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卿的手臂隨手搭在枕頭邊, 李明申說完抬手握住趙夏卿的手背,安。
對于留宿陪這件事,趙夏卿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瞧著他模棱兩可的態度。
李明申臉皮子厚了一把, 打定主意留下來。
只要不開口攆人, 就不走。
李明申還真是個矯的人, 在面前臉皮薄厚程度忽高忽低,傲起來很傲, 霸道起來也霸道。
至于什麼時候傲,又什麼時候霸道, 這個得看緒, 他自己都吃不準。
周慧明天上午做手,二人一早就要去醫院, 趙夏卿心里糟糟的,李明申就算留宿,也不可能選擇這個時候沒底線。
是以人沒走,洗了澡,規規矩矩地上了床,并肩躺了會兒, 側頭瞧幾眼, 主靠近把人拉到自己懷里。
趙夏卿自然也沒拒絕, 順勢靠到他懷里, 幾個月沒有同床共枕, 溫暖干凈地懷抱讓略微有些陌生。
雖然上次醉酒也枕在他上,不過那個時候畢竟喝多了, 意識不清楚, 至于什麼覺, 自然也忘了。
趙夏卿頭枕著李明申的膛,耷拉著眼皮子一言不發。
李明申一手抱著,另一手枕在脖頸下,心平靜的著天花板。
許久之后另外一只手才出來,輕輕搭在的手臂上,片刻之后又挪下來,著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蹭著修剪干凈的指甲。
趙夏卿以為今夜徹夜難眠,卻沒想到李明申溫暖的懷抱有如此魔力,沒多久眼皮子酸酸,上下打起來架。
眼眸一張一合掙扎了會兒,終是抵抗不住睡意,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
不知睡著多久,李明申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才仰起上半,輕輕打量一眼。
看到安詳的睡容,角往上勾了勾。
不多時自己也睡了。
原是定了早晨六點的鬧鐘,趙夏卿五點半突然驚醒,忽然睜開眼睛,過只拉了半扇的窗簾往外面看一眼天。
朦朦朧朧,要亮不亮的樣子。
這才松了口氣,拿過來床頭的手機看一眼時間。
看清之后才又躺下,一轉,看到邊面朝躺著的李明申。
房間里只打了一盞夜燈,自離婚之后自己住,控應的夜燈不分晝夜地在墻上的銷座上。
線是溫的橘黃,線淡淡地打在李明申的臉龐上。
他這會兒睡得正,趙夏卿才明目張膽的掀開眼眸,盯著他的睡仔細打量。
李明申這幾個月,確實瘦了黑了一些,尤其暗下來,模樣就了幾分以前的斯文儒雅,多了一和桀驁不馴。
不過他以前也就模樣騙人,子可不是一個斯文儒雅的子。
趙夏卿想到初時那會兒,和后來李明申給人的覺差別還是大的。
但誰讓他上天的眷顧,不僅生了一副好皮囊,還是一張好人臉,讓人容易沒有防備。
看他看的正出神兒,眼前的男人突然了一下,趙夏卿不想被發現在打量他,于是趕閉上眼睛。
這邊才剛裝睡,李明申就翻了,這一個翻也從睡夢中清醒。
清醒之后也與一樣,第一件事就先去手機,看清楚時間松了口氣,誰知剛放下手機,趙夏卿這邊的手機鈴聲便響了。
這才六點。
距離手還有段時間,李明申想讓多睡一會兒,所以子過來,想繞了把鈴聲關掉。
誰知才剛到手機殼,剛才就醒來,這會兒閉著眼裝睡的人,演技還算可以的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睜開眼皮子。
四目相對,男人的嗓音比平常低沉沙啞,“早。”
趙夏卿清了清嗓子,“早。”
李明申把鬧鐘關掉,把手機放回去,又翻躺到床上。
問:“要不再睡一會兒?我下樓去買早點?”
