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和梁行不約而同放大了瞳孔, 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清純中又帶點狡黠的慵懶。
兩人還沒等說什麼,拖著一席優雅魚尾的葉絮胭走了過來。
瞥了一眼音手里的兩份協議書, 調侃道:“怎麼?你也要簽一份?打算捐多?”
音眨了眨眼,糯地說:“肯定比你捐得多, 我捐了500萬, 葉神不能只比我多捐一百萬吧?”
葉絮胭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 本來只想出50萬的。
清了清嗓音, 對著音開口,卻懷疑地看向溫亦和梁行:“你真出500萬?”
音理所當然地說:“我當著兩位學長的面, 能說謊嗎?”
迎著聞亦和梁行目,葉絮胭直了背脊, 像白天鵝一樣高傲地說:“也給我一張協議書吧,我本來也打算捐700萬的。”
簽字時控制住輕的手指,最后一筆簽完, 穩住加速的心跳,落落大方地朝聞亦和梁行優雅一笑。
可在看見音得逞似的一笑時,葉絮胭猛然飆高, 左眼皮狂跳。
果然,音說:“哎呀,我突然不舍得捐500萬了, 還是捐100萬吧,葉神你真有心。”
葉絮胭沒辦法想音一樣不要臉,還有神環呢, 咬著牙也得燦爛地笑。
差點沒憋出傷。
怎麼就不長記, 每次都被坑, 還非要往邊湊合。
葉絮胭這次發誓, 堅決遠離音這個坑貨。
音辦完手續將協議書給溫亦時,顧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手里還端著一個杯子,遞給了。
音了下有點發干的,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口,苦彌漫整個口腔。
可能咖啡豆一般,或者烘焙方式不同,并沒有喝出顧衍之前沖出的那種果香味。
說實話,有點難喝,猶豫著要不要咽下去。
顧衍悠悠地說:“看來這款咖啡豆不好喝,那我換一款。”
音:……
合著拿當小白鼠呢!
音“咕咚”咽了下去,沉著臉轉走開,想要把咖啡放回餐桌上,顧衍卻接了過來,并遞給一杯溫水。
音納悶地看了看顧衍,又看了看溫水,湊近了鼻子聞了聞,好像只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
顧衍背過去重新選著咖啡豆,悠悠地說:“沒毒,喝吧。”
音砸咂,喝了口溫水,里的苦被沖淡了。
——
音完履行了自己今天的義務,顧衍指什麼就往盤子里夾什麼,儼然一個聽話的小傭。
一會的功夫,不大的盤子里已經被裝滿了。
一塊四四方方鋪著榛果的提拉米蘇,一串蔬菜牛什錦烤串,兩個三文魚魚籽壽司,一份芒果布丁。
音給自己又多拿了一串什錦烤串,憾于壽司和布丁還有提拉米蘇已經都空盤了。
顧衍終于挑好了咖啡豆又沖了兩杯咖啡,帶著音到公益社擺在湖邊的幾套桌椅那里坐下。
投在湖面上波粼粼伴著微風,樹蔭下很清涼。
音喜歡這種環境的,不覺放松了下來,只是有些垂涎盤子里的食。
一杯溫熱的咖啡被放到了面前。
音這次學聰明了,沒急著喝,觀察著顧衍喝后的表。
他閑適地靠著椅背,左搭在右膝上,著湖面慢慢地喝著咖啡,怡然自得。
看來他對這款咖啡豆很滿意,喝得愜意。
音這回才敢放心地喝,果然,又品出了果香味。
鑒于這次他沒坑自己,音將盤子往他前推了推,示意他趁熱吃。
顧衍注意到的作,拿起一塊三文魚壽司吃了下去,然后將盤子推了回去,“吃不下了,剩下給你。”
音第一反應是驚喜,第二反應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才想起來,他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和甜食。
那提拉米蘇、布丁和烤串,分明就是給拿的吧。
音正思索著,聽見顧衍的聲音傳來:“剛剛你說,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是什麼意思?”
音不是很想繼續討論,敷衍道:“你認為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吧。”
顧衍卻顯然沒有想要結束話題的意思:“我認為你的意思是,之前你說你喜歡我,都是真的,對嗎?”
