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

靳薄涼訴求不明顯，宋城沒有追問。就照常聊了一些瑣碎的事，等結束的時候,他已經喊了車。

回去的路上。

宋溫暖慨：“可惜了。”

今晚，作為一個旁聽者,宋溫暖隻覺得靳薄涼跟他口中的那個“生”，就這樣錯過了。

如果男方能早點意識到自的問題,或許這段還能挽回。

宋城握住媳婦的手,道：“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我們要珍惜邊的每一個人,活在當下。”

有的,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我對那個渺渺的孩子,真好奇。”宋溫暖笑了一下。

“我也好奇。要知道，以前在外麵念書的時候阿靳邊就不缺乏追逐者,但是他從未心過。”

宋城說道：“我很想知道,能讓他墜河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或許後麵，靳薄涼還會來找他。

飯局結束。

靳薄涼依然坐在椅子上。

火鍋熱氣騰騰，食都沉到了鍋底。

他打開手機。

練的翻出了渺渺的微信聊天框。

沒有任何未讀消息。

以前,無論早上,中午，還是晚上,任何時候，都能收到渺渺的訊息。無時無刻不在分自己的生活。

但是已經很久了。

很久了。

沒再找過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喝了點酒，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撥通了的電話。

響了大約十幾秒。

那邊接通了。

一道清亮的男音傳來：“喂？”

靳薄涼：“……”

渺渺早就把靳薄涼的號碼刪除了。

那邊沒有顯示姓名。

唐清蕤等了幾秒,看了眼屏幕，沒掛。他又開口道：“有事嗎？”

接電話的是唐清蕤。

靳薄涼聽出了他的聲音，臉愈發冷。他掛斷了電話。

這個時間。

他們在一起，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自己。

靳薄涼隻覺得自己嚨發幹，他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的冰水，一口氣全部喝。

他需要冷靜一下。

這麽晚了，為什麽還要打電話給渺渺。為什麽要去打擾，就算接電話的是渺渺，他也找不到撥通這個號碼的理由。

火鍋很熱。

空調很冷。

他坐在那裏，心裏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沒有，卻若若現的疼。

渺渺今晚在z市。

住在唐清蕤的公寓，跟唐婉芯睡一間房。

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唐清蕤坐在沙發邊上，：“洗好了？剛才來了一通電話，我幫你接了，不過那邊沒人說話。”

他的聲音有些幹。

今晚，公寓過分沉默。

渺渺走了過來，看了眼手機，那個號碼……太悉了。

沒說什麽。

直接摁滅了屏幕。

唐清蕤看到眼眶紅了一圈，他眼神微，下一秒站起想要將擁懷中。

渺渺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唐哥。”聲音微啞：“我先回屋了。”

唐清蕤收回雙手，他笑著點了點頭：“好，早點休息。別太難過，明天，陪我演最後一場戲。”

他不說還好，這話一出，渺渺的眼淚瞬間滾落。

轉頭朝屋裏走去。

唐婉芯已經哭了一天，雙目紅腫，此刻在被子裏，抖著哽咽。

外婆今天中午十一點十九分，去世了。

渺渺第一時間包車回來。

明天是外婆的葬禮，會以唐清蕤太太的份出席。剛才泡澡的時候，想到外婆看時候眼裏的笑意，渺渺忍不住哭了。

外婆的手，積累了歲月，很糙，卻那麽溫，有力量。

聽說，最後走的時候，手裏攥著唐清蕤與唐婉芯小時候的照片，笑容安詳。

渺渺走過去，蹲下，抱住了藏在被子裏的唐婉芯，默默地陪著。

第二天。

一大早去了喪禮現場。

肅靜的殯儀館，來了一些人。大家都穿著黑的服，至親披上了白的外袍。

外婆的照，擺在棺材前，笑容慈祥。

渺渺跟在唐清蕤的邊，隨他一起上香。旁邊，請了一名和尚念經。

喪禮現場，都很沉默。

主持人說了一番話後，有人地抹淚。唐婉芯坐在最前麵，雙眼紅腫，哭了一夜，眼底一陣幹。

結束後。

唐清蕤送渺渺離開。

臨走之前，將一束花放到了門口。這是對外婆的思念。

唐清蕤將車開來。

渺渺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殯儀館在山上。

藍轎車緩緩朝山下開去。

唐清蕤今天比以往都沉默了許多。

走了半路，渺渺輕聲道：“節哀順變。”

唐清蕤苦的笑了笑：“好。”

“渺渺，謝謝你。”他說：“外婆人生中最後的這段時，因為你，很開心。”

渺渺低下頭，知道，每次去看外婆的時候，對自己的喜之，是藏不住的。

車子在山路上轉彎，前方路牌標識著下山的路。

唐清蕤緩聲道：“小的時候，母親很忙，是外婆在照顧我們。那時候，婉婉隻有一歲。”

“嗯，我聽唐婉芯說過，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外婆的邊長大。”

回唐家，那是高中的事了。

“那有跟你說，我們家裏的事嗎？”

“這個倒沒有。不太喜歡提及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父親。”

唐清蕤看著前方的路，麵不改的說道：“我們的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有家室的他，瞞了這一切，和母親在國外舉行了兩個人的婚禮。後來生下了我。他掩飾的很好，一南一北，有兩個家庭，母親一直不知。後來生下小婉的那天，意外看到了他手機的短信，才真相大白。”

渺渺神微怔。

“母親直到自己是‘婦’後，當天收拾了行禮，離開了那棟可笑的別墅。放棄了一切，回到了外婆邊。沒有積蓄，全靠外婆救濟我們三個。母親因為婚姻離開職場六年，大學時期所學的專業，沒有辦法找到一份麵的工作。便去大排檔打工。”

“原本就不好，為了掙錢供我去最好的學校，一天打兩份工。”

“如所願，我考上了a大。”

“我拿通知書的那天，在病房裏去世了。”

唐清蕤的角，揚起一嘲弄：“小婉高二那年，那個男人找了過來，要接我們回去。嗬嗬，因為他大兒子死了，害怕後繼無人。”

“母親善良，驕傲，不要他一分一毫。我不一樣，如果能敲開他的骨髓，我要喝他的。”

“這些，都是他欠我們的。”

渺渺第一次聽到唐家的事。

以前隻是覺得，兩兄妹都跟父親的關係不好。

原來……

“你知道嗎？我曾經問他，為什麽要招惹我的母親？本是名牌大學畢業，可以有很明的未來。為什麽要以的名義，讓了公眾所不齒的婦？”

“他說，因為，所以寧願用謊言也要把綁在自己邊。”

“嗬嗬……”唐清蕤笑了：“如果真的，怎麽會騙？怎麽會讓這種委屈？”

車子平穩的開著。

渺渺側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男人。

平日裏，他都是懶散、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盡顯風流。

而現在，他那雙氤氳著淡淡霧氣的雙眸，卻是那麽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