趙夏卿哪有心睡懶覺,雖然平常是個特別睡懶覺的人,眼下這種況,如果還睡懶覺的話,那真是心夠大。
所以順勢掀了被子起來,這兩日晴不定,早晨的空氣略微涼爽,夜里沒關窗子。
起來之后后背冷颼颼的,便隨手拿了一件衫子披上,走下床,朝浴室而去。
“出去吃吧,我想趕去醫院。”
說著就關上浴室的門。
李明申也沒在賴床,隨后起來穿服。
兩人洗漱好出門也僅用了半個小時,說好了吃早餐,開車到早餐攤位,看心神不寧,便直接去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手室那邊已經通知等會兒過來給周慧備皮管子,做好準備工作去麻醉室麻醉。
趙飛思在旁邊滔滔不絕地給周慧做心理安工作,笨,沒有那麼多的場面話,只能走到病床前蹲下來,雙手握住母親的手。
用力握了握,然后勾起,給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周慧到了這個年紀,半截子土的人,生死這些事早想過幾百幾千遍,更不要說一場小手,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只是趙飛思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本來平和的心,被隆重的樣子搞得有些抑。
忍不住阻止趙飛思:“行了別說了,說的我的頭都大。”
說完之后溫的看了趙夏卿,知道小兒心細膩又,又對笑了笑:“安心等著,過幾個小時我就出來了。”
不多時,護士便推著周慧前往手室,眾人圍在床前送了一路,一直送到無菌的手準備室門口,被一道玻璃門隔在外面。
再往里還有個長長的走廊,走廊最里面才是今天要做手的地方。
趙飛思著門東張西,一直到他們拐進手室,才轉過來看了看眾人。
然后找地方坐下。
手三個小時,等待的時候尤其漫長。
趙夏卿越是張的時候,越喜歡沉默不語,靜靜坐在趙夏卿對面的長椅上,一瞬不瞬盯著手背上的紋路出神兒。
李明申坐不住,中間出去了兩趟,到院子外面煙,其實趙飛思這邊敲定在這個醫院做手的時候,李明申就又給院長打了一通電話。
得知以目前本院的醫療技,這種手本就沒什麼難度,所以才沒干涉他們的決定。
今天刀的也是劉主任,趙飛思里的人就是他,說來也是巧合,劉主任是院長的門生,所以院長也找過劉主任,
劉主任知道今天要做手的人,不是趙飛思他媽,還是李明申的岳母,所以更不敢怠慢。
中午12點多,周慧從手室被推出來,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普通病房升級為VIP病房,是李明申一早就安排好,趙國剛哪里知,那個臥室外面還有個小客廳,不僅有一組沙發,還有一張榻。
立馬就把功勞記在了趙飛思上,“還是思思想的周到,你媽雖然做完了手,不過還有后觀察期,這種病房也有地方睡,接下來陪護咱們就沒那麼遭罪了——”
說完卻看趙飛思臉有些不好,好幾次言就止想打斷,最后還是趙夏卿先聽不下去,淡淡的瞥了父親一眼。
“病房是明申安排的。”
今早來的路上他才代,要不然這事趙夏卿也不可能知道。
鬧出來這個烏龍,趙國剛自然閃了臉,往旁李明申那邊掃一眼,干笑了笑。
“還是婿想的周到,我也正好奇,思思這麼安排,怎麼不提前說……”
李明申沒有搶功的習慣,更何況在趙家,他也不在乎有功勞沒功勞,只是低下頭笑了笑。
“應該的,”說完這三個字,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畢竟媽媽平常很疼夏卿。”
最后一句話頗有深意,趙國剛臉有些不好。
不免就想,那他以后躺在病床上不能,可能沒這個待遇?
想到這里看了一眼李明申,尷尬地握起拳頭 ,抵住清了清嗓子。
“我出去煙,”他往病房里頭看一眼,“你們媽還沒醒,我去去就回……”
說完不自在地離開房間。
麻醉褪去之后,周慧熬了一個頗為漫長的夜晚。
趙夏卿一夜未眠,時不時幫母親翻,喂喝水,檢查尿量,幫按腳。
李明申不便手,只是起過來看了幾次。
看平常連頓飯都混不上,沒想到照顧病人的時候卻這麼細心,不由得刮目相看。
天要亮未亮的時候,趙飛思過來接班,才得了片刻休息的功夫。
剛坐到沙發上,李明申遞了一杯水過來,趙夏卿接過來潤潤嗓子,忽然就聽他問:“以后我要是哪天不行了,你會不會這麼照顧我?”
趙夏卿掃他一眼,“我勸你多鍛煉多養生。”
李明申不解,噙著笑一邊看一邊皺了皺眉宇,沉半晌才問:“怎麼說?”
趙夏卿放下水杯,母親征穩定,護士那邊方才進來測量溫沒發燒,就舒了口氣,才有心開起來玩笑——
“求人不如求己,能晚一天坐椅,就晚一天坐椅,咱倆還沒到那個份上……”
李明申略微一沉,“還沒到?你確定?”
他看了看趙夏卿,“那我哪天坐了椅,你會不會天天把我推到廣場上,讓我看你和別得大爺跳熱舞?”
“我不喜歡跳舞,”趙夏卿皺了皺鼻子,煞有介事地說,“不過要是可以跟退休有低保的大爺談談,也還是不錯的……”
李明申聽罷哭笑不得,端起剛才喝過的杯子,把里面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杯子往茶幾上一放,臉上帶了一慵懶。
“那我回頭找找關系,去辦個低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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