音:……
他還真會理解。
音直視著他,眼神沒有閃躲,直言道:“是又怎麼樣?那都是以前了,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
顧衍眸變深,凝視著,這次他沒用疑問句:“你的意思,你之前并不是為了錢接近我,是真的喜歡我。”
音有點被問煩了,不想再討論這些廢話:“現在談論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現在能跟你談論這些,也是因為我真的放下你了,所以,我希這是最后一次討論這種話題。”
顧衍握著咖啡杯的手指慢慢,指尖泛白。
忽略掉他灼灼的目,音品著舌尖的香甜,的布丁順著咽進食道。
愜意地把整個布丁吃完,顧衍終于又開了口,聲音有些鄭重,像是解釋又像是承諾。
“之前我覺得沒必要,但今天我想正式跟你澄清一下。我沒喜歡過葉絮胭,從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音眼睫輕,微微抬起。
過樹葉的細碎灑下,使鍍了層暖黃的濾鏡,怔住的樣子像張p好的照。
顧衍放下了咖啡杯,雙手叉握在一起,看似隨意地搭在桌面上,神專注,靜靜地等著的反應。
怔了半晌,音徹底咽下口里的布丁,不不慢地說:“你喜不喜歡,跟我有什麼關系?”
顧衍溫潤的面似乎維持不住了,緩緩蹙眉,微微瞇起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似乎想看穿此刻的想法。
靜默了一瞬,音又說道:“既然話說到這,我也跟你說明白一件事。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只是一個葉絮胭。我離開你的原因有點復雜,但你之前沒問過我,現在我也已經不想說了。”
太漸漸西移,翠鳥略過湖面打破了平靜的碎金。
音沒什麼心在這陪著他了。
想去找個打包袋裝剩下的食,手機卻適時響了起來。
音接通了電話,是周子學:“你在哪呢?”
音抬眼環顧一圈,還真沒看見他,答道:“還在南湖坡呢,你已經走了嗎?”
周子學:“我都走半個鐘頭了,你還在那磨嘰什麼呢?顧衍還沒走?”
音“嗯”了一聲,等著他的下文。
周子學嘖了一聲,說道:“我是不是應該過去破壞一下?”
音:“不用勉強。”
周子學:“嘿~你是不是又懷疑我不會喜歡人?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跟顧衍決斗!”
音翻了個白眼,看了顧衍一眼,拿起杯子幫著放回清潔車中,也正好有借口躲開他講電話。
“說正事,你找我干嘛?”
周子學:“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你那個男人婆室友平時害怕什麼?”
音挑了挑眉梢,說道:“你說李卷卷啊?好像沒什麼怕的。”
周子學砸咂:“我覺得一般的東西也不會怕,那平時最討厭吃什麼?”
音:“你干嘛?”
周子學打著哈哈:“我就是提前問問,避免一下。”
音角微微翹起,出了姨母笑:“好像特別討厭芥末。”
周子學邪惡地低聲一笑,有種是克制的興,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周子學嗎?”
后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音一跳,手里的空杯子差點掉在地上,幸好及時抓住了。
回頭看著后的顧衍,將前的當了個結實,剛剛太專注磕cp,一時沒注意突然出現的影。
音不滿地嘀咕著:“你怎麼聽人打電話?”
顧衍手里拿著他喝過的咖啡杯,放在了面前的清潔車里,悠悠道:“是你擋著我了。”
音:……
拿了打包袋,準備把沒吃完的帶回去。
畢竟夾到盤子里的食也沒辦法放回去,不太衛生。
音打算得,卻計劃沒有變化快。
顧衍將咖啡杯放進清潔車里,轉過頭來對說:“我還沒吃飯呢,陪我去。”
音有些不滿:“這里不是有吃的嗎?”
