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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纓問鼎》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佛威

在第一聲驚雷響起時,劉威便衝出了帳篷。連甲都為著,他驚恐萬分的看著面前的景象。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落雷?天上沒有烏雲,亦未出現閃電,為何會有雷落在他的大營之中?!

「神佛降罪!快,快逃命啊!」哭喊聲傳了劉威的耳中。

他渾一個激靈。神佛!鎮守潞城的,可不正是傳說中的佛子?!難道這是神佛降下的懲罰?然而下一瞬間,一支利箭從天而降,把他邊呆立的親兵刺了個對穿。腥味立刻過了刺鼻的焦臭,劉威醒過神來,大聲怒吼道:「敵襲!這是敵襲!!」

他也畏懼神靈,但是沒有神靈能如此配合敵人。不論對方使出的是什麼伎倆,這都是襲營!他們準備趁擊潰大營!

這可是相國託付給他的騎!

為統帥的責任過了對於未知的恐懼,劉威出腰刀,大聲喝道:「敵人趁襲,給我殺回去!」

劉威的勇氣著實過人,但是邊,沒有一人聽他說些什麼。有人跪地求饒,叨唸佛號;有人狼奔豕突,慌不擇路;忠心耿耿的親兵,則想拉他一起逃竄;就連那些最理智最鎮定的兵士,也不過是想搶一匹馬,跑的快些。

這絕不是平日裡所見的炸營,而像是潰堤洪洩。沒有人能阻止如此狂的人,就算是他們的統帥也不能!

「將軍!將軍快逃啊!逃出去,總能收攏潰軍!」另一個親兵焦急喊道。

對了,還有兩千人馬埋伏在壺關之外!牙關中都是濃濃腥,面對如此厄境,還真只有暫避一途。然而,他錯過了唯一的機會。

一陣腥風逆卷而來!劉威倉促舉刀,抵住了揮來的刀鋒。近在咫尺的,是一雙藍到瘮人的眸子,冰冷鋒銳,著嗜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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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劉威想了起來。是那個羯人!當初在上巳游宴與他柳爭鋒,還勝了他一局。這驚雷夜襲果真是梁子熙施展的詭計!

來人卻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長刀急再砍,一招狠過一招。劉威也是神,武藝高超,膂力驚人。然而面對那詭譎毒辣的刀法,他只覺手臂發麻,額上見汗。親兵呢?親兵在哪裡?

「轟」的一聲,又有雷聲炸響。劉威驚得渾,下一瞬,劇痛從間傳來。他看到自己的轟然倒了下去,鮮順著空的腔子噴出。隨後,一切消失不見。斗大頭顱落在了燒著的營角,滴溜溜打了個滾,怒睜的雙目裡,再也不神采。

奕延看都沒看那死去的匈奴首領,對側兵士道:「跪地的先不用管,追趕逃兵,驅散他們!」

那兵士興的滿臉通紅,應聲而去。今夜這驚雷法,讓所有梁府家兵都如神靈俯一般,只覺渾都是用不完的氣力。他們的主人能夠施下神威,大破敵營。他們都是被佛子選中的兵將,自當為主人殺盡惡敵!

有了這樣一支襲營的隊伍,本就混不堪的匈奴大營,更加了。往日無堅不摧的騎,拋下了自己的袍澤,忘記了心的坐騎,甚至連武都扔的一乾二淨,只恨自己沒有多長兩條,逃出這可怕的地獄。如同被狼群驅趕的羔羊,潰兵向著遠的荒野奔去。

殺喊之聲,代替了原本的驚雷,遙遙傳到了潞城牆頭。梁峰看著遠那崩潰的大營,輕輕噓出口氣。這一戰,終於勝了!

一夜間,在城畔紮營的匈奴兵,潰敗三十餘里。傷亡過半,輜重全失,還有幾百人跪地求饒,再也興不起反抗的心思。被擄來的民夫,有些趁逃走,更多則口唸佛號,哭著期盼佛子前來救他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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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匈奴還有偏師,守在壺關城外!

「匈奴還有兩千騎?」聽到這個消息,梁峰的眉頭高高皺起。

雖然猜到了對方會圍城打援,但是沒料到劉淵捨得調這麼多人馬。昨日又是炸營又是衝陣,也不過留下了數百和同樣數量的俘虜,還有一半人潰逃四散。若是被偏師收容潰兵,怕還是麻煩。

「主公放心,那些潰兵應該被嚇破膽子了。放他們回去,反而有利於退敵!」一旁,段欽眸中放,侃侃而言。

昨夜,正是他在太守府坐鎮,並且第一時間通告全城,天降玄雷,擊潰了敵營。作為梁峰心腹,段欽自然知曉新道觀的用途,然而火藥之威,還是第一次切領會。有這樣的利在手,何愁敵人不退避三尺?如今上黨境,已經把佛子傳了藥師佛,再加上這一次天雷墜星,簡直可比當初漢武帝時的昆之戰。

對陣最重乃是攻心,而此役,就是貨真價實的攻心之戰!

「段主簿所言甚是!如今最關鍵,乃是收容流民,整頓郡縣。餘下殘兵,任其逃回匈奴王庭,反而對府君更為有利。」崔稷附和道。

與段欽不同,崔稷是今早才得知昨夜之戰的幕。不過他對於此事並未芥,相反,這是府君開始視他為心腹的表現。看來之前大父拒絕了劉淵的授,還是頗有益的。因此,對於戰事,崔稷也極為盡心。

如今再算計剩下那兩千兵,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還不如順水推舟,把這群嚇破膽量的潰兵放回離石。只要劉淵不傻,便不會在這時重新發兵征討。乃至以後再攻上黨,也要留幾分心思,生怕搖軍心。如此一來,遠比殲滅敵人來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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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位心腹都如此說,梁峰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次大放煙花,比他想像的還要有效。在封建時代搞封建迷信,本就是種大殺。否則怎麼會有百萬之眾的黃巾之,或是後世纏綿數代的白蓮餘孽呢?

