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深夜, 李明申半夜接到一通電話,不知是什麼事,他掀開被子下床, 打完電話回來就開始穿服, 趙夏卿睡得半夢半醒, 掀開眼皮子看他一眼。
煩躁的翻了個, 小從被子里了出來。
男人走過來,了的小, 只說:“公司出了急狀況,我得馬上過去一趟。”
說完站起來, 扯了被子幫蓋上。
這會兒意識還沒徹底清醒, 直到“啪”一聲房門合上,臥室里安安靜靜, 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趙夏卿才倏然睜開眼,意識徹底清醒。
外面院子里響起引擎聲,趙夏卿走到落地窗邊,挑開窗簾看去,劉海濤過來接的,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 李明申彎腰上車, 刺目的紅尾燈逐漸消失在門口。
像這樣深夜被一個電話出去, 從嫁過來, 是常有的事,每個月總要出幾檔子事, 所以這樣的況也算稀松平常。
趙夏卿就沒太往心里放, 睡了一覺醒來有些口, 目送李明申離開,轉去了廚房。
拉開冰箱,拿出來一瓶冰水,擰開蓋子正要喝,突然想起自己例假就在這幾日,現在喝冰的,爽是爽,不過也是一時爽,事后肯定要遭罪。
于是關上冰箱門,擰開的瓶蓋又擰了上去,隨手放在桌子上,打開熱水加熱,等候片刻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
整個客廳靜悄悄,趙夏卿其實膽子很小,怕黑又怕鬼,幸好每個李明申不在的晚上,家里都有阿姨陪。
熱水溫度太高,便端了杯子往客廳走。
整個一樓只有廚房到客廳的走廊開了一盞燈,不過這盞燈很亮,餐廳和客廳照了半個。
剛走到客廳沙發旁,外面突然電閃雷鳴,接著“哐當”一聲,晚上睡覺虛掩的客廳窗戶,被一陣邪風吹開,重重地撞了一下。
旁邊的白窗簾也被吹起,漆黑夜幕突然亮了一下,又恢復靜寂。
趙夏卿被嚇了一跳,手上一,杯子就掉在地上,幸好閃躲及時,否則手背又遭了殃。
客廳里響一陣,自然吵醒旁邊臥室的阿姨,房門被打開,阿姨只穿著單薄睡就跑了出來。
只見趙夏卿站在客廳沙發旁,背對著這邊,一不。
阿姨也知道膽小,抬手先開了客廳的燈,燈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朝走過去,才看到地上撒了一攤水,杯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水這會兒還冒著熱氣。
了趙夏卿的手背,“燙著你沒有?”
趙夏卿回過來神兒,視線在阿姨臉上停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阿姨扶著趙夏卿坐下,轉去走廊把掃把和拖把拿來,地上的東西收拾干凈,見仍然不言不語坐在沙發上。
又關心:“是不是剛才嚇著了?就是打了一個雷,今天晚上有雨,我睡覺的時候忘記關窗了……”
害怕倒是沒害怕,趙夏卿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在一旁忙前忙后的阿姨,勉強扯了一下角:“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些心悸……”
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哦,對了,李明申連夜去公司理工作,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你注意一下,他回來的話,幫他準備宵夜——”
話剛說到這里,外面又是一陣驚雷,閃電把漆黑的天幕劃開,瞬間又歸于沉寂。
接著,噼里啪啦的大顆雨點落下,重重地砸在窗戶上,風又大,不出幾秒,雨水全部順著敞開的窗戶落到室。
白紗窗了半個,和敞開的半扇窗戶攪和在一起,就連的地毯,立馬也了一小片。
阿姨顧不上許多,趕走過去關窗戶,趙夏卿也站了起來幫忙,只覺漉漉濺碎了的雨水灑在臉上,清清爽爽,又帶著泥土的腥味。
趙夏卿盯著唰唰唰不停歇的雨幕,心里想,他走的真不巧,正趕上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按照這個勢頭,就算把雨刷開到最大,能見度也非常低……
于是有些擔心,回房去拿手機,直接給李明申撥過去電話。
第一個先是沒人接聽,第二個直接就了通話中。
趙夏卿看著手機屏幕,蹙起眉。
按照李明申的習慣,任何時候找他,很不接電話,就算真不接,短時間之也會回電話。
所以趙夏卿翻來覆去,時不時看一眼手機,不多不,等了他半個鐘頭。
后面也不知自己何時睡著,再醒來已是早晨八點多,從來不曾這般心急,醒來第一件事就先看手機——
仍舊沒有李明申的消息。
阿姨準備好早餐,趙夏卿拿著勺子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猶豫了會兒,抬頭問阿姨:“有沒有打電話跟你說什麼時候回來?”
阿姨正在桌子,聞言看了看,“我早晨給李總打電話,想問他回來不回來吃早餐,沒人接。”
“哦。”
趙夏卿心不在焉,點了點頭,起就去了書房。
打開電腦要工作,卻有些心煩氣躁,十點多又給李明申打電話。
這次響了一聲,便通了。
心里告訴自己,大半夜去公司,自然出了突發狀況,需要急理,所以不接電話也正常,可電話通了的時候,語氣又有些不好:“你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打電話不接,不接總要回個消息!”
