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卿本打算意思意思就回東辰市, 不過最近挖筍挖的有些樂不思蜀。
馮沉那邊問了好幾次什麼時候回去,因為發消息趙夏卿回復的不及時,這天還打了一通電話過來:“準備在那呆多久?”
打電話的時候, 趙夏卿正在午休, 被他吵醒, 愣怔了一會兒才掀被子站起來, “我還沒想好,說不定突然就回去了。”
睡之前煮的咖啡這會兒溫度剛好, 端起來咖啡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著手機到外面院子里乘涼。
馮沉在電話里笑了笑:“要不怎麼說, 沒有依靠的人, 都是強人,有了依靠的人, 就比以前一些上進心,你遇到李明申,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話說的突然,趙夏卿角的笑收了起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你沒有以前上進了。”
垂下頭沉默了會兒,解釋說:“以前朝不保夕, 恨不得吃了上頓沒下頓, 人在絕境的時候, 當然要自己一把, 可是有飯吃的時候想要懶, 那也是人之常啊,況且我也沒休息幾天, 你把我當搖錢樹?”
馮沉并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 可能他掌控太強了,至他是這麼認為的。
在公司的事上,他掌控一直都很強。
不過盡管掌控很強,也很這麼管手下的作者,今天大概事太多,有些心神不寧,所以說了不該說的話。
剛要道歉,趙夏卿先了一步:“我剛才語氣不好,馮總沒生氣吧?”
主遞過來臺階,馮沉哪有不下的道理,笑了笑,“咱倆誰跟誰,我當然不生氣了。”
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鋼筆,在手里轉來轉去,助理送了份文件進來,拿到他面前,讓他稍后簽字。
馮沉看了一下行程,不知心里在想什麼,頓了頓問:“我下周要去北京,跟一個影視公司的制片人吃飯,你有沒有興趣一塊過去?”
趙夏卿向來不參與這一塊兒,兩人分工明確,公關際,都是馮沉負責的,所以下意識拒絕:“去北京?我這人最怕麻煩,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那種應酬……”
往常這麼一說,馮沉也不會勉強,誰知今天卻說:“不喜歡就不做?去接一下也沒什麼壞事,考慮考慮再告訴我吧,而且那個制片人還是你的,經常看你寫的東西,這次特地提了,想跟你見面吃飯——”
馮沉還在那邊說著什麼,趙夏卿這邊響起車子鳴笛聲,李明申本來去了杭州,大中午的,突然回來。
趙夏卿低著頭繼續聽馮沉說話,那邊李明申下車瞧見在院子里,徑直朝走了過來。
看到打電話,就沒說什麼,走到一旁坐下,端了手邊沒喝完的咖啡,慢條斯理泯了一口。
趙夏卿抬起來,眼皮子看了看他,這男人向來講究,從來不吃剩下的東西,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等馮沉徹底說完,咖啡已經去了大半,趙夏卿點點頭:“……嗯,好……那我考慮一下。”
講完就把電話收了,手機放到桌子上,搶過來自己的咖啡看了看,“你不是不喜歡喝咖啡?”
李明申笑了笑,“了。”
“房間里有水,這麼高的濃度也不解啊。”
誰知男人繼續笑:“房間太遠,咖啡是現的。”
趙夏卿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男人走到涼亭外面的池塘旁,探子看了看池子里的魚,以前還有幾條錦鯉,還有一些觀賞價值,可惜老母親不會養,也從來不清理池塘,那幾條錦鯉命不夠大,活沒多久就飄起來了。
男人回來視線,這才居高臨下的審問:“誰打過來的電話?講了這麼半天?”
趙夏卿放下杯子,提著眼皮子說:“還能有誰,當然是馮沉,你以為我業務像你那麼繁忙?平常除了他們幾個,也沒誰打電話。”
剛才李明申還以為是王悅容,所以就沒有打擾,一聽說是馮沉,臉就往下沉了沉,“你不是正在休息,休息的時候還給你打電話?打電話有什麼事?”
以前有事都是趙夏卿自己做決定,不過這會兒他問起來,主征求他的意見:“馮沉讓我跟他去趟北京,說那邊有個制片人喜歡我的作品,想讓我跟著一起過去,人家要請我吃飯。”
“喜歡你?”男人的重點只落在前面,說的明明是喜歡的作品,一時間就追著刨問底,“制片人男的還是的?多大年齡?哪家影視公司的制片人?”
趙夏卿被問得哭笑不得,“我怎麼知道男的還是的?我也不知道多大年齡,至于是哪家影視公司,我也忘了問了……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問這麼多做什麼?”
