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現在很需要一只氧氣瓶！

溫聲恒和陸庭安被陸晉棠到書房里說話了,原本做好的一桌接風的飯菜也沒人有閑吃了。

段素要和淮念單獨聊聊。

以為淮念往的男朋友是大學里的同學，又或者學長，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溫聲恒。

他以前照顧淮念那麼久,算得上是淮念的半個哥哥,這份轉換,段素難以接。

難怪宋茹這段時間，總覺怪怪的。

淮念細細觀察段素的臉,忐忑道：“媽媽，你覺得溫聲恒不好嗎？”

段素平心而論：“他當然很好。”

好到段素最近都在考慮要和宋茹商量認溫聲恒當干兒子了。

溫聲恒對們家很有心,就算在外地創業,逢年過節也會給寄禮,偶爾回家一次還會幫和宋茹、溫時鳴組織飯局,故而段素雖然搬走了快兩年，但和宋茹一家的關系依舊親。

這要多虧溫聲恒。

他對長輩很關心，沒有因為距離遠了就淡了關系,品難得。

所以段素打從心底把溫聲恒當半個兒子,現在他和淮念在一起，段素有一種錯的覺。

“嗯,我也覺得溫聲恒很好。”淮念真心附和，拉著段素的手撒：“他對我很好,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我很喜歡他。”聲音很輕。

段素聞言,突然想起那一次溫聲恒和唐突的對話。

打斷淮念,遲疑的問：“你們在一起很久了？”

也沒多久，淮念老實回答：“暑假之后才開始的。”

段素點點頭,那不是。

書房里。

陸晉棠沉默聽完溫聲恒說的話,他很直接,態度明確，和陸庭安說的差不多，甚至更出。

作為一家之主兼淮念的繼父，陸晉棠是有責任考察溫聲恒的，但同時，他并不獨|裁，只是讓陸庭安把一個東西拿給溫聲恒簽。

“什麼？”溫聲恒接過來，是一份保護協議。

陸庭安對這協議，有點心理影道：“這是那小屁孩以前——”

“小安。”陸晉棠住他，拿出一支煙，要不的，“好好說話。”

陸庭安·非常自然改口：“這是我妹以前為了保護段姨，拿給我簽的協議書，我讓律師改了一下，你要不要簽，自己看著辦吧。”

溫聲恒挑眉，邊翻著協議，邊想象到當時淮念一定又張又勇敢，穿著校服背著個書包就去找陸庭安‘談判’。

“昭昭還有法律意識的。”他微笑夸贊，欣自己照顧了許久的小姑娘，還是那樣聰明。

他不在的時候，也沒有吃虧。

陸庭安也笑，霸總式冷笑：“當然有意識，這份協議是找你爸擬的！”

說完，陸庭安只差沒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幾個大字掛在臉上‘看戲’。

溫時鳴當時擬這份協議時，以一己之力幾近做到完、沒有。他大概萬萬想不到，這上面的協議容有一天會用到自己兒子上。

溫聲恒：“…………………”

而后，他垂首捂住額頭，笑了出聲。

陸庭安覺得他瘋了。

這很正常，他當初被淮念約去‘談判’時，也被這小屁孩古靈怪的想法給搞瘋了。

陸晉棠放下煙，對溫聲恒說：“這協議，你想簽就簽，不簽也行，我不會反對你和淮念在一起。”

人到中年，做事就越發穩如泰山，什麼棒打鴛鴦，限制兒往自由，陸晉棠不會做這種事，他有一百種聰明的方法，讓他們‘順其自然分開’。

陸晉棠給溫聲恒提醒：“我畢竟不是淮念的親生父親，有些事，我不能管得太多。我聽小安說，很喜歡你，既然你也是真心喜歡，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但該管的地方，我還是要管，這是我的底線。”

這份協議，是陸晉棠的底線。

簽和不簽，是溫聲恒的選擇。

陸晉棠會介于他的選擇，做出后面保護淮念的決定。

溫聲恒頷首，拿起鋼筆在協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鄭重得以此保證對淮念的‘忠誠’。

他蓋上鋼筆頭時，漫不經心似的問：“你見過淮念的父親嗎？”

陸晉棠，沉默。

“我見過。那人對很不好，一點也不配當的親生父親。”溫聲恒道，“所以看你和陸庭安那麼護著淮念，我還高興的。”

陸庭安微愣，繼而拿起溫聲恒簽好的協議，高冷道：“別想套近乎，該管的地方，我們還是會管的。你以后跟淮念親。”

溫聲恒笑瞇瞇：“我協議都簽了，就不能讓我過關？”

陸庭安呵呵：“段姨還沒答應。”

溫聲恒下頜微抬：“會答應的。”

哪來的自信，陸庭安蹙眉，剛準備開嘲呢，就被陸晉棠了出去，說有話要和溫聲恒單獨談談。

陸庭安樂得輕松。

他出去后，關門。

陸晉棠先說話：“你為什麼一直往我們家送東西？”

