。

拒絕了謝高志這裡，顧老大這也搞不了特殊，「虎皮餛飩已經讓大堂哥認識了程沂，還想如何？弄巧拙出了事，誰兜著！？」

孫氏剛才就看見說給謝高志的時候，還看了他們，連著也是說給他們聽的，給顧老大使眼，不讓他再說了，到時候都讓大郎去跑，他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