“哦,”李明申有些敷衍,“以后注意。”
趙夏卿抿了抿,正要問,事理好了嗎?有沒有吃早餐?
只是話到邊,還沒問出去,男人一句“我在忙,有空給你回”直接就堵住了的話,下一秒又把電話掛了。
趙夏卿安了心,又沒再繼續打擾他。
誰知一句“有空給你回”,一直等了一周,李明申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條短信都沒給。
趙夏卿非常不適,幾次拿出手機想打給他,但又擔心打擾工作。
勉強撐了三天,倒是給劉海濤打了一通電話,劉海濤在電話里很是驚訝:“李總去X市出差了,您不知道嗎?”
如果知道就不打電話問了。
況且自己老公去了哪里,還需要給助理打電話才知道,這讓趙夏卿特別下不來臺。
忍了忍,沒說什麼。
兩人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回溫,一瞬間又被打回原形。
趙夏卿一個人在書房,面對著電腦枯坐半晌,本來只是擔心他的工作,這會兒擔心了生氣,也懶得再管他!
接下來三天,白天該工作工作,該吃飯吃飯,今天晚上和李太太喝咖啡,明天拉著王悅容逛街買服,又約小吳去做做臉,生活倒也和以前一樣充實。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沒心沒肺,又了無牽掛,現在人雖然陪們,心卻不在。
工作的時候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喝咖啡的時候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就連和王悅容出門逛街,王悅容進個換間的功夫,都要拿出來手機掃一眼。
這種牽腸掛肚,又要強不去找人家的覺,實在太累了。
自那日,趙夏卿幫王悅容回絕了老朱,兩人之間就再無集。
王悅容的生活平淡如水,笑容也比前兩日多了。
兩人一起挑服,倒是趙夏卿心低沉,興致不佳。
王悅容早就看出來,笑著問:“跟老李又吵架了?”
趙夏卿漫不經心地拿起來一件服,往上比了比,沉默片刻才低著頭說:“他消失一周了,從劉助理口中才知道去了X市……”
“什麼消失了?他不打電話找你,你不會打電話找他?”
趙夏卿把服掛回去,搖了搖頭,“不想打。”
這家店看得差不多,也不知趙夏卿是不是心不好,遷就到服上,還是最近眼確實高了,反正一件服都沒看上。
兩人手挽著手,又去了另外一家,不想多說,王悅容也不多問,就這樣把這家店又看了一圈。
趙夏卿才終于憋不住,跟王悅容吐心事,“不瞞你說,我疑心特別重,本來他大半夜走了,說是公司的事,我就沒有多想……可是那天一問劉助理,才知道他招呼也不打,跑X市出差了,這期間能遇到多大的事?連個電話和短信都沒有……可能我想象力富,我覺得他在X市指不定有人,大概是去會小人了……”
“……啊?”
王悅容眼珠子轉了轉,哭笑不得看著,“不至于吧?你這麼不相信他?”
“那還不得多謝他?”趙夏卿聳了聳肩膀,故作輕松地說,“要不是他的努力,我也不可能這麼不信任他。”
這一點王悅容還是很贊同的,點點頭說:“是啊,老李確實是一朵奇葩花,總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
趙夏卿抿了抿,沒再說什麼。
兩人逛完街,這次一反常態,王悅容大包小包,而趙夏卿沒花一錢。
從未出門逛街不花錢,所以回來的時候就有些不習慣,隨便指了一家餐廳。
慫恿王悅容去吃宵夜,也全了回家之前,把錢花出去的心思。
兩人尋了地方坐下,服務員很快把宵夜端上來。
趙夏卿看手機的時候,總是希落空,這會兒一門心思的吃東西。
手機突然就破天荒響了。
拿起來一看,不是李明申還有誰。
趙夏卿等了一周,就算是脾氣再好,心里也難免有不滿。
所以猶豫了幾秒才接。
語氣冷冰冰的:“哪位?”
對方愣了一下,“……你說呢?”
“不認識。”
“老婆……”
趙夏卿著手機看了看外面,咽下去緒嘲諷他:“我還以為你忘了自己有家室了。”
那邊聲音低沉地笑了笑,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最近遇到很多事,還得過段時間才能回家。”
趙夏卿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忙,也不至于打個字的功夫都沒有吧,那你吃飯嗎?睡覺嗎?上廁所嗎?”
這麼一番質問,讓李明申無法辯駁。
默默嘆了口氣,許久才說:“對不起,心煩,這幾天就想一個人靜靜。”
王悅容方才點得兩杯果,這會兒剛端上來,推過來一杯,幫趙夏卿上吸管。
趙夏卿沒有喝,聽李明申這樣說,愣了愣,拿著手機站起來就朝外面走。
走到餐廳外面,四下無人,只有路邊頭頂的一盞燈。
剛才不滿的語氣立馬換了,擰著眉頭詢問男人:“你怎麼了,到底遇到什麼事了?要不要告訴我?”
說完之后,聽筒里陷長久的沉默,只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噴灑在聽筒上。
“……沒事,”男人只是笑了一下,“我能理好……有空再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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