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嶺左手拿著半瓶還沒喝完的汽飲,只能單手抱，在發頂似有若無地親了下。

　“冷不冷？”他把的手握在手心捂著。

　“不冷。”簡杭盯著他手里的汽飲看，“你下午出去就是為了集手辦？”

　“不是,走市場”

　“我看就是集手辦。”

　秦墨嶺笑，沒否認，牽著往爺爺店里走。

　簡杭偏頭問他,“秦總,集了幾個字？”

　秦墨嶺：“商業機,不方便告知。”

　這回換簡杭笑,前后看看，沒人走過來，踮腳在他側臉親了下。吻的作迅速到秦墨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沒事人一樣看前面的路。

　去年今日，秦墨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私下里還有這一面,喜歡抱他喜歡親他，偶爾還吃醋。

　“你一下午都在外面,走市場有什麼想？”簡杭真誠求問,“優點缺點都說說。”

　秦墨嶺說了說直觀,“所有飲品的陳列,包括競品,你們四部的陳列最用心。到了便利店，貨架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樂檬的汽飲,從瓶到宣傳海報,沒有哪款飲品能跟它媲。”

　他問：“選在電影院宣傳是誰的想法？”

　簡杭道：“是江城業務團隊的想法。”

　廖詠玫給出了的激勵政策,他們拼勁大，業務團隊里經理帶頭做方案,本來他們打算在江城本地影院做線下推廣，方案提上來后，鄭炎束覺得可以在全國所有區域推行，由四部出面跟影院總部談，進場費相對低一點。

　方案被采納后，鄭炎束給了江城業務團隊獎勵，包括獎金和晉升積分。

　“蘇城業務團隊的方案也不錯，年后開始，贊助蘇城本地大學的一些校級比賽，他們還跟趙總商量，每年拿出一部分費用贊助創業大賽。蘇城大學本來就多，趙總的實力又強，這個方案沒法全區域推廣，不過有些經銷商還是借鑒了蘇城的部分方案，只贊助大學的一些校級比賽，贊助創業大賽的費用有點高，他們放棄了。”

　簡杭只介紹到這里，“你接著說優缺點。”

　“你們選在電影院做宣傳促銷，選對了地方，有的消費者進影廳前買一瓶，出來后又買了一瓶，可能對手辦不興趣，把瓶蓋送給其他人掃碼，自己只喝飲料。”

　“你當初堅持改善氣泡口是對的，因為不管多新穎的營銷，消費者總有倦怠失去新鮮的那天，只有產品本能保證持續的市場占有份額。”

　簡杭第一次聽他夸這麼多，“那缺點呢？”

　“過度營銷本就是缺點，但你有產品質量支撐，所以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的營銷就不再是缺點。”

　秦墨嶺把左手的汽飲遞到面前，“幫個忙。”

　簡杭瞬間意會，他另一手牽著，無法打開瓶蓋，幫他擰開瓶蓋，他喝了幾口，又幫忙擰上。

　不知不覺間，到了爺爺家的店門口。

　這個時間點店里不忙，門口的提示牌上寫著：今日涼皮售完

　秦墨嶺問：“冬天也這麼好賣？”簡杭說：“一般，跟飲料一樣，冬天是淡季。我讓爺爺冬天只準備二十份，賣完收攤。”

　爺爺看到他們，滿臉是笑迎出來，“你們倆沒出去玩玩？”

　“也算出去玩了，一直在外面軋馬路。”簡杭松開秦墨嶺的手，扯著他的大袖拽他進來。

　兩人一直都分不開的樣子，爺爺現在已經適應。

　在店里待了兩個鐘頭，太落下去，暮四合，門口的路燈也亮起。

　爺爺準備關店門，“咱們回家，你們倆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爺爺您不用忙活，我請簡杭出去吃。”

　“那你們倆快去吧，天都黑了。”爺爺聽說他們要約會，催著他們趕走。

　從店里出來，簡杭把手在他大口袋，問他去哪里吃。

　秦墨嶺示意道:“就在前面。“

　這條街簡杭再悉不過，哪家店挨著哪家店都在腦海里，實在沒有合適約會的飯店。

　沒追問，跟著他一直往前走。

　秦墨嶺在一家包子鋪門口站定，“請你吃蒸餃。”