溫聲恒神安靜，不答反問：“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問您。”

他著腕上淮念送他的手表，抬眸問陸晉棠：“您有查過那個欺騙淮念的人嗎？”

……

陸庭安下來的時候，淮念和段素也聊完了。

說出自己喜歡溫聲恒，不是為了想談而談，段素在聆聽中，態度逐漸化。

陸庭安得不行，去廚房找點吃的墊肚子，經過了餐廳，看見淮念正在吃小籠包，他過去拿碗筷，剛把筷子過去，小屁孩就截了胡。

淮念問他：“怎麼就你一個人？我男朋友呢？”

陸庭安繞開的筷子，準夾走小籠包：“還在上面。”

淮念聲音拖長：“哥，說好我們是同一陣線的，你這樣不厚道！”

陸庭安：“那你自己上去撈他。”

“哦。”淮念把涼了的小籠包往小一塞，鼓著白的小臉蛋就要起上樓。

陸庭安：“………………”

他拉住這個小祖宗，無奈道：“你別添，他們馬上就談好了。”

淮念吞了小籠包，模樣可：“真的？”

“嗯。”

滿意的笑了起來，眼睛彎似月牙，陸庭安無語。

淮念把一屜小籠包推給他，狗道：“哥，你多吃點。”

“呵。”陸庭安很高冷。

晚飯推遲了兩個小時，溫聲恒和陸晉棠聊完后，段素又和他聊了一次，等他們吃上飯的時候，已經變宵夜了。

但好在，聊得還算順利。

陸晉棠原則上同意了，段素則清楚溫聲恒的為人，知道他可靠有擔當，倒也不擔心他會欺負淮念，就是他突然變自己的未來婿，段素一時有點難消化。

以至于，晚飯的餐桌上，氣氛有點沉默。

大家不怎麼說話，安靜吃飯。

偏偏，當事人兩人是最不影響的——淮念給溫聲恒夾菜；溫聲恒給夾紅燒，秀恩秀得明正大。

陸庭安看不下去，輕咳了一聲，讓他們消停一點！

淮念看了看陸庭安，小臉蛋略微糾結的也給他夾了一條菜，他和溫聲恒一樣，都是食，還是多吃點菜吧。

陸庭安·嚴重潔癖者：“………………”

窒息，又沒完全窒息。

飯后，段素看時間太晚了，就讓溫聲恒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溫聲恒留了下來，借穿陸庭安的睡。

淮念去陸庭安房間找他時，一開門就白煙滾滾。

捂住鼻子：“你煙！”

陸庭安冷漠臉：“我在自己房間煙，要你管？”

然后，隨手把睡給了溫聲恒。

溫聲恒沒接，而是走陸庭安手中的香煙，捻滅在煙灰缸里，隨后打開臺門，冷風灌了進來，他道：“我也不想吸你的二手煙。”

陸庭安：“………………”

忍了忍，他讓淮念出去。

淮念想找溫聲恒呢。吶吶的：“我又不是找你。”

“找他更不行！以后你們倆保持點距離，別以為家里同意了，就可以來！”陸庭安沒得商量，直接將淮念推出門外。

沒法，淮念嘟著小回去自己房間洗澡。

洗完澡后，把一個箱子抱到床上，用鑰匙打開外面的鎖，那鎖都有點生銹了，鑰匙|進去卡了好幾下。自從上鎖后，就沒有再打開過里面，當時搬家，還想過要不要扔掉箱子。

但終究沒舍得扔。

本來打算這次放假回家就拿去扔掉的，總不能一直留著呀。

現在，終于有了留下的理由。

終于敢重新打開看。

里面全是暗溫聲恒的回憶。

他們的合照，他送的禮，寫的日記。

日記里的每個字都是虔誠的愿，只是結尾并沒有結果。

只有一個潦草的，劃破日記紙，占據整本頁面的大X。

叉掉所有對他的妄想。

淮念突然有點睡不著，可能是因為頭發沒干，懶得吹干了，干脆去樓下氣。

恰好溫聲恒也在，這麼冷的天，他穿著單薄輕垂的睡，在臺外面吹風。

睡是灰白的，他的更白，臉上表漠然，被風吹的發下，眸冷清，連淚痣也冷冷的。

淮念穿著外套走出去，“你怎麼還沒睡？”

溫聲恒抬眸，直勾勾看著：“有點睡不著。”

淮念點頭：“外面太冷了。”

過去牽起溫聲恒的大手，“先進去。”

溫聲恒很聽話，一米八|九的個子，就這樣被淮念牽著走。

進去后，淮念和他說：“我也有點睡不著。”

又問：“你剛才在外面做什麼？”

溫聲恒幽幽道：“想起以前的事了。”