顧衍睨著:“這里的我不吃,你今天負責接待我,現在還沒到時間,而且我幫你賺了那麼多德育分。”
音:……
他真是把能反駁的理由都給堵死了。
——
五食堂三樓,音忍著其他人的目,挑選著菜式。
都不惜價錢要請顧衍去外面吃了,可他偏偏要來上次來過的食堂。
現在好歹也小有名氣,他自己又特別引人注目,導致他們備關注。
而音又十分不喜歡被關注。
只能讓顧衍先去用餐區等著,他們不站在一起能暫時把眾人的視線分散開。
稍稍舒了口氣,不著痕跡地向顧衍。
優越的長相和出塵的氣質,讓他坐在與桌子一的塑料餐椅上都著矜貴。
音又不著痕跡地挪回目,撇撇,看著琳瑯滿目的餐品,突然有了注意。
點了一盤金黃的油炸,又點了一盤甜滋滋的拔地瓜。
全是顧衍不吃的,可算有機會報他上次加菜之仇了。
想了想,又點了一份油炸茄子。
裹了面的茄子最吸油了,他絕對會被膩死。
滿懷著報復快的音一個托盤端了三個菜,步伐都輕快了不。
都有點迫不及待要看顧衍食不下咽的樣子了。
果然,顧衍在看見這三道菜時,臉就沉了不,不過又馬上溫潤了回去,沒出太大破綻。
音把一碗米飯放在他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用餐。
顧衍盯著盤子里的菜,邊說著邊緩緩抬眼:“你是故意點的這些我吃的?”
音眨著水潤的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你不吃啊,那真抱歉了,為了不浪費,我打包回去給我室友吃吧。”
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打包盒,正要裝菜,手腕卻被顧衍一把抓住。
他提起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似乎做足了心里建設才艱難地拿起了筷子。
猶豫了一瞬他夾起了碗里的米飯,吃了一口,悠悠地說:“坐下,陪我吃完。”
音只好收起了打包盒,看著他慢悠悠地吃著米飯,突然生了壞主意。
拿起還沒用過的筷子地給他夾了一塊茄子,還特意沾了一下菜底的油,夾到了他的碗里。
眼看著油浸潤了米飯,音忍住了把湯都倒進去的沖,揚起笑臉,甜甜地說:“多吃點。”
顧衍盯著的笑臉,愣怔了片刻,眸子逐漸灼熱,像是快要融化的湖冰,通的冰被暖|穿,帶著。
隨后夾起碗里混著油的米飯和茄子,塞進了里。
音的笑容被驚訝代替,以為顧衍會直接罷吃。
他不是最討厭油膩的食嗎?
顧衍味同嚼蠟的咀嚼著,上都沾了油,看起來潤澤有。
音又夾了一塊炸放在了他的碗里。
顧衍剛咽下茄子,看著碗里的,長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似是鼓足了勇氣,夾起咬了一口。
簡單嚼了幾下,就蹙眉閉著眼把咽了下去。
許是剛剛的茄子已經油到脾肺,吃下去就再也不了了,能看出他食道里已經翻江倒海了,但他還在一直控制著自己,沒有嘔出來。
半晌后,咽下去了,他睜開了眼,眼白泛紅,眼角有點潤。
似乎是用生命在吃。
音知道,人長時間不吃一類的食,自然就缺乏分解那類食的質。
所以今天回去,顧衍免不了要遭腸胃的痛苦了。
雖然覺得解氣,但看在今天他幫了自己的份上,沒趕盡殺絕。
遞給他一瓶礦泉水,把剩下的菜果斷裝進打包盒,嘀咕了一句:“不能吃還吃。”
顧衍一口氣喝了半瓶水,抬手阻止著:“我還沒吃完。”
音抬眼訝異地看著他:“都這樣了還要吃?你去外面的餐廳吃吧。”
顧衍:“你陪我去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帶了點祈求的意味。
不過音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顧衍求過誰,只有別人求他的份。
他肯定是沒吃好,正難,所以說話沒力氣。
音實話實說:“我還有一節課,半個小時后。今天的陪同任務就到此結束了。”
顧衍:“可以延時嗎?”
音:?
音沒想到他能這麼直接地問出這種話。
上次只是涵他在糾纏,他不是氣得不行嗎?今天他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的。
愣怔了半晌,遲疑地問:“你,這是在……”
顧衍:“對,我就是在纏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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