　簡杭笑說：“你欠了我二十多年的蒸餃。”

　“是你主給我，怎麼我欠你的。”

　“那盒蒸餃是我的晚飯，就算我主給你，你也應該留兩個給我。”

　“留了兩個給你，你轉手送給蔣盛和一個，剩下那個我又拿回來了。”

　""

　簡杭笑出來。

　他小時候心眼就不大。

　新年的第一天，回憶了小時候的味道，但記不得，只有秦墨嶺印象深刻。

　次日。秦墨嶺一早去了公司，說是要加班。簡杭不知道他是真加班，還是去集手辦，沒多問。

　一個人在家無事，出門繼續走市場。

　中途路過一家茶葉商行，門頭招牌看著眼，似曾相識。

　簡杭突然想起來，蘇城趙總家的茶葉商行就是這個門頭，第一次去蘇城出差，趙總就是在茶行招待，還泡了上好的茶。

　路過店門口，下意識往里看了眼，剛從門口走過，就聽到店里有人喊：“簡總，請留步。”

　簡杭駐足，往后退了幾步，一個中年男人快步從店出來，眼神鋒利，氣場十足。

　這人看著面生，在腦海里回想，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麼巧，在這能遇到你。”他笑笑，自我介紹：“郁鳴。”

　簡杭驚詫不已，旋即笑著招呼，“郁總，久仰。”手。

　兩人簡單一握。

　“該說久仰的是我，之前你跟鄭炎束走市場，我看過你們一次，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郁鳴請移步到茶葉商行里，“進去喝杯茶。”

　“您現在自己當老板？”

　“開了七八年了，開著玩玩。”郁鳴沒瞞，“加盟了蘇城老趙的茶葉商行，一錢加盟費沒給。”

　郁鳴說到汽飲新品，“我昨天買了兩瓶，口超出我預期，你們四部這回是下了功夫。”

　他開始煮茶，“營銷做的不錯。”

　簡杭如實道：“目前最擅長的只有營銷，盤和大方向把握上，還是有欠缺，一直在索。”

　“你是外行，接手四部半年能有這樣的績，說實話我都沒想到。換我我沒這個魄力。”

　“郁總謬贊。”

　兩人又聊了聊周義和鄭炎束。

　茶煮好，郁鳴夾一杯給簡杭。

　他自打從四部離職后，每天都來茶行，會會老朋友，煮煮茶，心浮氣躁了那麼多年，終于平心定氣。

　簡杭品著茶，“郁總現在在哪高就？”

　“我啊，”他笑，“基本是退休狀態。”賺的錢下輩子也花不完，不想折騰了。離職后，不企業高薪聘請，他全都回絕。

　“我二十二歲進樂檬，一待就是二十六年。對其他公司不興趣。”他家孩子爭氣，事事不用他心，他自己又不缺錢，于是萌生了退休的念頭。

　“我天天上午到茶行上班，有時下午跟釣友出去釣個魚。”

　頓了下，郁鳴道：“前段時間趙海到我這里坐了坐，問我想不想回四部，說四部正需要人的時候，你們這幫孩子都年輕，經驗不足。”

　簡杭正在抿茶，忽然抬頭。

　“趙董說投資給四部的錢是走風投公司走的，他安排我到風投公司，然后以風投公司顧問的名義去四部，代表風投公司參與到四部的運營，這樣不管是我，還是樂檬，大家臉上都好看。”

　說著，他笑笑，“我真沒想到有一天趙海能替你說話。”

　“四部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當顧問在哪里不能當。我這個商行你現在也能找到，以后周末有空，你帶著周義和鄭炎束過來，如果有把握不準的事，我知無不言。”

　簡杭激道：“謝謝郁總。鄭炎束早就把您的名片推給我，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聯系您，怕打擾了您。”