被這麼一說,李明申才覺自己有點兒反應過度,清了清嗓子,端起來,趙夏卿喝剩的咖啡又抿了一口。
杯子里的咖啡本就不多,他這一口直接見底。
潤了潤嗓子,說話就靠譜多了:“如果從工作方面來講,我是不建議你吧脈關系這塊全部下放給馮沉,這種資源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說到這里看了看,免不了把自己生意場上的那一套,跟趙夏卿好好的掰扯扯掰扯。
趙夏卿聽完愣神了一會兒,“照你這麼說,這一趟我還真應該去,以后凡是這種場合,我都要親自參加……”
其實李明申也矛盾,發展的角度來說,自然希去,只是從私心考慮,又不放心馮沉,李明申看人識人一向很準。
總覺得馮沉對待趙夏卿,了一合作伙伴的關系,多了一,說不清道不明地關照。
當然,兩人是同學,關照趙夏卿也有可原,可是合作歸合作,同學誼歸同學誼,男人都是很現實的,尤其在利益這塊……
所以沉了一會兒又說:“也不是那個意思,主要還是看你,不喜歡就不去,”說到這里,看了看手機,“過段時間我可能要去一趟天津,如果時間趕在一塊兒,我陪你們一塊去。”
“……”趙夏卿張了張,不解看著他,“我們是去談工作,你去做什麼?隔行如隔山,況且你又那麼忙……”
誰知李明申卻說:“忙,也得分什麼事。”
他這邊竟然這麼說,趙夏卿便拿了手機回消息。
剛打幾個字,誰知男人卻突然湊了過來。
趙夏卿握著手機下意識往后躲,“做什麼?”
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知卻惹了李明申不悅,頓時擰起了眉宇,看了好一會兒。
“聊了什麼?這麼大的反應?”
趙夏卿眨了眨眼睛,這是懷疑?
立馬把手機遞過去,大大方方地說:“隨便檢查。”
男人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就覺得,查手機是人才會干的事,他再怎麼樣,也不至于這麼上不了臺面。
于是轉了頭故意不看,“我不用查,我有這個自信。”
說完抬腳就走了。
李明申回來就沒再出去,在書房打了一下午電話。
晚上的時候,院子里涼風習習,燈有些昏暗。
李明申坐在花園的涼亭下在煙,香煙的火花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男人擰著眉頭,仿佛在思索什麼。
趙夏卿洗了澡準備睡覺,過落地窗看見這一幕。
想了想,披上一件外套才出來,李明申聽到背后的腳步聲,這才側了側頭。
沒說什麼。
趙夏卿抬起來眼皮子打量他,“這麼晚了不去洗漱,在這里看什麼呢?”
李明申愣了一會兒,抬手把香煙按滅在煙灰缸里,給自己找借口:“沒事兒,可能最近工作力大,有點累。”
以前的時候,趙夏卿很關心李明申的工作,確實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妻子。
主要這兩年也沒什麼,沒的基礎上,盡管裝一副很關心的樣子,也覺不到真心實意。
許是最近趙夏卿沒有工作,心愉悅,也許是這幾日的相,兩個人關系拉近不。
主走到男人旁坐下,還以為他真是因為工作的事,角噙著笑看了看他,“我有時候也會很累,累的時候就一個人靜一靜,因為我覺得不管告訴誰,都不會有人在乎……”
這話說完,男人就抬起頭,目閃爍不定,也不去看。
倒是沒說別的,只是問:“你最近經常去挖筍?”
“是啊。”
“手上不是起水泡了?”
“水泡消了,就變繭子了。”
“最近我很忙,也忘了給你上藥。”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照顧。”
李明申言又止,不過話到了邊又咽回去。
趙夏卿陪他坐了坐,著實有些困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要先回房睡了。
李明申側頭看看,一個人繼續在涼亭下面吹風。
等這邊風吹的差不多,才起朝宅子走。
回到臥室,趙夏卿已經睡了,背對著,側躺著。
而手機就放在梳妝臺的桌子上充電。
李明申看了一眼,起了小心思,不過很快又轉開視線,準備去浴室洗澡。
還沒到臥室,腳步就頓住,突然走回來。
他站在床尾輕聲喊了一句:“睡了?”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李明申這才咬了咬牙,拿起梳妝臺上的手機,猶豫三秒,輸鎖屏碼。
兩個人的聊天記錄,赫然呈現在眼前——
一周之前。
【夏卿,今天去哪玩了?】
【挖筍。】
三天之前。
【今天忙什麼呢?】
【挖筍。】
昨天。
【干嘛呢?】
【挖筍。】
【怎麼天天挖筍?】
【因為天天吃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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