想明白這點,梁峰便頷首道:「如此,我這就出城去迎伯遠!」

說是迎接得勝歸來的部曲,不如說這是個展現佛子真的大好機會。如此良機怎可錯過?

昨夜一戰打的順風順水,卻也並非不費吹灰之力。梁府正兵不過一百五十人,加上部分參加過守城戰,有些戰鬥經驗的輔兵,也只湊齊了兩百之數。用不這些步卒衝三千騎的大營,就算對方炸營,也是件相當費力的事

然而一夜鏖戰,兵士們毫沒有疲態,實在是昨夜那番神蹟太讓人震驚。就算是最老持重之輩,也要忍不住熱沸騰,甘願效死。更何況這群足了梁峰恩惠的家兵。

也正因為自家將士氣勢如虹,奕延才放膽讓他們追出了十里。自己追個十里,對方跑的只會更遠,而想收攏這些狂奔一夜,疲力竭的潰兵,就不是那麼輕鬆的事了。如此一來,就算偏師回援,也能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緩衝餘地。

更何況……看看那群跪在營地之中,被繩索捆縛,正在瑟瑟發抖的匈奴降兵,奕延覺得,那隊藏在壺關的偏師,未必敢揮師來犯。這次匈奴會派五千騎攻城,應是打定主意,試探上黨是否安穩。若是一團混,便派兵直取;若是城堅不克,則可擾四里,並在司馬騰來援之前,快速撤兵。

報著如此目的,又因「神蹟」損兵過半,那隊偏師又怎會犯險攻城?儘快收攏殘兵,撤回離石,才是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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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是這麼想,當看到主公的車架駛出城門,向匈奴大營而來,奕延還是唬了一跳。快步迎了上去,他半跪在地:「主公,敵軍尚未清繳,你怎能以犯險?!」

看著面前渾污,神張的青年,梁峰微微一笑,俯扶住了他的手臂:「伯遠以一當百,夜戰克敵,一舉平定潞城之危。我只出城一迎,何足掛齒?」

那隻纖白無暇的手,毫不介懷搭在他沾滿污的手臂之上。奕延眼中一熱:「若無主公妙計,又何來這場大勝?」

真正的得勝的原因,是個不能外。主公如此來迎,就是把大半功勞都推在了他上。奕延知道,主公信他。然而每一次,他都會發現,主公施予的,遠遠超過他所奢求的極限。

「這便是將遇良才,缺一不可了。」梁峰粲然一笑。

這時,梁府家兵已經全數跪倒在地,口稱「郎主」的有,「主公」的亦有,甚至還有些開始宣叨佛號。昨夜一戰,讓他們徹底相信,自己投效的是這個世上最上天眷顧之人。還有那位站在佛子旁,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宛若金剛一般的營正。這才是能帶給他們勝利和希的人!

並未鬆開奕延的手臂,梁峰提高了音量:「此戰,你們皆有奇功。這一城百姓,四野黎庶,皆因你們而活。無愧我梁府勇銳之名!」

這聲讚歎,比百萬賞錢還要讓人激憤。哪有遲疑,所有兵士齊聲呼道:「主公威武!勇銳萬勝!」

這是梁府部曲的慣用口號,百餘人同聲高喝,聲震四野!虎狼一般的兇猛兵將,跪伏在那位玄寬袍的俊男子足下,就是最最虔誠的信徒,最最馴服的奴僕。似乎連和火,都為那玉人屈膝。

在如同怒浪般的呼喊中,匈奴降兵抖著垂下了頭顱,而剛剛獲救的百姓,則哭喊誦唱著佛子之名。宛若麥浪,所有人都伏在了塵埃之中,拜頂禮。

唯有奕延,一,立在梁峰側。

被人當做唯一的寄託崇拜,並非是首次。但是這麼多人跪在腳下,齊聲哀求,依舊讓人慄。梁峰的手微微收,握住了奕延的手臂。就算是欺世盜名,他也要繼續走下去。城下那些民夫的還未乾,還有更多百姓等著他賜福保命。不論為了哪樣,他都必須走下去!

就像一塊火炭抓在了臂上,奕延微微垂眸,下那翻騰的緒:「主公,一夜勞,你該回城休息了。」

休息還是其次,快些讓主公遠離這個危險場所,才是他最迫切的希

聽著對方的勸,梁峰不由放鬆了許:「若比勞,你可遠勝與我。先收拾戰場,把戰馬和流民安置妥當。防備匈奴偏師回兵襲城。」

再怎麼推測對方行蹤,也不能不防備意外況發生。城外這一攤子,還是要儘快搞定才行。

奕延頷首,又道:「降兵共有六百七十餘,要坑殺嗎?」

六百多人,殺起來也頗費力氣,不如挖坑埋掉更好。

梁峰眉頭一皺:「殺俘太可惜了。先留著吧,好好困住,上幾頓,讓他們沒了氣力。等敵軍退兵之後,再做安排。」

他們現在人,留著這些降兵確實有一定危險。但是六百多健壯勞力啊!還是見過「神蹟」,被嚇破了膽子的降兵。若是就這麼殺了,才是可惜。如今百廢待興,就是把這些人拉去修路挖礦,也遠勝於活埋。

這是主公的吩咐。奕延並未說什麼,垂首稱是。專門調出一隊人馬,他派人護送主公回城。看著那遠去的車隊,奕延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營正?」

「綑好降兵,繼續清掃戰場。一個時辰之,返回郡城!」放下手臂,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奕延大聲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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