　“我現在閑人一個，就熱鬧，隨時歡迎過來品嘗我煮茶的手藝。”郁鳴放下茶杯，拿出手機，“我添加你。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讓鄭炎束直接找我，他當初就是我招進來的，他跟我的關系，大概就像是你跟龐林斌。”

　簡杭通過了郁鳴，備注名字，“以后可能要經常打擾您。”

　“不打擾，我也只是盡點綿薄之力。是我辜負了吉老辜負了秦董的信任。”當年吉祥谷力薦他組建四部，秦三叔對他也寄予了厚。

　后來他忘了初衷，等迷途知返，為時已晚。

　簡杭在茶葉商行待了半小時，喝了幾杯茶，告辭離開。

　沒想到能遇見郁鳴，更沒想到趙海主幫忙。

　元旦假期一過，他們又投到新一忙碌中。

　原本加班到七點鐘可以回去，周義提出來，是時候加班練練游戲，不然想贏過一部都難，別說贏二部。

　除了林驍，周義又找了其他部門游戲打得好的兩個人。

　誰也沒想到，游戲打得好有一天還能為四部爭。

　簡杭讓周義開個房間，把其他幾個事業部的人都拉進來打團競，知彼知已，到時才能贏的輕松。

　周義說：“人數不夠開房間。”

　“再找其他人。”簡杭合上筆記本，“我也參與。”

　鄭炎束：“.”

　都沒救了。

　他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會議室。

　打游戲的時間過得格外快，不知不覺十點鐘。

　秦墨嶺左等右等，沒等到簡杭下班的電話，他去四部找。

　剛出電梯，鄭炎束走過來。

　“秦總。”

　秦墨嶺點點頭，“散會了？”

　“.嗯。”鄭炎束違背著良心道：“其他部門散了，市場部還在開會。”

　秦墨嶺再次頷首，離開電梯間。

　鄭炎束摁了電梯，但沒進去，他給小樊打電話，“秦總過去了，我說市場部在開會，你讓他們趕退出游戲！”

　“謝了鄭總監！”

　切斷電話，鄭炎束嘆氣，他沒想到自己有天跟著他們一起墮落，居然給他們通風報信。

　秦墨嶺到了四部辦公區，簡杭從會議室里出來，關上會議室的門，假裝剛散會，里面其他人正打得熱火朝天。

　“我正要去找你。”

　氣定神閑，包里的手機沒退出游戲，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打死。

　秦墨嶺接過的電腦包，拉著去休息區，“你趕拿出手機打吧。”

　“.老公你怎麼知道我在打游戲？”

　“鄭炎束剛才明顯在撒謊，平時散會林驍跑得最快，今天會議室就你一人出來。”

　簡杭忙拿出手機，沒被打死，自己還趴在安全的地方沒被對手發現。

　秦墨嶺推著后背往沙發那邊走，看手機，他幫看路。

　這局結束，已經是二十分鐘后。

　秦墨嶺在旁邊耐心陪了二十多分鐘。

　簡杭退出來，歉意道：“今天讓你等這麼久。下次我注意。”

　“沒事。”秦墨嶺理解：“你們天天加班，偶爾玩一次沒什麼。”他又道：“年會前這幾天，我晚上十點半來接你。”

　給足夠的時間指導他們打游戲。

　簡杭抓住他的手，“謝謝秦總。”

　之后的每一天，秦墨嶺都在辦公室忙到十點二十，他不再去四部，怕影響了他們，都是在樓下車里等簡杭。

　簡杭每天都提前下樓，讓他早幾分鐘看到。

　年會那天，簡杭旁邊坐的是三部總裁，剛坐下來沒兩分鐘，吳副總過來找換位子，“你到我位子坐，秦總朝我上打量了八百遍，我要是不來換，就沒有自知之明了。”

　簡杭笑，拿上包過去找秦墨嶺。

　今天穿的是他給買的禮服，他上的深藍襯衫是去蘇城出差買給他的那件。

　禮堂里線暗，全程他跟兩手扣。

　游戲環節，秦墨嶺盯著大屏看，他看不懂游戲，但也認認真真看了每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